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红利危机说可以休矣


  中国人口政策的争论已经有点类似袁世凯时代共和与君宪的争论,国内外一流学者、各界人士都卷入讨论,时间之久、著作之多实属罕见。

  主张多生有益无害的阵营分以下几派:价值观派、历史派、数据派、乐观派,影响最大的是历史与数据混合派,以貌似实证的历史总结与有说服力的数据对比,阐述人口红利(或老年化、性别失衡)危机对中国的走向富强的危害。

  从现有主张解除计生政策的最高成果(《大国空巢》、《民富论》),其核心论点的依据及论证理由,都有基本的内在逻辑的错误,根本经不起推敲。简单点说,支持其放松生育限制的内在逻辑都是分裂的,是在历史与数据之间不断变换焦点、偷换论题,去论证一个个本质上站不住脚的论点:人口红利是经济增长的根本驱动力,人口增长与国力强大之间有因果关系,人口结构老化导致用工荒、征兵难、性别比例失调,人口老化是中国危机的根源,人口红利拐点不可逆地影响中国未来百年富强目标,放松限制人口不会多生(据说最多3000万),甚至计划生育没有抑制80年代后的生育率、中国人口降到7亿是灾难等。

  上述论点的核心,都是所谓的人口红利。确实,根本错误正是对人口红利的错误认知。

  人口红利是什么?简单直观地说,就是可用的人越来越多,能用的人越来越便宜。以至于用人者会说出这样的话: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遍地跑。当年的南下打工潮、外来妹,就是所谓人口红利。

  专家说,人口红利是中国经济30年腾飞的驱动力,或刘易斯拐点到来的威胁,即劳动力短缺、工资上涨使拐点之前的人口红利消失。

  很奇怪,这种显而易见的谬论,怎么会登堂入室、成为经济学家们的共识?

  先不去说那些各国人口曲线与GDP曲线的对比关系图是一个荒唐的数据陷阱,就说说人口红利消失有多可怕,即工资水平与人口红利--经济腾飞(GDP增长)、人口老化--经济衰退这两对正反命题本身的逻辑荒谬性:

  请问:都在说西方人口红利消失、日本陷入老年危机,可为什么中国的富人都要网西方国家移民或留学呢?这些没有人口红利的国家,不正是经济学家要中国学习的榜样吗?这些人口老化国民的生活方式,不正是最符合人性的天堂模式吗?

  他们没有人口红利却能安居乐业,为什么中国就要让人口红利搞得那么紧张、那么焦虑呢?难道中国发展经济的目标,不是让国人安心、尊严、人性的生活吗?中国国富民强的目的,不就是让国人也可以老人满世界旅游、中年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年轻人可以追求自己的个性兴趣吗?

  设想:以日本人口密度为标准,美国人口增加到10亿人,美国倒是有人口红利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可以肯定地说,那时美国人民会拥护一个为他们争取最大生存空间、保护他们最好生活方式的总统及国会?希特勒当年的故事会真实重现。

  日本要是人口再翻一番会如何呢?日本会享受人口红利吗?所谓日本失去的20年,根本就是一种刻舟求剑式的误判。日本人的生活水平降低了吗?日本老人的生活拖垮了日本社会了吗?日本品牌获得了中国大市场,它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得多。

  仅仅以GDP增长率论好坏,这是什么逻辑?说中国老人化正在走日本老路的,如果中国老人都能享受日本老人的医疗社保,那就赶快进入、多多益善吧!

  冰岛、瑞典这些北欧福利典范的国家人口膨胀三倍,人口增加的绝对值都不会给世界带来烦恼,他们会享受到人口红利吗?如果人口数量增加会促进经济繁荣,为什么冰岛对带着钱去建旅游度假村的中国人都要说不呢?他们傻吗?

  用所谓人口红利的逻辑,随便套一套现在的发达国家、民主富裕的样板,看看人口红利是否能为这些国家带来财富、繁荣,也为世界带来和平!

  为什么发达国家不要人口红利也可以国富民强、山清水秀、生活悠闲,中国就非得要保住人口红利才能保证经济增长?

  在这些主张人口红利的经济学家心里,是否认为中国人不互相竞争工作岗位,就会变成懒虫?经济发展就没有了动力?中国的山川河流就是必须被用来开发赚钱?

  中国人贱到必须争抢、破坏资源才能有饭吃吗?

  不!中国不以做世界工厂为荣,中国人也不是世界工蜂!中国的天空、土地、山林、河流,也不是要被污染、砍伐的!

  中国未来要重组世界分工,重新定位在全球产业链的角色,中国人要重建生态、均衡、健康、和谐的自然、工作及生活新秩序。

  用所谓的学术专著、数据图表,论证这些逻辑不通的荒唐理论,忽悠政府、催眠公众、蛊惑取消计划生育政策。一会儿说没有计划生育也不会增加人口绝对值,一会儿说中国15亿人也养的起,一会儿说18亿亩耕地红线毫无依据,一会儿又说中国人口密度还不如日本、继续增加人口没问题——这些论断,要么是未经论证的乐观畅想,要么是鷦鹩饮水不过满腹,推测鲲鹏肚量的欺骗性类比。

  阐述论点的逻辑如此混乱错乱,甚至不用辨析著作里随意剪切的人口数量、前不能证后的对比逻辑,就可以推翻其论点。

  讨论一下专家图表里人口红利在未来将会比中国有竞争力的印度:印度的国土资源与它的人口数量之间的矛盾,是印度政府的噩梦,印度人民的梦魇!

  不要单拿出孟买、班加罗尔等少数精英的印度来比较中国,看看人均收入、福利、生活条件等的,印度哪一点比中国强?

  按照继续多生的人口红利逻辑,印度哪一年会比中国更有竞争力?——绝不会有这一天!

  印度在持续增长的人口与资源的巨大矛盾中,没有陷入动内乱或发动对外战争,说明印度民族的伟大。但如果看不到伟大背后的中低层印度人民在忍受的生活苦难,说明我们太渺小。

  放开生育是否有竞争力、是否国强民富、是否会让全民生活幸福,印度是已经跑在中国前面的试验田。鼓吹解除计划生育的专家,可以逐条对比印度与中国之间的各项人均指标,看看自己鼓吹的长期人口红利,究竟会塑造一个怎样的国家、国民生活与国际地位。

  用简单的逻辑,就可以得出明确的结论:只讲数量的人口红利论根本站不住脚。历史上,人口多过社会承载能力,尤其是人口质量差的国家,不是内乱就是被外敌侵略及奴役。

  中国不需要再追求什么人口红利!中国人用30多年,几乎是一代人的奋斗奉献甚至牺牲,终于让国家安定强大。下一个30年,是国家回馈国民,让国民享受制度红利的时候。

  说那些鼓吹解除计划生育政策,好让中国重新获得人口红利的论调,就是要让国人受二茬苦,下一代也继续遭罪,不冤枉他们吧?

  不要人口红利,中国竞争力的核心逻辑究竟是什么?

  绝对不是人口数据增长曲线的所谓人口红利,而是另一条曲线:人口素质红利!

  简单地说,就是压缩、控制总人口规模,提高人口的总体素质与教育水平。经过2-3代人的努力,让中国也变成欧洲、美国、日本!让中国没有人口红利,才能让中国人都富裕、快乐地生活!

  中国下一个30-50年需要追求、奋斗的,是人口素质红利:那时,中国人可以用10亿甚至更少的人口,创造世界第一富与人均第一富。那时,中国人可以到全球去帮助还不富裕的人。那时,中国的老人满世界旅游、中年人过着健康富足的生活、中国的年轻人可以象乔布斯一样去创造自己想创造的东西。

  这就是人口素质红利。

  人口素质红利意味着什么?简单直观地说, 就是可用的人越来越少,能用的人越来越贵。

  但这又如何?

  学会如何用较少的人创造较大的财富,习惯用更贵的价格让能用的人全心全力工作,这不就是经济发展的模式转型吗?这不就是高附加值的产业升级吗?

  忧虑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学者们,为什么不去研究让所有老人安度晚年的制度安排、国民财富再分配,却鼓吹用增加人口数量的方式调整所谓的人口结构、抚养比呢?这与传统的养儿防老有何区别?这是社会进步应该有的思想创新吗?

  以中国来说,究竟是实现6亿、10亿人的共同富裕容易,还是解决15亿、20亿人的共同富裕容易?这个问题的答案用不了高学历都能回答。

  假设今天中国的GDP在20年后仅翻一番,人口不大规模增加,就算是30%的老龄化率、抚养比从5到2,一定养不起吗?

  因此,人口红利消失及抚养比上升会让国人老无所养,也是一个经不起推敲、没有任何社会制度创新的站不住脚的论点。

  简要阐述围绕人口红利、抚养比的基本观点:

  未来30-50年,中国经济增长的驱动力,不是人口数量,而是人口质量,人口素质。

  中国人口问题的根本,不是计划生育政策,而是教育体制改革,其中最核心的是三大问题:教育民主、教育公平、教育内容。

  中国需要追求的不是人口红利,而是人口素质红利。

  建立在人口红利之上的产业结构、社会结构,是一个不道德的邪恶结构,不可能有稳定的可持续驱动力。

  中国未来的任务,是建立一个新的、基于人口素质红利的产业结构、社会结构。

  别再留恋所谓的人口红利,那只是历史的一次偶然运气。自今而后,中国就是要让人口红利这个现象进入历史垃圾堆。

  中国梦,不能靠人口红利实现。建立在人口红利之上的中国梦,是少数人的美梦,多数人的噩梦。

  只有建立在人口素质红利之上的中国梦,才是全体国民的美梦。

  全球人口的过度增长,包括不均衡地增长(俄罗斯美国北欧需要更多净增长,印度中国需要控制增长),是关注全球与本国和谐持续发展的负责任的政治家们的忧虑所在。

  《李光耀论中国与世界》里说:人口密度增加之后,就会争夺全球有限的空间、有限的资源,尤其是石油,进而导致摩擦与冲突频发。一个国家人力资源的质量是决定国家竞争力最重要的因素。

  上述规律,才是人类历史的真实人口规则。数量在达到与资源匹配的临界点之后,质量就是关键决定因素,继续的数量增长只会带来混乱,包括临界点之下的数量带来质量法则,都不再适用。

  人口红利危机说,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