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长江商报》刊登了一份婚恋调研报告的结果。此次调研主要是在线调查,共有97594人次参与,最终认定有效样本72660份。其中男性样本35047个,女性样本37613个。针对“如果计划生育政策开放,你想生几个孩子?”这个问题,逾七成人希望生育二胎。具体来说,24%的男性选择一个,71%的男性选择两个,4%的男性选择三个及以上;女性则是22%想生一个,74%想生两个,3%的女性选择三个及以上。
现在有一些女权主义者认为,男性的生育意愿普遍高于女性,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政策的限制,丈夫会强迫妻子多生孩子。然而,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男性和女性的生育意愿并没有根本差别。在没有生育政策限制的情况下,生育率的高低主要取决于人们的生育意愿,也就是平均每对夫妇希望生育多少个孩子。下面我们来计算:如果实现了上述生育意愿,生育率是多少:
24%的男性、22%的女性选择生一个,也就是平均23%的人选择生一个;71%的男性、74%的女性选择生两个,也就是平均72.5%的人选择生两个;4%的男性、3%的女性选择生三个及以上,也就是平均3.5%的人选择生三个及以上(按平均四胎计算)。上述人群共占23%+72.5%+3.5%=99%,还有1%的人按选择不生育计算,则平均生育意愿为:23%×1+72.5%×2+3.5%×4+1%×0=1.82。
笔者认为,上述调研报告的结果(平均生育意愿为1.8左右)比较真实反映了当今中国人的生育意愿。这可以从2013年11月26日《中国青年报》的一则报道中得到佐证:如果不考虑政策限制,人们想要几个孩子?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在全国范围内对2316位市民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4.2%的受访者选择不要孩子,21.7%的受访者选择一个,62.5%的受访者选择两个,5.9%的受访者选择三个及以上。
上述报道的受访者加起来:4.2%+21.7%+62.5%+5.9%=94.3%,余下的5.7%也按选择生二胎计算(则选择生二胎的比例为62.5%+5.7%=68.2%),生三胎及以上按平均四胎计算,则平均生育意愿为:4.2%×0+21.7%×1+68.2%×2+5.9%×4≈1.8。
现在有些人担心,如果放开生育限制,会导致人口增长剧烈反弹。然而,多次生育意愿调查结果显示,当今中国人的生育意愿低于世代更替水平(在出生性别比正常的情况下,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是2.1,由于中国存在严重的出生性别比偏高现象,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是2.3左右)。上述两篇报道仅是其中两个例子。
一般来说,实际生育率是低于生育意愿的,这是因为,有些夫妇虽然想生孩子,但患了不孕不育症(中国人口协会发布的调查结果显示,中国不孕不育患者占育龄人口的12.5%),或错过了生育期。而且,对于城市工薪阶层来说,许多年轻夫妇抚养一个孩子已感到压力巨大,他们即使想生二胎,但考虑到多抚养一个孩子需要付出很多金钱和精力,最终对生二胎望而却步。因此,在平均生育意愿约1.8个孩子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生育政策的限制,那么,实际生育率最多只有1.7。
2007年1月发布的《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研究报告》认为:“如果人口总量峰值控制在15亿人左右,全国总和生育率在未来30年应保持在1.8左右,过高或过低都不利于人口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2010年的全国人口普查显示,中国的总和生育率仅有1.18。即使考虑到漏报因素,实际生育率也不会超过1.4,远远低于1.8。
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中国社会科学院王广州等研究人员的测算结论是:如果2015年全国城乡统一放开“单独二胎”,则每年将多出生100万人左右,超过200万人的可能性很小。而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近年来中国每年出生人口约1600万人。可见,普遍实施“单独二胎”政策,人口增量并不算大。何况,2012年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已减少了345万。
根据当今国人的生育意愿和生育率的实际情况,生育政策理应与时俱进地作出调整。
刊于2014-01-17《东方早报》,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