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见海！媒体人走进深圳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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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一生

金世彬/文

周玲/图

母亲爱他，但从未宠过他，娇过他。

那时，他读小学，数学成绩蛮好，曾是学校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得主，而有一天，母亲却要考他的乘法。

他心底暗暗好笑，被学校师生誉称的数学大王，还怕你考？而母亲却一脸严肃和认真。

“88乘以8是多少？”“640加上64，704。”

“45乘以27是多少？”“1350减去135，1215。”

“0.01乘以10亿呢？”“10亿的尾巴上去掉两个零，1000万。”

“正确么？”“正确”！

“真的正确么？”“真的正确！”

“那么，这一分钱是你刚才扔掉的……”“一分钱能买什么？我不要！”

“一分钱是不能买什么，可百个、千个、万个一分钱就多啦。刚才你算过了，0.01乘以10亿就等于1000万。如果全中国10亿人每人都像你一样扔掉一分钱，那就是一座金山。现在许多地方还穷，许多穷人的孩子还不能上学，你是数学大王，以每人每年500元的费用计算，这一笔钱足可以让两万个穷孩子走进学校……”

他忽然明悟母亲考乘法原来是“用心良苦”。他接过那一分钱——那是他揉皱扔掉，又被母亲捡起舒展开并抚平的一分钱。从此，人生路上他从不敢浪费，哪怕是一粒饭、一滴水。

读中学那年的暑假，家里翻建房子把储存花得精光，母亲恰恰在这个时候病了。看母亲服药后口吐清水难受的样子，他就盯住了邻居赵奶奶家的一树梨子。

树上的梨子长得并不大，却也吸引着院子里所有的孩子。赵奶奶家生活贫困，常常缺盐少油，所以她把树上的梨子盯得非常紧。

那天中午下雷雨，他便瞅住这个机会直奔梨树。

当他湿着头把梨子送到母亲床前，母亲干渴的嘴唇嚅了嚅。母亲把梨子送到嘴边时，忽然转过头问他：“这梨子是不是赵奶奶家的？”

“风吹落，我在树下捡的。”

母亲知道赵奶奶是从不轻易吃一个梨的，忙拉过他的手：“乖儿子，给赵奶奶送回去。”

母亲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又是那样的信任。当他淋着雨把梨子送到赵奶奶家时，赵奶奶硬是要他拿回来给生病的母亲吃，可他哪里敢要。因为，他也骗赵奶奶说梨是风吹落的。

回去的时候，母亲已起床。母亲递给他一张干毛巾。“儿，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做人从小就要学好……”母亲的话就一直伴着他成长。

每年大学的寒暑假回家，母亲准交给他一项差事：每天挑一缸水。每次挑水他就约好邻里年长的年轻人，因为，他需要他们帮忙。

有一次邻居平帮他提水时，母亲恰好从井边路过。母亲对平说：“不要帮他。”

平说：“他提不起。”

母亲就说：“不锻炼，他就永远提不起。”

有几天下连绵雨，路面又烂又滑。一次他挑水摔倒了。回家换衣服的时候，父亲抓过水桶说：“还是我去挑吧。”母亲就不同意，“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儿子长大？”

他噙着眼泪一步一滑挑着水桶艰难地行走。那个时候，他觉得母亲对他一点不好，他甚至有些埋怨和记恨母亲。

后来，出生社会，在这激烈又无情的人生路上，他咬一咬牙就轻松地挺过去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如果不是母亲那时的“无情”，也许，今天的他早已被“海水”溺死。

也许，天下一千个母亲就有一千种母爱的方式，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母爱是伟大的，无私的。

——本文选自金世彬《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国家一级出版社中国社会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