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里的“暴力”——对“翼·女性诗歌论坛”的删帖事件的思考

　　发表于-2003-10-2907:46:04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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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贵论坛转了陈岩锋的《到天安门广场去做爱》《干，是一种美德》到《诗生活》的“新诗论坛”、“翼·女性诗歌论坛”，几天后，“翼”论坛斑竹周瓒将该帖和我另一个帖子删去了，我又发帖对此表达了不同的看法（见下面的帖子），引来了一场关于“宽容”和“言论自由”的争论。我的理性的立场和有度的表述可以从下面所附帖子中看到，没想到在周瓒女士跟贴后，论坛不仅删去所有帖子的内容，也封掉了我的ID，使我感到个人权利和尊严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删帖和封ID在今天的论坛是常有的事，有的是事关论坛安全，有的则是侵犯了他人人格，但更多的处于这模糊地带，这给我们从网络中学习民主、自由和宽容带来妨害。没有法律规定约束斑竹的权力，显然，如果出于上述目的计，只能诉诸于斑竹基于人权理念和公民道德自觉的自我约束，和舆论批评的监督。我想在这里提出的问题是：

　　1.我们是否能够促成一种网络文化，使斑竹可能的不宽容和滥用权力受到公共道德的抑制？

　　2.我们是否促成一种网络批评传统，专门针对论坛方与网友之间的权利不平衡？

　　3.我们是否可以在享用网络相对的公共性和自由度时，不间断地关注、讨论事关网络公共性和自由度的一些具体问题，即哪些帖子该删，删帖的标准，斑竹的权利，等等。

　　最后我想请教这里的朋友，我下面的这些帖子是否该删？“翼”曾应允过她们将是“最宽容的”，删去这些帖子是否还能显示她们依然是最宽容的？身为论坛斑竹的周瓒女士是否在滥用她仅有的权力,并把公共论坛当成了她家的“后花园子”？周女士系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博士，也是诗人、诗歌评论家，她的文章我还爱看，在发生这种粗暴事件后，我是否还应对她保持应有的尊重？

　　附：

　　写给“翼”斑竹的话

　　封资修发表于：2003.10.2800:14修改于：2003.10.2800:29

　　我来“翼·女性诗歌论坛”时间也不短了。

　　最初是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虽来得不多，发言也有限，但发帖还是严肃而认真的。

　　前几天转贴了《到天安门广场去做爱》《干，是一种美德》，也决不是出于不严肃认真，所以发帖几天来，它一直在上面呆着。出于对斑竹宽容的“谢意”（我原以为转贴在“新诗论坛”的被删掉了，所以还跟帖“表扬”了“翼”斑竹一回——但今天才发现“新诗论坛”并未删），竟有了想嬉戏一下的冲动：写了个请斑竹进的帖子，开了几句玩笑，没想到今天上来就发现两个帖子均给删了。我感到非常费解。

　　我转在这里的帖子，如今在各大各小网站上都安然挂着，删掉它显然不是出于政治或风化原因；我那个带点嬉戏的“请进”的帖子，也绝对在日常礼仪范围之中，比之这里开玩笑的一些帖子不过十之一二。我不知道斑竹或斑竹的“上级”怎么就给删了？我只能把之归结为它们不合斑竹或“上级”自己的趣味。我感觉受到了粗暴的对待。

　　不要告诉我你们有权力这样做，不要告诉我上你们的网就得接受你们的约束，我懂，我当然懂，几十年来我们都是这样被对待的，我们都是这样接受无奈的。不要怪我说话无情，因为我从这“小小的粗暴”中感受到那“大大的粗暴”中相同性质的内容。

　　我以往之所以能留在这里，的确是感受到这里的温馨和宽容，正像斑竹之一说的那样，“应该说是最宽容的地方吧”。可今天，我怎么还能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呢？

　　自然你们还可以删掉我这个帖子，封掉我的ID，而我，已准备把ID号留在这里。

　　文章是我删的，

　　周瓒发表于：2003.10.2817:43

　　我并不认为容纳了那样的文字就是“宽容”。那些文字很无聊，是一堆语言的垃圾。

　　也谈“宽容”兼致周瓒斑竹

　　封资修发表于：2003.10.2910:31

　　我不得不认为“翼”还是宽容的，没封我的ID，也没删我上个帖子，甚至我与删帖的周瓒女士也有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宽容”价值的认同。她说：“我并不认为容纳了那样的文字就是‘宽容’。那些文字很无聊，是一堆语言的垃圾。”

　　分歧也是一望便知的，那就是对“什么是宽容”的理解。我的浅见是，宽容针真对的肯定不是自己喜欢、尊敬……的东西，相反，它针对的恰恰是自己反感、蔑视……的东西。宽容虽不是人的天性，但却是人的美德，而且有比美德更多的意义和内容。因为在德性范畴内，基督教早就提倡宽容了，但正是基督教教会制造了人类历史上最不宽容的惨祸。所以从近代以来，宽容总是和人的基本权利联系在一起，而宽容的对象之存在也获得了法律上的保障。

　　我们希望过一种美好的生活，因而也需要一个美好的环境，我们不希望坏东西的出现，比如坏思想、坏言论……，但问题的关键是：由谁来鉴定某种思想或言论是坏的，是无聊的和垃圾的？当然，敢于鉴定的人在历史上还是层出不穷的，远的不说，希特勒、斯大林等就很当仁不让，而我们自己的切肤之痛至今也没有消失。一篇记述“文革”的文章中就有这样的对话：“毛主席不让打人！”“可我们打的是坏人！”其中的逻辑变换一下说法就是：思想和言论是自由的，但坏思想、坏言论也有自由吗？正是这样的逻辑支撑了一个又一个暴君，和一群又一群暴民，也在无意中或多或少地进入了我们这些抵制暴君和不做暴民的“知识者”的心里。人类正是从自己加害于自己的历史悲剧中认识到，要想有一个美好和平的生活，就得容忍“坏思想”、“坏言论”的存在，并赋予其存在的权利。对个人的要求则是，你可以鉴别一种思想和言论的好与坏，但你的鉴别不是绝对的，更不能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消灭“坏”的思想和言论。如果你这样做了，你的行为将比“坏”思想和“坏”言论更坏！

　　用不着我抖落这些常识，周瓒女士都懂，可能比我更懂。但她的确这样做了，以她的趣味消灭了那些“无聊”的文字和“语言的垃圾”。消灭了就消灭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让一个人感受到他的自由和尊严受到了点冒犯，可那又有什么呢？你不是成年累月地这样被冒犯着，甚至更为严重吗？但我还是想把我们共同的处境提示出来，在这里，给我曾心存信任的诗人们：我们难得去实践“自由”，但又总是错过机会；我们抗拒着，可又被收编着；我们在显见之处明白不自由、不宽容的害处，却在日常细微的不显见处实施着我们对不自由、不宽容的爱好。

　　别说我是在小题大做，历史正是从“小”处开始的，一点一滴，构成了一个人的，也构成了一个民族的。

　　最后我想给自己和朋友们留下个问题：今天的诗歌真的可以给人教养吗？与此相关的问题是：当“诗人”和“未来公民”的角色冲突时，你更愿做哪个？

　　删了个帖子，算得上什么消灭？

　　周瓒发表于：2003.10.2911:09修改于：2003.10.2911:15

　　删了几句把无知当真理的话，算不得什么妨碍言论自由。我们这里只是一个诗歌论坛，不是政坛；我们首先探讨的是诗歌，所以我觉得那是文字垃圾。趣味也好，立场也罢，我有我不喜欢的自由。如果某些人觉得这里对他们不够宽容，他们有不来这里的自由，我们也有不欢迎他们的自由，有讨厌他们的自由。我们决不妨碍他们的这些自由，也请他们理解别人的自由。

　　跟帖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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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主：翟永明周瓒安歌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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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翼·女性文化论坛》⊙转帖请注明原作者及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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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给“翼”斑竹的话[#12816:661,19/87]-封资修(10/28/200300:29:30)

　　对不起，叫你受过了。国家安全局和公安局都没删除，他们删除，可想而知语言暴力的作用。送你一个文章。[#12817:无内文,1/34]-天下第一才子陈岩锋(10/28/200311:31:27)

　　内容我删空了，留题目在这儿，请不要用挑衅的口气在这儿说话[#12829:270,1/56]-安歌(10/28/200311:40:31)

　　挑衅？封资修先挑衅的？[#12860:104,1/28]-天下第一才子陈岩锋(10/28/200319:50:43)

　　我想我是一个狭隘的家伙，我的狭隘表现在：[#12865:411,0/45]-安歌(10/28/200321:18:50)

　　在一派诗意幽绵的和谐中,忽然来这么一贴猛烈的火药,是想来一场关于自由的大辩论[#12826:561,1/37]-linda(10/28/200310:35:33)

　　同意，“干嚎”不好：）[#12828:63,0/36]-安歌(10/28/200311:15:25)

　　为什么选择天安门呢？[#12827:184,1/54]-安歌(10/28/200311:10:25)

　　关于这个诗歌的解释。[#12861:309,2/30]-天下第一才子陈岩锋(10/28/200319:52:50)

　　朋友，不要[#12863:166,0/24]-wubo(10/28/200320:16:16)

　　这是问封资修的，因为我相信他一向的鉴赏能力，所以~[#12867:56,0/28]-安歌(10/28/200321:07:31)

　　：）万望各位都不要围绕这个话题再议了。都是难以见面的朋友。安歌也好。[#12830:230,0/33]-wubo(10/28/200312:36:07)

　　文章是我删的，[#12849:74,1/50]-周瓒(10/28/200317:43:58)

　　我不认识你，当然也不想认识你。虽然我说得难听点。[#12859:88,2/42]-天下第一才子陈岩锋(10/28/200319:48:13)

　　这个也由我来回答，我今天特别喜欢回答问题，如果周瓒不配看你的诗[#12866:152,0/46]-安歌(10/28/200321:04:41)

　　请少说蠢话吧！[#12897:18,0/20]-周瓒(10/29/200311:16:58)

　　删了就删了！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必要去与其争论道理由，晒气！我们本身对那些就不屑！甚至反感！也不看！根本也不值得看和争论。[#12869:无内文,0/9]-梦涵(10/28/200321:36:57)

　　也谈“宽容”兼致周瓒斑竹[#12895:1157,1/29]-封资修(10/29/200310:35:03)

　　删了个帖子，算得上什么消灭？[#12896:162,0/28]-周瓒(10/29/200311:15:46)

　　关于自由，关于宽容：对不起，我最近没上网，没注意看被删除的贴子，也不知道内容。[#12899:502,0/19]-翟永明(10/29/200311:56:04)

　　到天安门广场去做爱

　　昨天，我和女朋友温馨了片刻，然后我问她，感觉如何？

　　她很不满足的告诉我：我想到天安门广场去做爱。

　　操，她说完我木呆呆休克了许久。直待她的红唇人工呼吸使我喘息，我才胆怯地问她：

　　为什么你那么想？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

　　为什么不可以在天安门广场做爱？她执拗的近视眼隔着冷酷的玻璃说。

　　我说：我靠，你丫找挺啊。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吗？

　　那里进来过蒙古军队，

　　那里进来过大明军队，

　　那里进来过女真军队，

　　那里进来过国民军队，

　　那里进来过解放军队，

　　.....

　　你跑到那么多人呆过的地方做爱，你是想示众啊？

　　你知道那里多神圣？你知道那里多崇高？你知道那里代表着什么？

　　你敢到那里去做爱，不正好满足了他们的偷窥欲？

　　她噘着红红的嘴巴紧贴着我慢条斯理地说：亲爱的，你不是说我要天上的星星都给嘛？不就是到天安门去做爱，咱们去吧。

　　靠，那么柔情的女人熔化着我，我去还是不去呢？

　　2002.8.20

　　干，是一种美德

　　学生小赵告诉我

　　想自杀

　　为什么

　　活着没意思

　　那么小都想死

　　不值得

　　可是我不想活

　　死了太浪费了

　　为什么

　　那么年轻

　　那么漂亮

　　那么有才

　　那么活泼

　　难道不是浪费

　　在死之前

　　我干你吧

　　不行不行

　　我会害羞的

　　你都快死了

　　还害羞个屁呀

　　那我不死了

　　我这是成全你

　　使你快乐地自杀

　　你别不知好歹

　　知道吗

　　干，是一种美德

　　2002.11.2

　　解释：

　　实际上，我不认为性（作爱）是肮脏的。不过在这段文章里，我将天安门广场和性都视为肮脏的。也就是，这种平时我们认为很神圣的地方，发生了很多肮脏的事情。本意就是对天安门广场发生的各种历史事件进行解构。

　　中国人根本不配享受自由。

　　作者：【天下第一才子陈岩锋】

　　发言内容：前日，我和一研究哲学的朋友探讨了一下中国人的德行，文革遗风，这些爱好自由的人士批评的风气，在他们身上却非常明显地显现。这不但反映在所谓的左派，也反映在所谓自由主义者的右派。

　　通过这些爱好自由人士使用话语霸权剥夺他人言论自由的行为，所谓爱好自由，也只能是在对自己的口味的基础上，他才爱好自由，当不同意见出现，他即可气急败坏，也可以阴暗的心理作怪，想采取剥夺言论自由的方式来压制他人，或者诋毁他人，甚至，如果给他们权力的话，也不排除剥夺他人生存权利的可能。因此，我认为，对于那些宣传言论自由，结社自由等等的人还是保持警惕最佳。

　　这给我一个很深的感悟，对于中国人，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也好，文人草莽也好，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都不要将他看作一种善良或者社会进步的标志，而是对他们保持充分地警惕，或者怀疑地态度。虽然这样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也是针对这些言行不一，不知道何谓自由，不知道尊重自由，根本不配享受自由的人所采取的比较恰当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