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裸身鞭打的苦情皇后(二)


(三)幸运的女人不一定会幸福
李祖娥有个喜欢自己的老公,老公还是帝国的皇帝,而皇后待遇那也是没得说,剩下就只有安逸享受的份儿了。李祖娥年轻漂亮,正像一朵盛开的百合,任由芬芳和娇艳的恣意弥漫、张扬。

 

可惜好花不常开,好运不常在。命运有时是公平的,它给了你这个就不给你那个,先前给了你以后就不一定再给你。这不是什么宿命论,人生境遇大抵如此,不信你就回想一下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看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所谓的幸福,都是不可捉摸的。在相似的幸福家庭里,其实也孕育着不幸,只是别人看不到或是还没有爆发而已。李祖娥的不幸是从丈夫的性情变化开始的。

 

高洋后来不知因为何故,性情大为改变。高洋虽然有时在生活中稍嫌鲁莽,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特别是在治政上,表现得“志识沉敏,外柔内刚,果敢能断。”是个深沉内敛,有思想、有作为的皇帝。他“征伐四克,威振戎夏(《北齐书》)。”在武功上也充分显示出一个大男人的魄力和智慧。北齐在他的治理下,日益繁盛,风头一度盖过了当时并霸北方的北周。

 

可是如此过了六、七年之后,高洋便“留连耽湎,肆行淫暴(《北齐书》)。”开始尽情展示他性情中粗暴荒淫的一面,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关于转变的原因,《北齐书》上说他是“以功业自矜。”骄傲了,感觉功成名就了,对朝九晚五、案牍劳神的生活感到厌倦了,于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开始歇脚享受了。在路卫兵看来,这有点类似如今一些落马的高官,他们在初上任时无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挖空心思去制造政绩,等有了资本,便开始花样百出的杂耍了。

 

高洋玩得比较猛。每天歌舞升平,通宵达旦,捞本儿似的折腾。宫里玩腻了,就去宫外玩,于是邺城街市常见这样一幅难得的景观: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光着膀子,披头散发,脸上涂脂抹粉,提着刀背着弓到处溜达,眼睛像狼一样的环视四周。这扮相谁不怕啊?别说是当朝天子,就是个小瘪三儿、小流氓的这样招摇过市也够吓人的。

 

说到高洋光膀子,咱再补充几句。这哥们似乎天生就有裸露癖,不管是三九隆冬,还是三伏盛夏,你不知道他哪根筋抻着了,光着身子骑了马就跑。额滴神啊,骑马裸奔,这比现在那些单纯靠人力裸奔的牛多了吧?行为如此怪异又极具突然性,搞得身边人很被动。高洋去的地方又不固定,有时是郊区,有时是闹市,身边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高洋却洋洋自得,打马立稳之后,时不时秀一下自己那强壮结实的酮体。如此表现就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要说这哥们精神上可能还真出问题了,因为他不光是胡闹似的玩耍,他还喜欢上了杀人。高洋爱喝酒,逢酒必喝,喝酒必醉,醉酒必杀人。他每天都喝,也就每天都在不停的杀人。而且高洋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凡诸杀害,多令支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河(《北齐书》)。”让人不喘气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虐尸辱尸的复杂工序。这哥们儿杀人亲自动手,他甚至还在金銮殿上常设一口锅和一把锯,专备杀人之需。

 

到了后来,这哥们儿病情进一步恶化,行为几近失控。为啥这样说呢,据《北齐书》记载,高洋“每言见诸鬼物,亦云闻异音声。”老是说自己见着鬼了或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从现代医学角度解释,这是出现了严重的幻视和幻听,属于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这些症状折磨得高洋更加敏感和狂躁,而发泄的方式就是杀人,甚至到了“情有蒂芥,必在诛戮”的地步,有一点不顺心或看不顺眼就开杀,倒霉的人就更多了。

 

《北齐书》中还记载了这样一件雷人的事情。高洋的侄女乐安公主嫁给了仆射崔暹的儿子,高洋曾问过乐安公主过得怎么样,那头对她好不好。

乐安说:都挺好的,就是婆婆对自己不好(甚相敬重,唯阿家憎儿《北齐书》)。
高洋说:这老不死的,看叔怎么收拾她。

崔暹病故,高洋去祭吊亲家,看到了崔暹老婆李氏,遗恨顿时涌上心头,继而狞笑着问她:想念你家的老崔头儿不(颇忆暹不《北史》)?
李氏说:结发夫妻,怎么不想念?
高洋说:既然这么想他,你还愣着干啥?跟他一块去了得了(若忆时,自往看也《北史》)。
抽出配刀,就把亲家母的脑袋砍下来,随手扔到墙外,然后扬长而去。杀人简直就是儿戏。

 

每天守着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嗜血恶魔,有时还要和他睡在一个床上,战战兢兢的,我们的李祖娥女士能幸福吗?

 

说到高洋的私生活那就更完蛋了。对朝政失去兴趣后,高洋不是每天没事裸奔闲逛吗?有时去到臣属的府邸,只要看到了漂亮的女人,立刻就要占有(这倒也方便,本就光着呢,省去脱衣服的麻烦)。而伴随无节制淫欲而来的,则是变态虐杀的延续。李祖娥的姐姐嫁给了乐安王元昂,被高洋看上,想纳为昭仪,这样一来,元昂就显得有些碍事了。于是高洋把元昂招来,让他站在远处当箭靶子,“以鸣镝射一百余下”(《北史》),就像当初匈奴冒顿吹哨子射他爹一样,元昂立刻成了马蜂窝,鲜血噼里啪啦流个不停,终因失血过多而死(凝血垂将一石,竟至于死《北史》)。

 

给自己一头沉办完丧事的第二天,高洋便“逼拥其妻”(《北史》),搂着李祖娥的姐姐乐呵去了。这事对李祖娥打击很大,自己的亲姐姐被这样糟践,无论如何于心不忍,于是每日啼哭不止,也不吃饭,对高洋说,你要我还是要她,要她我就下,要把皇后的位置让位给姐姐(其实这是在变相保护姐姐,好让高洋放过她)。高洋无法,加上母亲娄太后(就是娄昭君,前文有过专门记述)也不停地劝,这才悻悻作罢(可见高洋即便精神上有问题了,对李祖娥依然很在乎)。

 

高洋的堂叔高岳也是个酒色之徒,他曾于坊间觅得妓女薛氏,后来也被高洋看中,立为贵嫔。久染风月,让薛氏变得风情万种,深谙欢场之道,高洋对她喜爱至极。可有一天高洋醉酒,忽然想起薛氏曾和高岳睡过觉,立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外带醋意,伴着酒劲儿直冲上头顶,抽出配刀就把她杀了。然后高洋把薛氏的脑袋砍下来揣怀里(无故斩首,藏之于怀《北史》),没事人一样去参加宴会了。席间众人喝得兴高采烈,高洋突然把薛贵嫔的人头拿出来,往桌上一扔,看到众皆惊惧骇然,高洋哈哈大笑。

 

酒和病几乎成了统一体,在高洋身上交互作用者。随着病情的加剧,高洋更加嗜酒如命,而酒精的作用也让他的精神变得更加不受支配。喝醉酒的高洋甚至连母亲和丈母娘都不认。有次娄昭君坐在床边休息,高洋喝醉了进来,酒精燃烧,似躁狂的野兽,上去就把床铺给掀翻了,娄老太后猝不及防,立时摔了个狗啃泥。高洋酒醒后道歉不迭,发誓从此戒酒,可只堪堪过了十余天,便“还复如初”(《北史》)了。

 

高洋喝醉了去丈母娘家,“以鸣镝射后母”(《北史》),用对付元昂的把戏折腾李祖娥的母亲崔氏,一箭正中崔氏的脸,血流如注,崔氏叫疼。好女婿,咱别这么玩了,我是你老丈母娘啊。高洋大骂:我喝醉了连亲妈都不认,更别说你这糟老婆子了,还敢唧唧歪歪。抽出马鞭狠抽了丈母娘一百多下才算解了气。

 

女人幸福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所嫁的男人,她们更在乎精神上的享受而非物质的拥有,物质上的满足也永远代替不了精神上的需求。对于李祖娥来说,老公高洋的一个微笑,一个首肯,或是拉着她的手在一旁说会话的温暖,远胜过任何金银财宝的冰冷。丈夫变成这样,李祖娥的生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馨,伴随着物质的极限,她的精神也开始向另一个相反的极限发展。她苦闷异常,极度空虚,却只能默默承受着眼前的一切。

 

感情不是实物,可以通过把玩、观赏重新获得新鲜感。在路卫兵看来,感情是感觉上的点滴积累,最后在头脑中形成的条件反射,所谓日久生情,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反射是需要条件的,这个条件需要不断的维护和保养,当它发生质的变化时,感情也就随之淡漠。李祖娥每天目睹酒鬼、杀人狂的病态行径,先前的美好早就被遗忘在爪哇国了。她现在每天想的,就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未完待续……(文/路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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