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民解读茅于轼
茅于轼，经济学家，在中国虽不是家喻户晓，至少在互联网上已经是赫赫有名，一切源于这位经济学家的言论。“廉租房可以不建厕所”、“为穷人办事，为富人说话”、“经适房是富人搭了穷人的便车”这是近年来茅于轼发表的最经典语录，有许多人只要一提茅于轼就必定会联想到这些语录，而啐其一口，以解心头之恨。
最近华商报专访这位经济学家，并发表报道：《茅于轼称经适房政策错误 办民营银行可降房价》。笔者不是经济学家，也只能作为P民解读这个专访，看看茅于轼是怎样为穷人办事。
关于“我不怕骂”
报道说：他独立思考所成的观点，在他看来虽不过说出了“常识”，却往往惊世骇俗，不仅官方不喜欢，大众往往也报以谩骂。
P民也是大众，说话比较理性，记者先生说：“大众往往也报以谩骂”并不客观，本解读句句理性，绝不骂人。
倒是有一点需要澄清，大众者穷人居多，或者说低收入者居多，茅于轼既然 “为穷人办事”，但又遭穷人骂，有点不合逻辑，是这个穷人们太疯狂，还是茅于轼并没有“为穷人办事”，而只是“为富人说话”？
关于多说“自己知道的真话”
这一段报道讲了好几个问题。其一：“并不是劳动创造财富，而是交换创造财富。”“不存在等价交换。道理很简单。如果是等价的，人们为什么要交换？”在这场名为“财富是怎么创造和分配的”讲座中，他娓娓而谈。
如果财富不是劳动所创造，那么人类从何而来？自由主义走到极端实际上就是反历史唯物主义的，特别是关于交换的理解，他认为“如果是等价的，人们为什么要交换？”
交换的法律意义是民事活动，法律中的平等概念是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愿的表达就是平等。任何交换没有绝对的平等，在一同一个市场一斤青菜能卖1元钱，也能卖1.5元钱，卖买双方自愿，这就是平等。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平等，当然也没有绝对的等价。
显然茅于轼在“财富是怎么创造和分配的”演讲中所要表达的是“为富人说话”，因为财富再分配的时候总是向富人倾斜，甚至能够提出“财富不是劳动所创造”的反历史的谬论——不要震惊，因为极端的新自由主义就是这样理解经济的。
其二报道说：“为穷人说话，不管说对说错，都占据着道义上的制高点，总之是高尚的。但不幸的是，许多这样的人，却没有为穷人办事，而是积极地去为富人办事。”他说。为此，他写下那篇招致许多谩骂的文章《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
报道还说：“为富人做事是有酬劳的，所以大多数人愿意为富人做事。结果是许多人为富人做事，为穷人说话；很少人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做事。这样一个社会是很不正常的，是容易出问题的。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写道：“一个社会，只有保护了富人，才能保护穷人，鼓励穷人去变成富人。”
显而易见，茅于轼“为穷人办事，为富人说话”的精髓在于“一个社会，只有保护了富人，才能保护穷人，鼓励穷人去变成富人。”
那么茅于轼又是怎样保护富人的？就是前面所言要让富人在交换中创造财富，并鼓励穷人也在交换中成为富人。
我国关于分配制度改革正在着手初次分配的调整，这段话显然是针对初次分配的调整，茅于轼一贯认为分配差距应该通过税收解决，二次分配解决，而不应当是初次分配。
他的理论根据就是交换中创造财富。初次分配也是一种和交换，是劳动力和金钱的交换，茅于轼的思想就是在这次交换中应当让富人得到的更多，这样就创造更多的财富。
在美国这样的社会，茅于轼的这种观点都已经站不住了，经济发达的国家规定的最低工资标准是一个强制性保护穷人，保护劳动者的法律。有了这个法律并不能实现“一个社会，只有保护了富人，才能保护穷人，鼓励穷人去变成富人。”
而是富人在交换中的所得也是有限度的。基尼系数是克思主义出现之后，西方经济学的重大贡献，其中最早的是怕雷特用直方图研究社会财富的分布，而基尼系数定性描述了这个系数与分配的关系，并警告由于基尼系数过大会导致社会不安定或动荡。
如果茅于轼连这个都不懂，怎么能是一位经济学家呢？
关于“为穷人做事”
报道说：他没有时间去反驳，他要腾出时间来为穷人做事。1993年，他自筹资金，在山西开办小额贷款项目。一开始，是这个村庄有几个他资助的孩子，后来是村里的老师写信给他，诉说农村贷款的不易。他由此萌生了办一个“穷人的银行”的心愿。
笔者曾经看到过茅于轼创办的“富平小额贷款有限责任公司”，国内经济学家也给予肯定，当地农民也非常欢迎。
吴敬琏评价时认为，现在实现农业产业化和农村现代化还存在短板，而最短的短板就是资本，要是把这个短板拉长了，桶的容量也就上去了，中国人是具有企业家才能的，农民再加上资本这个短板也能创造家庭奇迹，如果通过金融的力量让一半的人口发挥出创造力，整个国家的面貌也就有了巨大变化，而小额贷款公司正是解决了农村资本这个短板，既然农村金融、草根金融有巨大的作用，就应该动员全社会的力量扩大草根金融的规模，改善经营，从而发挥它的巨大作用。
笔者对吴先生的这个看法以及一些专家观点也表示认同。只是觉得这个做法与茅于轼自己的理念“一个社会，只有保护了富人，才能保护穷人，鼓励穷人去变成富人”相悖。
正如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曹凤岐认为，中国作为世界上重要的发展中国家之一，目前还有九亿农民，有1.2亿贫困和低收入人口，并且他们绝大多数分布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伴随着农村信贷需求日益呈现区域差异化和多样化的态势，当前农村金融机构还没有充分发挥其职能作用，农村的信贷约束依然严重，农户的贷款难问题依然存在，一方面农户有强烈的信贷需求和其他的金融服务需求，另一方面，农村金融服务机构覆盖网点严重不足，由于农业高风险和低收益的特征，现有的农村金融机构往往还会将从农村吸收的资金投向回报高见效快的城市，使得农村资金严重不足。
让全国的农民发展农业的资本不再成为短板，茅于轼既然穷人做了事，为何在这个问题上不为穷人说话呢？一个富平县只能给茅于轼个人粉饰，全国农民的事茅于轼该怎么做呢？
关于“去除特权才有人权”
茅于轼在回答记者时说：真正去除特权，要引进西方文化。从鸦片战争到现在100多年，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渊源于西方。否则，我们还是秦始皇那一套。秦始皇不需要人民代表大会，慈禧太后也不需要。事实上，中国的进步是学习的结果。真正隔绝起来，中国不会有进步。如果有，也会很慢。
茅于轼还说：事实上，政治体制改革的根本是取消特权。要唤起民众，让老百姓懂得自己，也懂得西方，看到差别。中国归根结底是政治问题。许多时候不能说真话。一个不说真话的社会怎么会好呢？
这一段茅于轼说得确实非常精彩，我也要鼓掌赞成，茅于轼也是说了真话，只是问一句话：茅于轼为啥不解释一下中国的国情，以及中国特色？中国的人权真的不如西方？中国是不是就一定要走西方的路？如果是这样，中国特色是什么？中国干嘛还要人民代表大会，干脆和美国一样高两院制算了。
关于“18亿亩红线再阐释”
茅于轼说：大众都反对我们的意见。觉得耕地就要保护。这是人们的第一反应。有人说我是为美国人说话，中国就可以买美国的粮食。其实交换对双方都有利。改革开始时，美国的农业部来说，要卖美国的粮食给中国，中国不放心，哪天你不卖了怎么办。后来美国人说，我出钱盖粮库。你哪天要买再买，那你就可以放心了。
茅于轼：美国一年出口8000万吨粮食。全世界粮食产量是24亿吨。全世界贸易是2.4亿吨。美国占三分之一。中国从来没有进口过3000万吨粮食。我们现在进口连百分之五也不到。前年国际粮食涨价，本来我们可以出口粮食赚一笔，我们不干。这都是利益相关的部门不给决策者说真话。
记者说：“最近引起争议的18亿亩耕地红线问题，你说想了很多年，最近才想通的？”
我看茅于轼还是茅于轼，有些说法改变了，根本上他对18亿亩耕地红线问题还是没有想得通。
2008年世界粮价上涨，泰国都关闭国内稻米市场目的是保护国内市场的稳定。茅于轼就主张开放国内稻米市场，出口赚一笔。茅于轼的这种思想也是交换创造财富的体现，也是为富人说话的表现，一旦粮食出口，国内粮价上涨，穷人怎么办？请问茅于轼这时候又怎样为穷人做事呢？
关于经济适用房政策“错了”
茅于轼说：房价问题，归根结底是金融市场的问题。大家储蓄的钱没地方去，就去买房。
他还说：你想，最需要补贴的应该是穷人。补贴给已经有了几十万的人，无益于公平。经济适用房本来有两大错，一不利于公平生产，二不利于公平分配。还有第三错，就是巨大的贪污腐败，不利于生产，这个道理很简单，财富是双方自愿的谈判交换。商品房是双方平等的谈判交换，它创造财富，而经济适用房不创造财富。另外是赔钱的，损害一部分人，方便一部分人，等于把全国老百姓的钱去补贴买房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是有权有势的人。
笔者观点：关于经济适用房或者廉租房的问题确实有错，但错不在茅于轼所讲的问题上。如果整个住房是一个三角形，那么应受到扶持和保障的是多数，这就是三角形的底部，是大头，而三角形的顶端是少数，而国内住房建设是颠倒了这个三角形，保障的、扶持的成少数，而市场高端成了多数，这是问题的要害。
住房问题并不是因为18亿亩红线引发的，现在开发商手中的囤积土地够1.2亿人居住，这是要害，而茅于轼却避而不谈。
因此结症并不在于“开办民营银行”，而是依照国情如何让扶持，保障住房的建设成为大头。而让高档市场成为小头。
关于“世界上不存在损人利己的汇率”
茅于轼说：人民币只有两种汇率，损人损己的汇率和利人利己的汇率，世界上不存在损人利己的汇率。这就是我的核心观点。不可能美国压中国，使中国受损，美国受益。中国挺着不干，使中国受益，美国受损害。美国人反复说，你这个汇率是对你不利的。很多人以为中国是想损人利己，美国人也想损人利己，所以双方吵架。其实这是不懂经济学的看法。
茅于轼避而不谈美国中国目前的通货膨胀主要来自于国外的输入型通胀压力，并不是国内货币供给大于货币的需求。输入型通胀压力来自于贸易中的不平衡，其中美国不断开足印钞机，美元不断制造贬值压力，企图将国内经济压力释放给贸易顺差的国家，中国输入型通胀压力是明显的。
究竟谁是损人利己这是非常清楚的，而茅于轼一边说“世界上不存在损人利己的汇率”，又说：“很多人以为中国是想损人利己，美国人也想损人利己，所以双方吵架。其实这是不懂经济学的看法。”
如果这样的话茅于轼不就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汇率也是一种交换形式，茅于轼的理念是“不存在等价交换”，如果不存在损人利己的汇率，就等于说没有了不等价的交换，那么世界的财富如创造？
有人说茅于轼是美国间谍，我不敢说，因为没有依据，他的这些话很明显是袒护美国一方。金融危机是美国制造的，显然茅于轼连这些都要袒护。
关于“最大的幸福是自由”
茅于轼说：为什么骂我，主要说我是为富人说话。你为富人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你为穷人说话，说什么都是对的。中国是穷人翻身闹革命，这个印象一直在。我们是打土豪、分田地，穷人翻身得解放。所以为富人说话就错了，这也是社会的思维。当然，我们要改变财富分配，可以通过税收。但你为富人说话就错了，这才是中国社会的大危机。
茅于轼不是说不怕挨骂吗？这一会怎么对别人的批评如此耿耿于怀。
如果茅于轼认为自由了，幸福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有更多的人会感到不自由，不幸福了。
解读完茅于轼，最后最想说的一句话是，茅于轼也是一个牛人，这句话最牛：“很多得诺贝尔奖的人还没有懂得市场”。
看来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评委会都瞎了眼，张维迎，茅于轼应该获奖。仅此而已。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九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