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调控最为严厉的2011年已经过去了。对于中国楼市而言,也开始走上了必然的量价回归之路。楼市的表观调控预期目标是价格的下行。但行政手段的调控方式上,却是首先以库存的增加去实现的。不是以增加供给的方式去平衡过旺的需求,而是通过限制过旺的需求去相对增加库存数量——这就是中国特色的楼市调控。
在这里,我们姑且不计算调控目的实现后的负面效果如何。我们需要拷问的地方在于,被压制的需求还能不能存在?答案是明确而肯定的。那么,对于这个需求,是否实施长期管制呢?这个答案是不确定的。中国特色的楼市调控,体现出楼市“双轨制”特征。为了达到“计划”目的,不惜牺牲市场手段。因为中国占据主导地位的依然是可怕的计划。
那么,在新的库存周期下,我们基本可以肯定的地方在于,房价将加速下行,商品房开发速度将快速下降,商品房市场规模将大幅度萎缩。钢材、水泥及建材等社会库存将增加,产能过剩基本成为定局。当然,政府希望通过保障房去对冲产能过剩的局面。这就出现了一个政府预期与现实之间的悖论:调整产业结构目标与运用行政干预破坏产业结构调整目标之间的矛盾。打压商品房市场可谓是一个调产业结构的目标,而加快保障房建设却是对现有产业结构的一个保的手段。这种对冲手段,表明了政府在房地产业链条控制上复杂而矛盾的心理。
既然房地产业的调控不是以产业结构调整为首要目的的,那么它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是“民生”否?如是,倒是可以庆幸的。但我们看到的却是政府维护既有利益格局的举措。通过一系列大政府的主张,变为顺应“民意”的主张,这一招很是厉害,他可以增强我们对大政府的依赖,从而丧失改革的动力。原因在于,中国政府是当今中国最大的利益集团(见许小年最新结论)。
如果不改革,如果不回归到市场化的主方向上去改革,中国的垄断势力就会不断得到强化,而私人资本在非对称竞争中就会不断失利而退出市场。我们曾经愤懑于中国的“富人”为何纷纷侨居国外,为何不爱国?用上这个标签是可怜的。衡量富人爱不爱国,不是以其居住地为标准的,标准应该是制度环境。当中国缺乏市场化竞争的制度环境的时候,中国富人群体的资本外流将是一个长期化的过程。聪明的美国人看到了这个趋势。他们正在以合法的手段招徕中国的富人群体到美国投资和定居。从排斥华人,到青睐华人,这个历史的“进步”,彰显了美国人的“与时俱进”的思维方式。
中国2012年的楼市正走入市场化发展的困局之中。这个困局,一方面是现有库存周期不断增加导致的开发环境的恶化,另一方面将是保障房的资金需求越来越大。政府的“循序渐进”的原则不可能让日益过剩的制造业产能出现硬着陆,但日益积累的社会总库存导致的经济下滑和失业压力又是一道绕不开的“心结”。在现实的经济下滑与新兴产业犹如早产儿还在襁褓中不能快速制造更多新的生产力的时候,矛盾的“稳增长”的社会总目标出现了。究其稳字,也就是缓解经济下滑的速度而已,但不可阻挡经济下滑的趋势。这也是顺势而为之举吧。
2012年的中国楼市,将在矛盾中前行。从历史的长周期角度来看,2012年将是楼市逆周期中最为艰难的一年。对于政府,对于企业,对于个人,都将是如此。但我们对于既有的趋势下,还是要大声呼唤,回归市场调节的本质规律上去,不要增加人为的管制手段,现有的手段要快速放开,代之以税收调节。这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