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日子都是红日子,那就是日历上套红印刷的日子,以别于印成黑体的那些黑日子。这些套红印刷的日子,都不是平日,而是国家法规条文上规定的特殊的日子。其中除了极小一部分是纪念性的日子,如儿童节、建党节、建军节等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放假休息的日子,如双休日、国庆日、清明中秋端午节,大过年的那几天,还有像今天这样的五一国际劳动节等等。
我翻了翻日历大概数了一数,中国一年里约有一百零几天是红日子。这就是说,咱们一年里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天数,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不上班的日子了。我寻思,让国民休息放大假的日子指定不是坏日子,当是好日子,但又有别于有首歌唱的那个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
可见,套红在日历上的这一百多个带颜色的日子,那可不光是提醒眼球用来做纪念用的,而是给广大国民休息乃至更高端一点休闲用的。换言之,红日子是老百姓自己说了算的日子,是想咋过就咋过的日子,是想干啥就干啥的日子,是想不干啥就不干啥的日子。一句话,红日子是国民的好日子。
如果党和政府哪天开恩,人大政协代表们一致拥护,能再把那些尽管已经是节日,但还不是红日子的日子,诸如腊八节、妇女节、植树节、青年节、母亲节、儿童节、建党节、建军节、七夕节、中元节、教师节等,统统变成红日子,那广大人民群众就实打实地一年里有三分之一的放假休息日了。咱们中国的处世原则是啥都欢喜争个第一,红日子如果第一了,那咱们中国可就是世界上节假日最多的国家了,咱们中国人民就是世界上最多享有节假日的老百姓了。不是不可能的是,这兴许还会给中国人权保障指数,提高他几个百分点呢。扯远了,打住。
红日子作为休息日,是法规赋予每个公民的一种权利,可每个人的过法却是各式各样的。我见过一位大学校长,他告诉我说,他的双休日几乎都是早晨按点出门,到点回家吃饭。把自己关到一个除了家人谁也不知道的屋子里写东西,坚持“拉闸限电”不收发电话的原则,几与外界隔绝。他这样做,一是亲戚朋友学校人等来家,不招待不周,不接待不好,穷于应酬,那就没个消停,自己的事情啥也甭想做成;二是平日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寻思学问,双休日正好可以拾闲补缺,能静下心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这样“躲进小楼成一统”地过双休日,为的是一年里能写出两篇有分量的学术文章来。不在于多乎,贵在于不丢弃也。他这个红日子的过法,我听后记住了好几年都没忘,到今天写这篇玩意倒用上了。后来,果然不时看到他有文章著作发表出版,那影响力依旧不输给我们这类一天到晚好像都在吭哧学问的教授们。
不过他这样的做法,终究不是好像也不该是红日子的普遍范式,更不是模式,只属于自我喜好乃至坚守范畴,是不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红日子过法,还在两说之间。换言之,在红日子多到了一百多个的咱们中国,国人到底该怎样过好休息乃至休闲的假日,才算是会过红日子呢?这恐怕还是不少人都还没有真正想过的一个事情。
比如,是自己过好了,就算过好了呢?还是与家人过好了,才算过好了呢?比如我见过一位老兄,双休日就是撇下老婆孩子,找几个哥们儿连干两昼夜麻将,这是一种过法;还见过一位上市公司老总,节假日除了陪好家人外,任啥也不做,又是另一种过法。不过,国外倒有一个由来已久的现象,似乎也越来越成为中国的红日子走向,那就是更多的人已经开始意识到,和家人在一起,比和别人在一起首要得多,也重要得多。这就像我认识的一位跨国公司的老美有一次和我聊天闲扯时说的,每到日历上那些不套红的黑日子,人们要完成的是社会责任,尽力做好国人身份;每逢日历上的那些红日子,我们要尽到的该是家庭责任,更多是做好一个家人。
我觉得别看老美有时候傻啦吧唧的,可这家伙说的似乎还不是没点哲理?!也不知看客诸君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