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香港中文大学有一位老校长被学生在校报上形容为“八年校长一事无成”,甚至在新生演讲那天,学生塞给他一个套上了避孕套的玩偶,大胆捉弄他。
当时有记者跑去追问这位校长:“校长!你会惩罚这些学生吗?”校长很不解地反问那个记者:“惩罚?我为什么要罚我的学生?”现场一片哗然,校长却独自低首,饶有兴味地检视那个玩偶。
当年臭骂他“一事无成”的学生,还获过他的帮助。每年他都会自掏腰包,私下捐给组织补助金,请他们自行分配给家境比较困难的同学。后来他回到港大任教,学生说:“我们就年年拿钱年年骂,他就年年挨骂年年给。”
就是这样一位被学生恶作剧恶搞的校长,另一个身份却是令人敬重的物理学家,诺贝尔奖得主,光纤通讯、电机工程专家,华文媒体誉之为“光纤之父”!
这位“光纤之父”在星空中还有一颗小行星以他的名字命名——“高锟星”。
2010年,影响世界华人盛典科学研究类“影响世界华人大奖”还专门介绍了这位老校长。关于他的生平,有各种说法,实在太具争议性!
据说校长近年得了老年痴呆症,最近记性有点衰退了,得奖后,恭贺电话不绝,欲采访他的媒体多不胜数。有次在家中接受旧金山华语电视台访问,妻子温柔地问他:“你是否是光纤之父?”他一脸茫然,只是重复道:“光纤……光纤之父。”
光纤之父忘了光纤、顶尖科学家,而像小孩子那样单纯,许多人唏嘘不已,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他的童年?巧的是,我在上海金山张堰镇,见证了高锟的家族故事。
“可爱”校长童年也“雷人”
高家的故居在张堰一个不起眼的弄堂里。门口小河静静地流淌着。高家的院墙不高,院子里一片空阔,房子的遗址照片在两边墙上挂着。
“高家如今只剩下外墙,里面由于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如今只剩下两棵百年桂花树。”带我前往参观的是与高家颇有渊源的姚家后代姚昆渝老师。他说:“可惜啊,很多人知道高锟,却不一定知道他的家族很厉害,但是能够证明历史的遗迹却没有了。”
可惜啊,年事已高的高锟不大可能回到最初出生的地方了。拥有英国和美国国籍并持有中国香港居民身份,甚至很多他的朋友,都不见得知道他是上海金山人。
姚老师告诉我,“去年我接待了一批香港来的参观团,里面有不少都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当我介绍到高家的时候他们也很纳闷,当时一位女教授不信高锟是张堰人,当场给高锟发了短信求证。高锟回短信,第一次承认他是上海人了,他是我们张堰人!”
当地人说到高锟,都是引以为傲。他们这样评价:“中国第一明星”世家就出在这里。
要说,这当地人告诉我的小故事,还真是说明高锟聪明过人。小时候住在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里,三楼就成了他童年的化学实验室。曾经自制灭火筒、焰火、烟花和晒相纸尝试自制炸弹。最危险的一次是用红磷粉混合氯酸钾,加上水并调成糊状,再掺入湿泥内,搓成一颗颗弹丸。待风干之后扔下街头,果然发生爆炸。幸好没有伤及途人。
后来他又迷上无线电,很小便成功地装了一部有五六个真空管的收音机。
名字被刻在月球正面的高家人
高锟的父亲是律师,祖父高吹万是晚清著名诗人、革命家,南社的重要成员。
在姚家老宅,也就是南社纪念馆里,穿过回廊径直上楼,姚老师向我介绍:“这位就是高吹万,也就是高锟的爷爷,正是因为家里的熏陶才有高锟今天的成就。”墙壁上粘贴着高家一系列的报纸文献。
记得媒体报道对高锟痴呆的形容是,年轻时用脑过度的人很容易老年痴呆。看来高锟确实是自幼脑子就转的灵。这也许是基因遗传?无法考证,不过看了照片,我才知道,高家还有一个聪慧过人的大家。
而他的名字被刻在月球环行山上,时至今日,他还是唯一名字被刻在月球正面的中国人!
这个人叫高均,后改名叫平子,父亲、叔父在文学方面都有成就,书香家风对少年高平子有良好影响。他自幼喜好读书,6岁就读于家塾,学习成绩突出,18岁树立梦想,欲成为民国的张衡。
1926年,中国应邀参加了第一届万国经度联测,青岛是中国唯一的代表,高平子任测量主任,所承担的任务得以圆满完成,得到各国的赞誉,这成为一次有意义的世界性工作,自此,中国天文界开始了同行间的国际合作。现在,青岛观象台立有“万国经度测量纪念碑”,上面镌刻着他的名字。
高氏在中国,主要聚居地有二,一是山西,另一就是上海。一个家族有两人载入星空,这是高家的骄傲也是金山小镇人的自豪。可惜当年老宅已不在,当地的热心人会与你诉说当年的故事,还有,南社纪念馆里老照片也默默诉说着过去。
前段时间看到网上有讨论,要不要重建金山高家老宅,然而这仅限于网上热火的讨论。
1966年“文革”发生后,高平子之孙高准,台湾著名学者及诗人,执教于美国、澳洲等大学,曾秘密回上海、杭州等地探亲访问,是台湾回大陆访问的第一个爱国人士。高准受其祖父之托,曾亲自到杭州参观其故居,当时故居尚基本保持原状。不知那趟他是否有对上海故居发表什么意见。
虽然出生地的老宅已不在,但愿高家仍然记得,金山张堰的家乡人依然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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