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应被圈养还是应该散养(2月14日)


思想者,应被圈养还是应该散养(214日)

 

浮士德》是德国作家歌德创作的一部长达12111行的诗剧,第一部出版于1808年,共二十五场,不分幕。第二部共二十七场,分五幕。这部200多年前的著作讲述了学者浮士德的灵魂逐渐归魔鬼靡菲斯特所有的故事,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有很强的现实启示性。

故事梗概是:年过半百的学者浮士德沉湎于中世纪的书斋,脱离了现实生活,为烦琐、僵死的知识所困,苦闷到企图自杀,直到复活节的钟声响起,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在与学生瓦格纳的郊游中,他看到了充满活力的生活,同时也遇到了靡非斯特变的黑狗。回到书斋后,浮士德与靡非斯特订立了赌约:魔鬼甘愿做浮士德的仆人,带他到天地间寻求各种满足,解除他的苦闷,而浮士德一旦发出流连忘返的赞叹,他的灵魂就将归魔鬼所有。

于是,浮士德离开了书斋。他喝下了魔汤,恢复了青春,爱上了少女葛丽卿。深陷爱中的葛丽卿却因此家破人亡,虔诚于宗教的她在狱中等待上帝的裁判。浮士德经历了瓦卜吉斯之夜群魔会,赶来解救葛丽卿,却遭其拒绝,内心感到了极大的痛苦。

此后,浮士德继续得到靡非斯特的帮助,从个人的小世界投身社会的大世界:开始他接触政治生活,希求功名,向皇帝倡议大量发行钞票,解救了财政危机,却被昏庸的皇帝视作浅陋的魔法师。于是,他又在瓦格纳的“人造人”帮助下,穿越时空,追求古希腊的美女海伦,并与海伦结婚生子,儿子欧福良无限制的追求高飞,却坠地身亡,海伦也悲痛离去。

回到现实后,浮士德帮助国王平息了叛乱,得到一块赏地,他决定筑堤拦海,改造自然,却间接害死了无辜百姓。在这过程中,他双目失明了,听到为他掘墓的声音,却以为是大堤将成的信号,激动的他由衷盼望时间为之停留,随即颓然倒地。按照赌约,他的灵魂将归魔鬼所有,但天使及时到来拯救了他,他进入天国见到了圣母与葛丽卿。

 

每个人对名著的解读各不相同,春宝在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思想者是应该被散养,还是应该被圈养。在春宝看来,思想者如生蛋的母鸡,思想者的成果,不管是一篇文章还是一部著作,一点感悟还是一堂课,都如母鸡下了一只蛋。

思想者的生活主旋律,不是在生蛋就是在酝酿生蛋的过程中,有人说母鸡的生存准绳是“每天一个蛋,菜刀靠边站”,而且每次生蛋之后都要咯咯咯地叫,有人说那是在表功,有些人说那是在缓解因为生蛋而带来的疼痛,很多人厌恶母鸡在生蛋之后的咯咯叫,但是从母鸡的视角,只知道生蛋而不会咯咯叫的母鸡是不完整的,甚至是悲哀的。

思想者通常都是被圈养的,所以出现了御用文人与为资本者提供服务的思想者之别,但是随着媒体的大众化以及自媒体的盛行,思想者逐渐走出象牙塔,走出书斋,走出校园,走向市场、走向社会,走进寻常百姓家。而从打造明星的角度,思想者逐渐成为明星,逐渐得到了光环,逐渐被认知,估值逐渐升高,思想者成为某个方面的意见领袖,因而取得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效果,至少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人的一生。

 

偏偏当今有越来越多的专家教授、顾问甚至哲学家,早已走出了象牙塔与学府,向着富含商业氛围的社会投怀送抱,或者主动或者被邀约走上音频与视频平台,或者走上峰会与论坛,成为耀眼的明星,享受着聚光灯下的光环与荣誉,如赶场的演员一般到处奔波,为普罗大众奉献着精神食粮。其中不乏思想的半成品甚至毒鸡汤。因为思想者的致命弱点就是在责任心的驱使下,希望能为民众拨开迷雾,但往往自己就处于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和目标。

 

当什么都想做的时候,必然会发生混乱,陷入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什么都无法推进的境地。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懂的太多而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或者想说的太多而不知道如何开始,满腔热情却被逐渐晾干。

人的思想成果与传播成果都是需要细水长流的,人对人的了解与信任又需要层层推进的。你无法做到让别人对你全盘接受,你也无法引导所有人走进你的内心,你更无法做到让人持续对你有兴趣,并持续地追随你,特别是当你给别人的印象都是单调乏味,索然无趣的时候。

细细想来,你是否能保持长久的心态平和?你又是否能做到心静如水?当你被误解甚至被批驳得一无是处,你是否依然可以微笑面对这个世界?

人的兴致与热情都是很短暂的,就连蜜月期和热恋都有一个保鲜期,所以你根本无法奢望有人会追随你终生,也无法在不给人小恩小惠的情况下,让人持续地对你产生兴趣的。

 

每个思想者都需要清晰明确,你可以给别人的是什么?是做指点迷津的导师,还是给他们切实的名与利?其实名利都在浮云之中,幸福感与满足感也是昙花一现,精神支柱与信仰使命值得追求,但是需要依托于物质基础之上才可以存活。更重要的是,作为思想者你有什么资本可以持续地给予别人,而且又不至于让人家出现审美疲劳,并保持新鲜感。

人生如游泳,观点与形象传播如头露在水面调整呼吸。而绝大部分时间是需要潜伏在水下的,但当你保持潜水,时间长了就容易因为窒息而被溺死,所以习惯于传播的节奏,就会如鸭子一般,在水面看上去悠闲自得,但在水下两只腿一直在不停地忙活。而且难以经受大风大浪,稍微有一点点波澜就有可能葬身水底。

 

虽然被圈养的状态难免清贫,而面对外界的诱惑与刺激,要做到安于贫乐于道是很难做到的,但是春宝依然认为,思想者还是需要被圈养,因为思想者的成果绝大部分会是温室里的花朵,脆弱得经不起风吹日晒雨淋的肆虐,不管是被当局还是被资本保养,其思想的成果就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

 

贾春宝

2022214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