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减税成为舆论和民意共识,税负指数和民生质量成反比似成正确逻辑。果然如此吗?
3月10日的网易财经按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标准搞了一个全国税负排行榜。结果是,税负最高的是上海28.45%,其次是北京27.85%,海南18.92%排在第三;最低的是河南9.08%,湖南9.43%和广西9.78%分列倒数二三位。数据全部来自国家统计局2014年统计年鉴。
税负计算方法是“各地税收收入+社会保险缴费收入”占当地GDP的比重。
经合组织(OECD)又号称全球富国俱乐部,这些国家市场完备、法治完善和建立了现代税收体制。按照该组织税负计算标准,得出的税负指数算是较为客观的。
但从全国税负排行榜的情况看,税负最高的前三位分别是上海、北京和海南,河南、湖南和广西排在倒数前三。不必深究“前三”与“倒三”税负背后的复杂因素,单就数据本身而言,税负越高民生质量越差是不成立的。上海和北京,是中国最具吸引力的两大城市,有那么多的外地人涌向两城。凸显两个城市生活质量高--不仅是物质上的,也表现在心理层面。而税负较低的河南、湖南和广西,这些省区则属于中西部地区,除了生活城市,这些省区存在着大规模的人口外流。
市场和人都是趋利的,税负低地区的人往高税负城市走,也从生活常识上验证了税负高和民生质量差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若以全国税负排行榜的前十名观之,上榜的既有京沪这样的一线城市,也有新疆、贵州、云南和青海这样的西部欠发达地区,更显税负和民生难以厘清的逻辑关系。
因而,以税负窥民生,不能武断得出结论。
因为计算税负的“分母”相对简单,即当地GDP;但“分子”就复杂多了--税收项目较为繁杂,大口径的税负涉及的政府收入项目要更多,除一般意义上的预算收入外(即财政收入,包括税收和非税收收入),还包括政府性基金收入(包括土地出让收入)、社会保险基金缴费收入、纳入财政专户管理的预算外资金收入、国有资本经营预算收入等。
由于京沪土地出让收入较高,社保基金盘子亦大,加上央企国企的国税收入等等,叠加起来自然“分子”量就大了。但是作为直辖市,其GDP总量和一些人口大省相比,绝对排名并不靠前。譬如2014年GDP总量在全国智能排在第12、13位,远低于排在第5位的河南省,也低于河北、辽宁、湖南、湖北和四川。云、青、青等西部省,税负排名较高的原因是因为GDP总量较低。
以上分析,足可说明税负计算的复杂性。看税负和民生的逻辑关系,则要具体到每个地区,看“分子”中包含的个税收入和缴纳的社保费,这两项缴的高,可能会影响一定的民生质量。毕竟,社保费率过高,个税起征点过低,已经成为公共议题。即便如此,简单将此和民生挂钩,也未必和科学。个税缴纳的多,说明收入高;社保费率高,统筹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也水涨船高。
至于拿各地税负和全国税负平均水平相比,也是没有意义的数字游戏。因为全国平均税负的“分子”是中央地方税收和全国社保基金收入总和,这是最能体现国富的大摊子。由于央地财权与事权的倒挂以及民富的低水平,这样的平均税负和各地民生都无对应关系。
民生和税负,要形成了相对可比的逻辑关系,不是简单减税就能奏效的,而是要靠系统的改革才能实现。譬如改革财税体制,实现央地财税事权的均衡;建立税收法定机制;实施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完善社保制度等,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