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难与旷难


矿难与旷难

 

《南方周末》头版头条,以“举城狂欢庆贺彬州贪官倒台”,为题,报道了一个发生在湖南省的腐败窝案。所谓窝案,是近来反腐败中出现的新特点,抓一个根本就抓不着要点,现在时兴抓一串。

对老百姓的举动,我很理解,但见惯而不惊,便也十分平静。为官腐败本平常,但对人民压抑的太狠太过,老百姓就会有强烈的情绪反弹。记者与编辑在刊头上说:这一场官场畸变的逻辑在于,主政官员一旦权力不受制约,一旦。。。。。就可能将其引向当下获利。。。。。。我想说的是,这仅仅是政治逻辑,而不是经济逻辑。置身于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权力到底有没有经济价值,到底值多少,一直是我们回避的问题,而且是一个最基本、也最尖锐的问题。要说监督和制约,纪律检查委员会应该是理论上很好的设计了,但是,群众最后放鞭炮庆祝的除害,恰恰是纪委书记出了问题。

在该市的浆水村(如果叫糨糊村,也许就没有以后的麻烦和问题了),有一个叫荣福的煤矿(当然,这名字给广大老百姓是不能带来什么光荣和幸福的),频繁地制造诸如拖欠农民工资、水田塌陷还有矿难。2005年的12月,国家安全监督总局的局长就曾经到这里视察,并因为该矿领导人的瞒报,当场发怒。但是,令我们感到可悲和值得思考,当然也更有戏剧色彩的是,其后,担纲负责煤矿清理整顿的,也就刚好是这个煤矿的后台老板,我们的纪委书记。这是一出外国人看不懂,而中国人装糊涂的闹剧。经济学上的糊涂帐应该大致是这样算的:理论上属于人民,当然也包括村民们的煤矿,其收益是属于他们的仆人的,而风险是属于自己的。至于造成的诸如环境污染、减少耕地等,则是属于我们子孙的。至于事情为什么至此,人民不清楚地纳闷,仆人也挺明白地糊涂。

如果说权力没有经济价值,事实上又不是。比如,纪委的双规权,就被咱们这位书记熟练地应用:所有需要占用资源和好处的领域,如果不成,就双规。要说双归,也是合理的,那应该权力归国家和组织,利益也应该归国家,但是事实上,也许是双不归。据介绍,书记所在的纪委,还颁发价值40万的铜匾给下属单位,换取一定的检查豁免权,仅此年收入就达到1000万元。

还比如,另外一书记夫人,土地交易,从每亩8万拿到,一直到40万售出,收益率500%,单项指标远远超过今年资本市场的冠军(363%)。而同时,农民的土地补偿款为198万元,全体人民的理论收益率2000%,也是十分可观。

市场经济条件下,漠视权力的经济学价值,是一个方向性的问题。这种理念上的虚泛和事实上的偏离,造成了一种扭曲。

因为此,我们的书记大人才喊出了“悠悠万事,项目为大”。治下7年其中的后3年,狂难不止。

因为此,我们的官员相信潜规则比对各种主义还更笃定,为官就是“诓”,上下扭曲。

矿难一般是以人的生命为代价,如果对这么珍贵的属性都漠视、麻木、淡然,那么,在大家还都感兴趣的经济价值上,至少还有一个每人大致20-30万的经济补偿标准作为代价。而狂难和诓难呢?光靠目前有关部门的疲于奔命,频繁的重拳出击,能打多久哪?我们付出的经济代价到底有多大哪?如果再在腐败问题的认识以及方向性上费周折,可千万别变成旷日持久的困难、甚至是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