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交响

喻建国

我在少年后期接触交响音乐，在青年时期对交响音乐极其崇拜。我听交响音乐有我自己独特的理解，而我认为这恰恰是听交响音乐最根本而且内在的要核。我听交响音乐一般不顾及别人的解释，我就自己投入交响音乐的音响，就自己独自从交响音乐的音响中去体会内中的抒发和感情。如果交响音乐有标题的，就从标题润延，我行我素，我感我情。交响音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这些由音响组成的语句是可以有极其丰富的内涵的，我敢肯定有许多内涵甚至连创作这一交响音乐的作曲家本人都未能全部认识，这也就是交响乐最神秘的地方。交响乐是作曲家对交响的一种认识，但是那由他谱就的交响却实在有太多的内涵，作曲家本人其实也仅仅是认识了其中的一丁点，每一个听到这一交响的人都可以在自己的认识库中去寻觅自己认定的内涵，也可以从其他认识库中去寻觅自己找到的内涵。如果你能够从我所指出的方向去听交响音乐，你就很快听得懂交响音乐了。要是你去听人家的解释，并按照人家的解释去听交响音乐，你会觉得很累，觉得听不懂，觉得难以接受。

所有不和文字联系在一起的交响，都可以形成交响音乐，这是极其广义的。用民族乐器演奏的民族音乐也是一种交响，当然它被染上很浓厚的民族色彩，但是它也同样内含着非常丰富的内蕴，每一个人同样可以像听交响音乐一样，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听那些音响。

交响是一种语言，不是汉语，不是英语，不是俄语，它是一种宇宙语。交响是宇宙的语言，宇宙的话语通过交响来表达。闭上你的眼睛，潜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交响，你会很快从你听到的交响中领悟到那一交响所阐述的意思，你听懂了，你心领神会了。

听各种交响，人会从中感悟到从其他语言中不能感受到的深刻的表达，你会领悟到许多从其他语言中不能听到的对于世界或宇宙的认识，从而你的认识就更为丰富，更为浩瀚，更为深邃，更为奇异。我总有这种感觉，唯有对各种交响具有了聆听、感悟和理解，这样的人才会具备一般人所不可能具备的对世界和宇宙的认识。

哲学家和思想家大都有其独自听交响的经历和体会，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哲学家或是思想家，就在于他们独自聆听了交响，而且常常在聆听交响，他们从他们听取的交响中认识了许多其他世人所未能认识的世界和宇宙，他们在有了这些认识后，再用他们的书面语言向世人表达，世人才从他们的书面语言中感觉到那些丰富的深邃的认识。

去听交响吧，去听各种交响，交响无时不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潜下心来，竖起你的耳朵，交响就会入耳，交响就会向你输送丰富而且深邃的认识，你必然会自然地心领神会，无须勉强，无须故意，尽在不知不觉中。在此又不得不提醒，莫要走火入魔，要入神却莫太过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