新日本印象


这次很幸运得到第九界世界华商大会组委会的邀请,作为演讲嘉宾参加2007年九月在日本神户的年会。15年前我到过日本,东京银座的繁华与各类商品使我留恋忘返,但今日还能引起我的兴趣吗?我国近20年的沧桑巨变,与日本新的差距又在哪里?有本书叫《细节决定成败》,我不知道该作者对日本作过仔细研究没有,他们对细节专业的设计与处理令我感为叹之。这次我坐的是日本ANA的全日空航班,换好登机牌后服务员微笑着请我等一会儿,有专门人员陪同我到VIP室休息,我说不要了,我知道怎么走。服务员仍然微笑说;我们对每个VIP舱的客户都有这样的服务,话语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飘然而至,很专业向我做了个手势,然后不紧不慢在我右边引路,不时问我;坐过ANA吗?到日本是开会吗?人未出上海,就感受到他们对客户的敬畏之心情。当飞机抵达日本大阪机场靠上移动走廊的一瞬间,我在第一排座位窗口清楚地看见一位女操作工猛然从座位站起,向还没有打开舱门的飞机弯腰鞠躬,神情肃然喊了声:“哈依”没有人看见她这么做,但她一定要这么做,这就是专业。享有世界盛名的日本管理学大师大前研一的《专业主义》一书在欧美获得高度的评价实属正常,日本在细节上的专业处理做到“根”了,连我在飞机上喝一听可乐,服务员都会掏出洁白的小手绢,在可乐的开启处擦了又擦,然后向下开启45度左右,倒可乐时水会慢慢流出,不会溅到衣服上。我们常把“以人为本”挂在口上,实际上我们并不清楚怎么做。
    本次华商大会参加者有三千余人,规模很大规格也高,我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到会祝贺并讲话,日本商界巨头不少也出席了大会,如:松下电器;丰田汽车;三井住友;川奇重工;全日空株式会社;朝日啤酒株式会社等,该企业的董事长大都满头银发,带金丝边眼睛,仙风道骨,儒雅得象个教授,与我们到会的一些大腹便便,目空一切的企业家形成鲜明的对比。大会正式交流从9月16日开始,分十几个分会场,与会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参加。16日上午我没有演讲任务,我看到海报有扬振宁博士与余秋雨的对话,我很想听听他们在什么共同的平台上对话,会场与宾馆大厅约几十米路,每隔十来米有一个志愿引导者,我一路走去,每个志愿引导人见与会者离三米左右时,必恭必敬地点头,弯腰,口喊“哈依”三步曲,我也只能模仿之,一路下来腰还真的有点酸。我走进会场时,余秋雨并没有到,只有凤凰台的主持人曾子墨在主持扬博士的演讲。我不知道扬博士为何放弃他擅长的物理学与前沿科学,而演讲关于中国保持GDP高速增长的七大理由,尽管阐述得有点滑稽可笑,但听众还是对这位“善于思考的老人”报以善意的掌声。
   16日下午我和日本著名建筑设计大师安藤忠雄,森大厦株式会社董事长森浩生(也是上海第一高楼,国际环球金融中心的主要投资者)在一个分会场演讲。事先安排我们有个交流午餐,我有辛与他们畅谈了各自的想法。安藤忠雄在日本是位非常传奇的人物,是一位自学成才,无师自通的建筑大师。他的设计融自然,简洁,光彩为一体,对日本的设计起着重要的影响。他今年66岁,他告诉我在18岁时就想周游天下,当他在东京看到弗兰克"劳埃得"赖特设计的帝国饭店时,心中的灵感与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下决心献身于建筑事业,但他没有背景与金钱,有人告诉他练拳脚赢了可以赚钱,安藤忠雄把心爱的书籍都藏了起来,每天清晨练拳脚……我想他以后那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顽强精神,可能就是在那时造就的。安藤忠雄酷爱读书,但他不拘泥于书本,坚信人生的经历更是一种学习,他的足迹遍布欧美与非洲,边看边思边画,10年后再返大阪,成立安藤忠雄合作建筑事物所。从此安藤坚持不懈,后积而薄发,他把自己比喻为一个斗士,“建筑就是战斗,只要我活着,我就象18岁那样,每天认真工作”安藤对自己的要求之高,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用中国式的语言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也是他的成功所在。安藤在建筑理论的造诣也很深,至今已著作等身,尤其是他的《安藤忠雄论建筑》一书,讲述了他20余年来的生活经历和对人生,建筑的一些感悟与思考,拥有广泛的读者。森浩生董事长相对内敛一些,见我是上海来的,定要请我到东京看一下公司本部,次日我在PAN小姐的陪同下,来到东京的六本目HILL,整幢大楼非常雄伟而气派,这也是安藤的手笔,入口处一个硕大的蜘蛛造型颇有创意(见图),整幢大厦集商贸,展览,餐饮,文化办公于一体,简洁,高尚而前卫,一些专卖店均是世界一流的名牌,通过内庭相连,上下贯通。在整个六本目地区已成为东京的一个新地标,更使我惊奇的是,大部分是森大厦株式会社的持有物业,只租不售,这在国内无法想象,显示了森集团超级的经济实力。六本目HILL虽没有银座的喧闹与浮华,但比银座更幽雅,更有文化气息,三个规模相当的展览中心用专车连为一体,旁边的书店营业到凌晨2点,内辟近百平方米空间给新巴克,我们在书店看到相当的游客悠闲地坐着,喝着咖啡边看书,真的是买书不如看书多,在那里你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更不会有人来赶你走。我问陪同者,白天买书的人多吗?差不多。我至今没有搞清该书店靠什么每天这样支撑着?
   整个东京的地铁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加上引导标志十分醒目与清晰,在巨大的转换平台上,非常方便地换乘各种车辆到目的地。我在想地铁的总体设计一定是一次完成的,实现考虑详尽,规划周密,才有今天的快捷与舒适,由此联想到我们的中环高架与到机场的延安路高架都不能连接,难免有点汗颜。中国20余取得的成就令世界瞩目,这点丝毫不容怀疑,我们晚上在东京的银座就好象兜南京路一样,已没有任何感觉,而上海MM的衣着比东京的小姐时尚得多,陪同我们的PAN小姐是上海人,现已拼搏到主管级,月薪约30万日元,折人民币1万八千元,在上海一个人可以过上小资生活,可在日本一个便当约1500左右日元,坐个地铁在200—400间日元,打的更是贵的吓人,一个月下来所剩无几。东京因地铁交通发达,路面车辆不是很多,也很少见警察与堵车。日本是个少能源国家,私车的经营成本很高,相比我们的私车拥有辆太高了,高峰时整个高架就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至今我们仍然没有很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中国在硬件建设上已与世界接轨了,但在管理,环保,人性化设计,法律,道德,敬业,安全等方面,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太长的路要走。当PAN小姐拿着饮料水对我说:日本人很老实,说明书上写的成分不会有假的,他们做事很规矩。我说这不是老实,是日本的法律很严格,他不敢造假。在中国令人感动与令人遗憾的地方一样多,如在SARS时,多少医护人员为此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中国的医疗腐败同样侵蚀着人们的心灵;每当看到中国健儿获奖时,在高奏国歌升国旗的情景,我都会流下自豪与激动的泪水,可我读到山西煤矿的童工过着奴隶般的生活时,我同样会流下无奈与可悲的浊泪。安藤忠雄曾说过:中国的建筑再过50年也达不到一流,这我不信,中国建筑的发展之快令世界瞠目,我非常担心中国的软环境建设(包括道德,文化等),在过50年达不到世界一流真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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