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GDP能耗指标改为碳排指标如何？

李强总理刚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了一些今年的发展预期目标，其中，国内生产总值预期增长5%左右，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降低2.5%左右。

能耗降低就是为了绿色发展，是为了保护地球，保护人类的家园。节能减排降碳治污增绿，是中国坚定的目标，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已成为中国发展理念和发展方式。中国已向世界承诺，到2030年，中国的碳排放达到高峰，也就是到此时，中国不会再增加向大气排放二氧化碳的年排放量；到2060年，中国要达到碳中和，也就是到此时，中国大地上年所排放的二氧化碳量将全部被中国大地绿色植物或产业所吸收，年所能吸收的二氧化碳量与年所排放的二氧化碳量达到平衡。

但是，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提升14亿中国人的经济水平仍然是国家发展的重点。要发展经济，就必需消耗能源。没有能源消耗，就无法进行生产生活，也就无法实现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人民幸福的增长。因此，使国内生产总值不断增长，仍然是中国首要目标。但是，是不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就必然导致二氧化碳排放的增长呢？这是个需要深思的问题。

过去，中国能源结构中，化石能源、一次性能源、不可再生能源、非绿色能源占比相当高，甚至可以用能源消耗代表排放二氧化碳的能源。现在中国的情况则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可再生能源、非化石能源、不排放二氧化碳的能源在中国能源消耗中占比已经很高了，甚至超过许多国家此类情况。如果还是以单位GDP能耗指标来约束中国经济发展，似乎就显得不与时俱进，而有点刻舟求剑了。因为，笼统的能耗指标是一个混合性能源消耗指标，它并不区分绿色能源消耗与非绿色能源消耗，而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科学地看，人类追求的不是绿色能源消耗下降，而是追求排放二氧化碳能源消耗的下降，这才是降碳的目标。如果一味地追求单位GDP能耗下降，就可能导致一些地方不敢发展能耗高的项目。因此，如果把单位GDP能源作为单一的能耗考核指标，就可能导致考核不科学、不公平，甚至自缚发展的手脚。

为实现中国向国际社会的承诺，中国这几年大力发展绿色能源，风电、光电、水电等，迅猛发展。这几年，中国绿色能源年装机增长量是全球总和，这样的规模、发展速度令世界敬佩。目前，绿色能源在中国能源结构中的比例已超过了30%。这意味着，在中国的能源消耗中，已有三分之一是绿色能源。换句话说，中国单位GDP能耗中，已有相当部分不属于碳排放能源，而是绿色能源。

随着中国绿色能源总量和结构的迅猛双增长，中国GDP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是下降的，特别随着电力成为中国最大能源形态、全国电力能源一张网建设的强力推进和取得质变性进展，整体上看，许多地方的化石能源总量和结构都在下降，甚至一些地方已完全退出了化石能源、二氧化碳排放能源，使用的完全是绿色能源。

这样一来，对于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指标计算和考核，就需要进一步地细化。一方面，需要继续计算和考核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指标，另一方面，要适用能源结构变化的新形势新特点和新要求，把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中所消耗的绿色能源、可再生能源与所消耗的化石能源进行区分，设计、计算和考核单位GDP的碳排放或碳消耗指标、单位GDP的绿色能源消耗指标。

新的产业中，有不少项目是高能耗项目，比如，大数据产业、新能源汽车产业、重大的科研项目如核聚变研究项目，都属于高能耗产业。但是，它又属于新质生产力项目。如果要发展新质生产力，就必须大力发展大数据产业、新能源汽车项目。如果只考核降低单位GDP能耗，就可能抑制这些新质生产力项目。

因此，在所消耗的能源性质上作区分，有利于搞清楚地方单位GDP中到底消耗了多少绿色能源，以及消耗了多少非绿色能源、排放了多少二氧化碳，地方到底是依靠绿色能源而发展的，还是依靠非绿色能源而发展的。这样的细分测算和考核，就有利于鼓励以绿色能源发展地方经济，也有利于促进全国依靠绿色能源实现经济社会发展，有利于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快速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202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