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艺术品被插上了金融的翅膀,就一路越飞越高,甚至腾空跃起,似雄鹰展翅,直冲霄汉,在收藏家和投资者头上凌空翱翔。于是,欢呼雀跃者众,头晕眼花者懵,静观其变者疯!
从古代技艺精湛的瓷器、书画、家具、象牙雕、各类杂项等骨董,再到当代张扬个性创意十足的绘画、雕塑、影像、装置等艺术类型,逐渐彰显出巨大魔力,吸引越来越多的各界人士蜂拥而上,各得其好。如果遇到难得一见的精品,更呈现群雄逐鹿之势,让旁观者看得心惊肉跳大呼过瘾。当然,也有人冷眼观之,自有高见。这就是艺术市场的多样,资本市场的疯狂,人们内心的欲望。
五年来中国艺术品天价频出,为新老藏家及投资者注入一针又一针强心剂,业内业外也纷纷乐观表示:中国艺术品亿元时代已经来临;中国已然成为全球又一大艺术品中心;中国艺术品崛起,傲然屹立……于是,全民投入可见倪端。犹似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老收藏家们安之,专家追捧者信之,一知半解者念之,一片欣欣向荣生机盎然万千景象。
其实,大道至简----透过现象看本质,活学活用博弈论。任何市场行为背后都或有曲折的故事,或有经年的沉淀,或有时逢的机遇。中华文明久远而恢宏,几千年来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华夏子孙,同时也对全人类产生了重大深远的影响。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世界上许多古文明都有过自己的辉煌时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衰败了,有的中断了,而中国却能历千祀而犹新,这种持续性足以让其他文明黯然失色。中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系统,古圣先贤自不必说,近百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进入国际学术界,并且已经表现出强劲的竞争力。中国本来是全世界的梦,她高贵的身份让远远近近的别国都无比焦虑。中国远在唐宋时代就五谷丰登,开太平之盛世,这深深刺痛了那些地方性的寡民小国,他们组织起来,进行了一场全球化的千年远征,终于颠倒了梦的主语和宾语。新世纪已经开始,主语和宾语都不再重要,我们今天应该重视的,是谓语。发展就是硬道理,随着中国经济和信息的高速发展,资本市场渐趋活跃,那么可持续性就尤为重要。IPO、创业板造就了许多新派富豪、富二代,影响了许多行业;股票牛市和疯狂楼市也成就了很多投机者致富的康庄大道。富裕资金的保值增值便提上日程,一度沉默寂静的艺术品市场终于穿过黑暗迎来了旭日东升的黎明。这将是一个广阔的世界性的舞台,这将是一个可以充分展示东方美的舞台,这将是一个可以爆发出千年底蕴之呐喊的舞台!
既然是舞台,必定少不了的角色就是:主演、配角、群众演员、导演、制片人。在眼下参与艺术品市场的人群中,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舞台上找到自己的确切角色,有了明确的定位,接下来就是如何完美自己的角色,并且在经过排练、公演的检验之后,提升完善自己,尝试角色转换。收藏本身是一个小众群体,全球真正的藏家也只在5万人左右。在我看来,中国艺术辉煌灿烂,理应有很好的传承。至于谁有幸收藏到珍品佳作,那就要比试比试各自的学识和眼光,智者可得,勇者可得,有财者可得也。近几年国内艺术品的盛况难免让人心痒、心动,不可否认的是,在艺术品投资领域,中国的收藏家和投资者们都无疑是初学者。早在上个世纪,国外的一些著名银行就已经悄悄地参与到艺术品投资领域,并且对艺术品投资市场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瑞士银行曾经在世界各地搜罗着他们认为最好的艺术品,进行收藏与市场运作,并以此影响艺术品的价格和客户间的交易;花旗银行和JP摩根也都很早就开始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收藏。我们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需要更加专业化的投资理念和方式,需要开拓全球化的投资高度和眼光。长此以往,国内的艺术品市场必将大有作为,有望在艺术品领域中能和国际大玩家相抗衡。
不得不提醒注意的,也是最令人担忧和揪心的是眼下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过分市场化、商业化。剥离了中华千年文明根基的沃土,在苍茫贫瘠的漠漠荒野里,急于披上叛逆、创新、发泄、张扬外衣的全新艺术形式,本身就很稚嫩缺少阳光雨露的润物无声,除了最初的激情,模仿的痕迹非常明显,或者干脆走向了张牙舞爪、扭曲丑陋的“另类”的极端。今年4月3日举办的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尤伦斯一次性抛出一百零六件中国当代艺术品,都是其在中国经营二十年的收藏。尤仑斯夫妇明确表示,将会寻找合适的机会放弃苦心经营数年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在此之前,水平参差不齐的中国当代艺术还痴痴地梦想着千万甚至更高的标价,正如一家本身业绩平平使出浑身解数踩着边缘线上市的公司,盼望着其股价也被炒到百倍以上的市盈率,摇身一变挤进福布斯。尤仑斯夫妇此举无疑是当众掀翻梦中人热乎乎的安逸床榻。而放眼全球,接盘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几乎全是黄头发黑眼睛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的少数中国同胞,更可怕的是后面蜂拥而至一群群根本不热爱不了解,也完全没兴趣去热爱去了解中国当代艺术的投机者,自娱自乐本是自由权力,也无伤大雅,但若想从今后就成为舞台中耀眼的名旦名角,恐怕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更有甚者,会迷陷在西方成熟艺术投资商们巧妙华丽的局中局里,品味一次次硬性碰壁之后的鼻青脸肿,酸咸苦辣。中国当代艺术,亟需正确回归,反思创作,凤凰涅槃,静候重生。
成长都不是一蹴而就一帆风顺的,其中最基础的是知识体系的建立和积累,进而是心智的健全和磨练。如何避开陷阱诱惑,如何躲开人为炒作,如何培养独立的判断力至关重要。众目睽睽之下,备受瞩目之中,血和泪的惨痛教训时有发生。不能迷信伪顾问伪专家,不要梦想出国旅游淘宝捡漏,更不需听信辗转传奇的收藏故事。无论是骨董,还是当代艺术,都有属于他们的背景、特质、个性和智慧。沉下心来,当你拥有Inner peace,开天眼,得慧根,苦练基本功,近之而悟道。
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拨云海天阔,志意在蓬莱。
中鼎国际投资执行总裁 吴 沁
2011-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