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朋友张听完、笑完后问道:“你拉稀没有?”我说放完惊天动地的屁,回来才想起原来主要事情没做,可是已经被惊吓得拉不出来了。鬼灵精怪的朋友张说:“你这个陈嘉珉,这是一篇好作文啊!”他从床上翻身坐起,喝了一口茶水,兴奋地说:“这肯定是你第一次写的好作文,第一次作文就有这样巨大的震撼效应!我认识你二十年,除了聊天吹牛,一直觉得你没有实际出息,但我对你那个博客文章却异常着迷。这印证了一个真理,自古好文章就是只理论不实际,只打雷不下雨,只放屁不拉稀!”
朋友张自幼异常聪明,但对作文却有恐惧症,从小学到大学最怕作文。大学毕业分到一所中学上化学课,他想只要卖命上课、不写作文就行。可是学校却要求写教案、工作总结等,令他苦恼不已,听说这小子还闹过请学生帮写教案的笑话。后来在中学呆不下去,又经不起钞票诱惑,便辞职到一个朋友的公司搞推销。他以为可以不用写作文了,可是上班没几天总经理却叫他写一篇市场调研报告。他说“我会写个哪样报告啊,我给你把销售做好不就行了!”但是总经理说这是现代经营,不写不行,后来没办法他就花钱请人写了一篇。在那个公司折腾没多久,他就辞职到沿海“单干”发财去了。我对朋友张说:“你小子写作能力只在会写广告词的水平上,咋个玩的钞票会比我多几万倍呢?”他说“你没听邓爷爷说‘深圳是干出来不是写出来的’吗?天下像你陈嘉珉这样的文章高手多如牛毛,要我这样的人加入写作行列干什么!”
次日起床,听到里屋传来一大一小两声屁响。我走进去问“是谁放的啊?幸好这屋子楼层高、空间大、臭气散得开,要不你们得全都被熏醒。”朋友李说:“是老张嘛,是老张一大早就开始写作文!”朋友张打着哈欠说:“哎呀我想学陈嘉珉放三个响屁,勉强放到第二个,第三个就没气了。看来这屁啊,放不出来就放不出来,就像写作文,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
我郑重其事地说:“是啊,文章这东西,写不出来就写不出来。不过说真的,从你这个不懂作文的人身上,我发现了作文的最高真理——‘作文’,就是‘放屁’!”
(二)
“作文”和“放屁”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最关键的关系是:“放屁”是有“气”,“作文”也是有“气”。《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屁”字说:“由肛门排出的臭气。”放屁就是把臭气从肚里经过肛门排出来,若是没有“气”,那你怎么“放”呢?作文也是一样的道理,动笔之先必须有“气”。曾有人请教我作文的方法,但我总是说不出一丁点儿道道来,人家还以为我有什么宝贝守口如瓶。现在根据朋友张的“理论”,作文的确有个极大的妙法,那就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如果死活无话可说、无屁可放,那么不管学什么“法”,都绝对写不出文章来。总之“气”在“屁”先,肚里没“气”或“气”小,而渴望放响屁,于是用力过猛,就有可能弄成“拉稀”!
儿子在读中学时写作文,成绩多是“优”和“优+”。亲戚朋友带小孩来家玩,也爱问儿子写作方法。儿子说:“我没有什么写作方法,从小学到高中,语
“放屁”自然是越臭越好,俗话说“屁是臭气,不臭不成屁”。那么怎样才能把“屁”放得臭不可闻呢?“放屁”的前提是要“造气”,肛门要放出臭气,嘴里必须吃进多而杂的东西。光吃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不行,还必须多吃那些农家菜蔬和土生野味。作文也是这样,文章要有味道,只读那些课堂教材和正统八股不行,还必须博览群书、思考人生。“造气”需要许多条件,最重要的是这个“放屁”者必须天生具有“造气”的功能。此外比如人要“消化不良”才有“气”,如果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顺顺气气、心情舒畅,无话可说、无屁可放,那就自然没有“文章”了。再比如人有复杂经历就一定有“气”,那个“屁”随便放出来都会响当当,成为绝好文章。有个朋友说他花一千多块钱送孩子去参加某个“北大名师”开办的作文培训班,可是一年过去了,孩子作文水平依然不见提高。我说你花钱送孩子进作文培训班,怎么能学好作文啊?那应该是向“写作名师”学赚钱秘方吧。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北大名师”,教十多岁吃穿无忧的孩子“放屁”,那个“屁”怎么能够放得响亮!没有“气”却要使劲“放屁”,那个“屁”自然放不出来,结果还弄成“拉稀”了。
(三)
鉴于“作文”的原理是“放屁”,我建议小学生最好取消作文课;中学作文应作为选修课,中学生的作文天赋及成绩可供有关大学作为录取参考;在大学的所有专业中,写作都可作为选修课,以利发现作文天才。具体理由有三——
其一,作文水平纯属少数人的天赋能力,对每个学生都实施作文考试有失公平。最近看到一条可笑新闻,说北京某某名教授举办高费作文培训班,学完要进行严格考试。这个举动可笑在哪里呢?这些愚昧的教授和家长,根本不知道写作是一种排斥“学习”的天赋能力,他们以为高投入可以像工厂那样把作文高手生产出来,这对那些天生不具有写作才能的孩子公平吗?地方上还有更可笑的,一个朋友家孩子参加“北京名师作文培训班”,拿回来的资料全是“全国获奖”的学生“八股文”,以及山川田园、春夏秋冬、好坏心情等如何描写的作文手册。我看过后说:读这些玩艺,还不如去读全国高考的“零分作文”,可能还会学到一点有创意的东西。如果作文不是天赋能力,任何人都能任意学习,那么我建议国家或大资本家们投巨资来举办一所万人写作大学,几年功夫就可培养出几万个“司马迁”和“曹雪芹”了。
其二,作文并非每个就业者所必需,而只是一些特种行业的从业人员和自由爱好者需要写作文,因此没有必要浪费教育资源对所有学生都实施强制性作文教育。在我看来这个浪费还是其次,最严重的是现行作文教育毁灭了作文天才。半个世纪的中国教育培养不出写作大师,首先要归罪于强制性、普及化、规范化、程式化和死化、僵化的作文教育。也就是说传统的作文教育不仅不能使无“气”者“放屁”,而且还扭曲、压制了天生能够“放屁”的人,使他们把“放屁”变成“拉稀”,造成了一大批“国家级”的拉稀学者和拉稀作家。
其三,因为“作文”是有“气”放“屁”,“屁”放多了必然臭气熏天、污染空气,不利于健康生活与安定团结。和谐社会需要多数公民把精力用于吃喝玩乐和工作学习,而不是去造势、作文和赌气、放屁。伟大的秦始皇为什么要焚书坑儒?就是叫你少写文章、少放臭屁,致使一世、二世以至万世太平。因此提倡少“放屁”可以遏制源头上的“造气”活动,有利于一定时期内社会的和平安定。建议今后的“打假”重点,应是狠狠打击那些“拉稀”的“国家级”学者和作家,他们长期以来欺骗大众、扰乱社会、毁坏国运,必须使其少放屁、少作文。
(陈嘉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