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参加英,法,德三方俱乐部会谈,有幸在三年后再次踏上柏林,碰巧又住进柏林最有名而又充满历史传奇故事的Adlon酒店。初冬的柏林灰蒙蒙的,我与财经总裁戴小京同行。当汽车驶入柏林市,已是华灯初上。Adlon的酒店就在布兰登堡门的左侧,在夜空里,幽幽的蓝光显出一种庄严,但也透着凛冽的历史气息。
一走进酒店大堂,明晃的灯光,柔弱的钢琴声和香槟酒的气息与水晶杯的光彩把我们从冬夜带入暖夏。
这次来柏林参加英,法,德三方战略对话研究所的闭门会议,此机构也称为三方俱乐部。于90年代中期由公爵沃登·费尔德Weidenfeld在英国伦敦发起成立,它是一个独立的思想库,其宗旨是为了促进欧洲三个大国英法德之间的沟通与对话。三方俱乐部与欧洲的政府、媒体、研究机构和民营机构展开对话,就政策、教育、文化的长远发展开展交流。同时此机构还设立了不少奖学金与艺术大奖,旨在鼓励西欧与中亚的交流与对话。Weidenfeld曾是二战铁蹄下逃出纳粹德国的犹太精英,经历了二战的惨烈和犹太种族灭绝的梦魇,他坚信只有通过持之以恒的对话,尤其是高层而且是非官方的对话,才能有效促进理解和世界和平。
当晚三方俱乐部的中国理事、作家兼独立制片人舒云女士、我本人、财经总裁戴小京先生和博源基金会理事何迪先生、杜克大学研究中国媒体的刘康教授,在Adlon酒店推荐下,来到柏林的Augustiner餐厅,享用了一顿巴伐利亚美餐。浓郁的德国啤酒、德国著名的酸白菜和巴伐利亚猪膝与香肠,美味无比,我们一下子就融入了柏林的乡俗之中。
我们所下榻的Adlon酒店紧挨着布兰登堡门,布兰登堡门是柏林墙的象征。1989年11月3日柏林墙的倒塌带来了整个德国的统一。此后的21年间,东西德在相互统一的过程中经济取得了巨大的腾飞。如今的德国是欧盟最强的经济体国家,它今年的GDP达到3.6,它占到整个欧盟出口的24%,率先带领欧盟走出金融危机。穿越东西柏林我们深深体会到东柏林的活力与张扬。
第二天和第三天是正式会议。两天的圆桌会议均在德国财政部举行。第二天的会议主题是“金融危机后的全球经济”,会议主要就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欧洲如何与中国互动和加强合作,世界银行以及国际货币组织如何在世界经济的发展中起到更大的作用,汇率、欧盟货币与人民币的关系等进行了讨论。
欧洲央行行长让·克劳德·太实Jean Claude Trichet,德国财政部长沃夫刚·舒伯乐Wolfgang Schauble发言和国际货币组织IMF总裁特别顾问、中国银行前副行长,后人民银行副行长朱民做主旨发言。三位主旨发言都很精彩。朱民在IMF已上任半年,他是中国在国际金融机构中最有影响力的中国人,他谈笑风生中把对世界货币、汇率等那么严肃的问题娓娓道来,逻辑清晰,表达流畅简洁,流利的英文,抑扬顿挫,得到与会嘉宾的极高评价与嘉奖。
当德国部长讲完,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中国财政部长,你会如何处理中国的汇率政策?”部长非常智慧且极具外交风度地说:“我很难回答,因为首先我要去理解对方的思想与立场,然后才能给出建议。”事后与会的其他德国人说他的回答好像更像一个外交部长的答复。
第三天会议的主题则涉及更多的社会与媒体、国际关系、双边与多边关系等问题。如“英法德三方与中国的世界,合作还是冲突”,“社会环境和人文”,“欧洲与中国如何相互学习”。讨论热烈、紧凑,大家畅所欲言,在辩论激烈时,上海金融局局长方兴海博士问了个有趣的问题:“到底你们希望中国是个什么样的中国?”
深圳市常务副市长吕锐锋先生简捷而精彩的发言是会议的又一亮点。他把深圳自改革开放30年以来,深圳由一个5万人的小镇,变成1800万人的现代大都市的发展历程与故事娓娓道来,令在座的欧洲大佬们唏嘘不已。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一个主题,那就是欧洲更希望中国不只看重与美国的双边关系,而更应该与多国尤其是包括欧盟在内的多国发展多边关系。双边关系应当泛指中美(G2)关系。我想欧洲的这种思路也是中国思路。英文有句话:别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中国领导者是智慧的,他们不是已经开始“把多个货币(一揽子货币)放在一个篮子里了吗?”这种多元政治、多边关系,一定是对中国和欧洲双赢的政治。从这一点而言,会议完成了他的宗旨。来访的中国代表团成员均同意此观点。
会后我们又去了美丽的乡间,当年著名的停战协议波茨坦公约签约地,波茨坦。位于波茨坦的忘忧宫典雅、高贵。晚上我们中国代表团一行又在德国最大媒体Spingze董事长的乡间别墅兼画廊享用晚餐。财经总裁戴小京在议论到中外媒体的差异时说:“外国是媒体监管政府,中国是政府监管媒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四天,客人们曲终人散,各奔东西。我与何迪、戴小京一口气浏览了五个博物馆,疲惫之余我们来到柏林最大的商业街Kerfurstanstraff KaDeWe高级购物中心旁的一间小意大利餐厅享用意餐。喝着浓香的卡布奇诺,温馨而浪漫。
入夜,他们俩人飞回北京。而我则又要奔赴下一个会议,在蒙特卡罗Monte Carlo的世界媒体论坛Media Forum。虽然孑然一人,但在入夜的大街上,布兰登堡门的蓝光依然闪烁,而两三天的时间之间与之后,我们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页篇章。与欧洲领袖对话未来政治、经济,无所不谈。虽然短暂,但相互的思想都受到了启蒙。历史有时就是在这一点一滴的交流与事件中前进着。
再见柏林,再见布兰登堡门!蓝色的灯光渐渐暗去,我的思绪却还未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