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晚年在福州(五)1919年1月严复由阳岐搬到福州郎官巷居住(《我的叔曾祖父严复》之七十)
严孝潜
严停云在《吾祖严复》一文中,写道:“那是第一次祖父在福州定居,地点是郎官巷,是母亲娘家杨桥巷的邻巷。这时母亲回娘家,从严家大门走到林家的后门,距离不过两三丈,祖父三年后便逝世在这幢宅第里。”
严复从去年12月9日回到阳岐,在阳岐乡中只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回阳岐没几天,
严复因近两个多月来,长途跋涉带病从京返闽、为三子娶妻、自己做寿、昨天又刚从阳岐搬迁来郎官巷居住,当日“喘欬大作,神识瞀乱,昏不知人,昼夜危坐床褥.”遂忙请“美医金尼尔来”诊治。
这是朱明丽夫人在1900年和严复结婚后,时隔十九年第一次来到福州,也是最后一次来福州。严复在当天的日记中记有“大儿归省,太太同来。”
1919年2月1日(正月初一),今天是已未年春节,严复上次在家乡过春节是在1890年,回闽为母奔丧时,现时隔29年,和朱明丽夫人及大儿、三儿等于病中在福州过了一个年。
1919年2月21、22日(正月二十一、二十二),在北京的严复大女儿严瑸和二女儿严璆分别写信给在福州的严复,告知他们已搬离刑部街旧宅,迁入东四汪芝麻胡同七号。
严复在信中讲:“吾之病状,三哥信当已详悉,兹不复覙缕。病己匝月,前数日始下床,尚脚软头涔涔也。饮食已能进,不久冀其复原,但喘欬殊难愈耳。汝母在此尚平安。大哥定于月内回京。福州正月天气多阴雨,殊不宜病人,乡居更不便,此番若非三哥夫妇决断移城,吾之生死殆不可知。何则?医难故也。顷接汝二月十六号缄,甚慰。国文改章,从之亦大佳,不必发议论反对也。”
严复在信中讲:“别后回闽,住城南之阳崎乡,仆祖籍之所在也,在彼为琥儿娶妇,而族人亦相聚为仆作寿。以是劳劳,至旧历腊月之廿一日,而仆病作,病势大危,神经瞀乱者十余日,幸琥夫妇作计早迁入城,不然病亟时,求一善医,且不可得也。病至立春日,始呈转机,然至今下地尚头涔涔耳。
赐缄及洛生居址等悉收到,但此时尚不能详覆,知念,勉作此书,余惟一是心照。”
1919年2月底,严复大儿子严璩回北京。
1919年3月1日(正月二十九),严复写信给时在北京的大女儿瑸和二女儿璆。
严复在信中写道:“廿八晚得儿等廿一、二各信,知汝曹已离刑部街旧宅,迁入东四汪芝麻七号矣。奶神经不清,血气日暴,致常与香严生气,此亦无法惟当忍耐而已。三哥见信,尚说大妹口拙,若渠对奶讲话,必知所以哄之,不至碰钉子如此也。华严眼疾日来如何?若见乏丝,尚须劝往谒医,不可大意。最要是晚间不可作画、写字及看书等事,甚至日中亦须少用目力为妙。此疾来源甚远,宜小心也。
陈太保要吾家小蒲桃秧,可嘱杨二送与之。吾三月内总当引京,晤近,不受及。”
该封信写信日期严复署“二月廿九”,但1919年不是闰年,二月只有28天,故写信日期应为
严复在信中讲:“ 别后将原方减前胡五分连服两服,颇得良效。昨夜自亥初睡达寅刻,为信来所无,醒后欬继以喘,约经三刻始定,则仍复可睡。舌中左右两绛点已见苔矣。胃口、二便亦无恙。凡此皆先生之赐也。
现惟咳喘作崇,脱此则本人矣。窃计使寝食长能如是,则咳喘不久亦当渐差。或先生以意更拟一方,寄来照服,冀速效耳!”
严复在信中讲:“阳三月廿五日缄接到。租房业经迁入,且住为佳。李十一欲购之房,房价修理统计须二万八千余元,似非吾力之所堪任。大甜水井屋,可是前此嘉井所云云?房价修理不过二万,尚可勉强,今欲欲定夺,须问吾儿夫妇,要否与我同居?如其不要,则如此可地道房屋,不妨即与定下,合京津两处房屋售出之赀,当敷营拘新宅之用。假如吾儿夫妇顾意同居,则此宅既住不下,况六、七月间三弟夫妇似当北上,势须有屋相容,益形拥挤,似可暂缓定夺,俟我三月杪到京再作计议。汝看何如?所惜相隔在远,一切情形,难以悬揣,则此时两宅去留,终仍须由汝断决耳。”
1919年4月3日(三月初三),今天是旧历上已,福州西湖宛在堂禊集。严复作有《已未福州西湖修禊,题宛在堂》诗一首。
严复在郎官巷病后初愈不久,今天是清明节,他勉强上山祭祖坟,同时还到鰲头山自已的生圹、与王夫人的合葬墓,致祭王夫人,显示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当时,严复万没有想到,两年后自已会和王夫人,合葬在一起。
王夫人在1892年逝世至今,已有27年,严复对妻子的思念,却一直持续。在1912年王夫人过世20周年时,严复曾赋诗表示:“玉台旧事何堪忆,梦断香销二十年”;在
1919年5月8日(四月初九),严复写给陈几士一个便函,邀约在10日(星期六)相聚。
严复在便函中写道:
“十日(星六)七钟,治具邀从者临谈,坐无生客必惠然也,此问,
几士大侄近佳。
复顿首 八日 ”
1919年5月(己未四月孟夏)严复为五弟观衍(子安)书写了四大幅屏条,一署几道,一署瘉壄老人,一署已未孟夏,一署子安五弟 兄复。
1919年5月下旬,严复和朱明丽夫人离福州到上海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