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焦点评(11-107):哪个城中村最有保留价值?
彭澎接受《南方日报》采访
题外话:当年托马斯夫人在做珠江新城规划时就提出保留城中村,形成现代化CBD与岭南水乡交相辉映的格局。但地价的升值导致城中村居民搭建了许多“握手楼”、“拥抱楼”和“一线天”,因此,这些城中村的保留价值递减。
当年林树林市长不愿改造城中村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降低容积率的方式,后来猎德村改造打响了广州138条城中村的改造“第一枪”,开发商进入了。基本模式是全部推到重来,只保留少量祠堂等“准文物”。香港的电视台曾拉我去猎德村,对着那一片祠堂说香港的村都是尽量保留下来。我表示广州城中村太多,由于违章建筑混乱,使城中村几无保留价值。
这几天汪洋书记在德国提出保留城中村作为城市化的遗迹。多位记者要求我说明最值得保留的城中村是哪些。我首先举了黄埔村这样的古村落,其他还有珠吉村、小洲村等。但这些村作为“城中村”并不典型。广州典型的城中村非石牌村莫属,已经拆迁的猎德村、冼村、杨箕村、林和村也不如它典型和知名。
石牌村的保留价值可以从这样几个方面来看:一是典型和著名。知道广州城中村的人大多都知道石牌,即使不知道的人也可能了解广州老市区出来经过石牌可以去大学集中的地区。二是内部结构是广州城中村的典型。布局奇特、象地道战的产物。三是石牌村与周边环境挺协调的。无论是黄埔大道还是中山大道都没有因它而影响形象和通行,它的外围已经被一些建筑围住看不到里面的混杂。四是村民对于改造也没有强烈的要求。由于出租、经营市场等因素,村民可以在别处购买或租住更好的住宅,旧村只是谋生的物业而已。五是它离CBD很近,有强烈的反差。可以最形象说明广州城市化进程的景象。又不如猎德、冼村就在CBD之中,影响大局。……
最近德国经济周刊记者来采访,说要看城中村,我推荐他们去看石牌村,说它最典型地代表了广州城中村的形象。
总之,石牌村的“文物价值”在数十年、上百年后有不可取代的意义!
广州保留一个具代表性城中村 专家市民海选
2011/06/15南方日报
南方日报记者 曾雅 郑佳欣 梁文祥
“广州可选择保留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城中村,以留下城市快速发展的印记。”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汪洋的一句号召,让人们把关注的目光重新放到身边的城中村。
广州目前有122个城中村“静待处理”,其中16条完成改造或已有明确方案。这些承载着历史记忆符号的城中村,应该保留哪一个?能够留下什么东西?
对此,专家和市民心目中都有一个自己的“最有价值”城中村。
专家表示,广州在城市发展的印记与文化上进行深度的挖掘和开发,或许能够开辟一种城中村改造的新模式。
哪个城中村最该留石牌村、聚龙村、小洲村……每个村都有独特的个性和理由留下
“我选石牌,它见证了我的奋斗岁月,连丁磊都在这里住过。”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选猎德,它是岭南派的建筑聚集地”……
广州究竟该保留哪一个城中村,市民与专家首先掀起了“海选”。
广州市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彭澎等专家不约而同想到了石牌村。在彭澎看来,石牌村正是广州甚至珠三角城市化的一个典型切片。
蜿蜒曲折的“接吻楼”,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就算在正午,楼与楼之间也透不进一缕明亮。这是广州最大、历史最长的城中村石牌村。周边林立的电脑城又让它成为广州知名度最高的城中村。
“这里代表了一个时代。”彭澎说。
有市民则推荐融合古村落形态的城中村,譬如荔湾区的聚龙村。这个约130年的清代民居建筑群首期改造近尾声,以后这里将成为独具风格的新岭南文化产业区。
海珠小洲村也是不少市民推荐的大热门。这里就像一座民俗博物馆,随处可见的百年古榕浓荫蔽日,五六百年高龄的蚝壳屋见证着岭南的曾经沧海。
当然,被推荐留下的城中村还有很多,每个都有他们很个性的理由。
应该留下哪些东西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创业者的打拼精神将在城中村的保留中得以延续
作为一段广州城市的历史,城中村构成了广州城市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广州包容、开放的美誉,是从城中村开始的。但因为空间的拥挤和对草根的包容,对城中村的争议和赞赏一样多。
有统计显示,广州大部分城中村流动人口数量是本地居民的5到10倍,有些甚至在15倍以上,比方说天河棠下村,当地的村民有2万多人,却蜗居了近30万外来务工人员,辐射大半个中国,涉及社会的各个行业。
“保留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城中村,也保留下时代精神的血脉传承。”专家指出,在改革开放的变迁背景下,外来人口勇敢地在外乡打拼、杀出一条血路的精神,其象征意义也将在对城中村的保留中得以延续。
像这样的城中村,广州目前有122个“静待处理”,只有16条城中村完成改造或者已经有明确的方案。
城中村该怎么保留保留城中村并不意味着城中村不改造,而是转换改造思路
“城中村改造确实要换一种思路了。”暨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广东省省情调查与对策咨询专家胡刚说。
在他看来,广州要保留具有代表性的城中村,可以借鉴国外城市有机更新的模式。他说,欧美先进城市在城市发展中碰到过类似的问题。有这样一个例子被经常提起:德国某个即将拆除的村落有一面残垣之墙,艺术家认为这面墙是有生命的、有历史的,它曾承载了许多平凡人的故事。他开始搜集和寻找所有曾在这个空间住过的人,把他们的名字刻在木板上,布满了整面残垣断壁。于是这面墙被永久保留且成为一个旅游胜地。
胡刚说,如果广州可以保留一个甚至多个城中村,在城市发展的印记与文化上进行深度的挖掘和开发,或许能够开辟一种城中村改造的新模式。
官方回应
市区城中村改造或不大拆大建
昨日,广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苏泽群表示,广州的城中村改造是以人为本、以村民的自愿为原则,以改善村民生产生活条件为目的,通过和风细雨的方式改造,而不是一味推倒重建。
记者了解到,广州市政府投资3亿元、此前开工的黄埔村保护改造项目没有大拆大建。黄埔村位于琶洲会展商务区,但也是全市现存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城中村,施工仅拆除影响交通、消防的违章建筑,增加绿化和改善配套,甚至在村中麻石街铺设地下线路时,施工方要对每一块石头逐一编号,工程完成后铺在同一个位置上。“这项工作正在进行中,黄埔村将成为既保留传统岭南水乡文化,又有现代工业化进程印记的城中村。”苏泽群说,“再比如位于芳村的裕安围村,曾是战争时期的革命老区,我曾多次到该村调研,最后同村里商定了不拆的改造方式,目前基本完成,也是一条保留很好的城中村。”
苏泽群表示,希望能够在市区内也采取不大拆大建的方式,推进城中村改造,“如白云新城里有几条村不愿意拆,也可以寻找出保留式的改造方式,通过整治改善居民的生产生活条件,并设立如汪洋书记要求的农民工博物馆,将广州城市化进程中的这段历史,用城中村和各种实物、资料等方式记录保存下来,这也是一种城市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