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底线

曹秀

    不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的故事，我不反对虚构，关键是弹着点落在哪里。生活中有的可以写，生活中没有的也可以写，这样的艺术才有艺术性。奇怪的是，现在写什么都奔神话去了，这样的公鸡下蛋有意义吗？文学不只有神话，还有现实生活，有人把现实故事写成了神话，结果读者并不买帐。现在的出版触目惊心，近日，一部小说被批歌颂毒枭爱情，他们提醒我们文学创作要有底线，莫让英雄流血再寒心，引发网友关注，同时引起作家的重视。我也是这样，我们写作是为什么，生活与创作紧密相关。为了写好《三天破案》的小说，我为此付出很多，修改二十多年。为了查毒品问题，我侦察二十多年，最后水落石出。为了证实一个人是不是嫌疑人，我跟他们交往十几年，最后证据确凿。这样的事不是我这个普通人做的，可是为了写岀效果，写的感人，必须铁证如山。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如何做到不普通，关键是思考人生。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好，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坏，关键是如何应对。

    作家的底线是什么，不用说谁都比我明白，可是做起来未必如我。改革开放初，写出一篇报告文学能获得好处费几千元或上万元，写出一部报告文学的书籍能被提供出版费，还有个人好处费。出名获利，何等好事，可是我有工作不参与这样的活动。一心一意写小说，而且是小小说，连续十五年始终写小小说，当然我也在写长篇小说，写小小说是抽空写的。我的朋友写报告文学得到一套楼房，有的还被提拔，真正是名利双收。可是我有工作仍在一心一意写小小说，发表不发表继续写，为的是心中的一点追求。这时期我是工作第一，并没有想到出版部门工作，业余写作很愉快，不与专业作家争名夺利，而且是我的工作始终离不开机关。有领导找我交流，希望我到政协工作，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我年轻不喜欢在机关，没事做只能接电话传递信息，抽空还要当秘书写材料。写小说的人谁心甘情愿写材料？

    因为会写小说经常被抽调，我是不愿意出去的，可是领导斥责：“不去扣你工资……”我只好听之任之，可是当他们需要我时又通知我回来：“你不回来扣你工资……”他们这样把我调来调去，我只有听他们的，过几天又调出去，不去就扣工资。一晃十几年我烦了，厌了，恰好成立报社，很多人希望我去，连外地朋友们也希望我去，有的把稿件寄到我手里。遗憾的是，我没被选上，理由是我写小说有名不能到报社，按他们心愿安排我到电台。注意，不是电视台，是广播电台编辑，写小说的人当电台编辑不是开玩笑吗？我拒绝了。后来报社领导又问我去当编辑的事，希望我当广告编辑，我明确提出当副刊编辑，否则不去了。不是我牛，机关我不去，怎么能当广告编辑呢？太大材小用，拿豆包不当干粮了。我再次拒绝。他们用我又不称心，干不好不干，当普通干部也很好。然而不做专业吃了很多苦，他们瞧不起，还要冷嘲热讽，如果我干专业，在文坛也会横扫千军，也不至于被人瞧不起，被人嘲笑没名。

    因为被人瞧不起，我在写作上也没少吃亏，可是我心很大，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我有自己的工作怕他们什么？在我看来，我走我路，你岀你的名，只要不攻击我，我不会与你斗。遗憾的是，遇到的人绝大多数是长舌妇，俗话说传话十里没准信，长舌妇也一样，绕来绕去没准话。文学创作是个人的事情，可是被当地的人嘲笑来嘲笑去，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底气，不懂装懂，肆无忌惮。有人当过领导有钱有势，退休了没事做，今天一桌明天一桌，拉帮结伙，表面上是成立了什么协会，实际上什么也不是。有人年轻时我曾找他为作协帮忙，可是人家瞧不起，退休了又来找我帮忙，我岂能儿戏？本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偏偏成了所有人共同的事，没有鲜花不漂亮，沒有鲜花不盛开，写作和练功一样有时会走火入魔，心不静神亦不静，心越静神越安，写作需要心神都安。

   不能不承认，我写小说缺少耐心，造成写作浮皮潦草，用眼睛看世界，用心灵感悟人生，用忠诚担当责任。每当写完一部长篇小说，我心里明白自己的感情用尽了，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我决定看电视节目《等着我》，以此检测自己是不是没有眼泪，没有感觉了。节目中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过程，失去亲人的痛苦过程，几十年的盼望，几十年的等待，都在此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找到亲人的喜悦，失去亲人的悲伤，多坚强的人也会落泪，无一例外。现在的作家并不专业，充其量发表一篇小说获奖被宣传成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成功大作，只是他们自我感觉良好。几十年前，我认识一个人，他为了显示自己抄袭了外国人的小说，当时惊的我们对他刮目相看。几十年后，当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抄袭了外国人的小说后，对他的印象深刻，没有敬佩，有的是瞧不起。原来是在他成功背后是一路抄袭，难怪他比别人顺利，原来是走了捷径。其实不是一个人，是一种现象，年轻人不懂文学，能模仿抄袭也是方式。这样的人很多，著名作家也是这样，被人发现了是抄袭，不被发现是创新，这样的简单创作方式吸引眼球，成为时尚。

    人不远行怎知路途遥远，经常写作的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更是如此。一个小时的凉水容易烧开，一个小时的人不好相处，所有的苦水自己咽，所有的艰难自己扛。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还要去上班，写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可是必须完成最后的任务。我永远不忘生活给我的创作源泉，写小说开笔必须写下去，坚持写下去小说便成功一半。写小说需要学会思考，不能随便求人家，我写小说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求过谁，一切都是自己摸索。感谢自己，感谢努力，感谢奋斗，感谢一支笔写出不同的人生，感谢自己不懈努力，留下了辉煌的人生篇章。作家的勤奋是不断把生活中的感觉写出来，感觉越多写的越好，没有感觉的人永远写不出来。

    作家的底线不仅表达思想，也表达在生活中，在工作上，思想是什么样，是境界，写作需要境界吗？有经验的人知道创作需要准备，思想准备，文化准备，生活准备，还有艺木准备，如果盲目写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写小说重在写人，写人的生活，写人物性格，写人物关系，把这些写好了便是成功。感谢生活滋养创作，没有生活没有创作，想写的好必须要有生活，这是创作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