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景需共情


  “全景监狱”是法国哲学家福柯对人类社会控制的方式的一个比喻。

    福柯发现,在传统社会,社会管理者主要是通过信息不对称的方式来实现成本更低、效率很高的社会治理的。这种控制形式恰如古罗马人发明的一种金字塔式的监狱:犯人被监禁在不同的牢房中,狱卒则处于最高一层牢房顶端的监视室内,他可以看到所有犯人,而犯人们却看不到他,并且犯人们彼此之间也缺少有效沟通和传递信息的渠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管理者是否到位或者缺位,犯人们都假定它的存在,因而不得不接受外在控制,同时也自觉地规罚自己。

    而今天我们所面对的真正变化是,传播的技术革命正在促成一种新的社会结构——“共景监狱”。与“全景监狱”相对,“共景监狱”是一种围观结构,是众人对个体展开的凝视和控制。他们之间信息的分配已经比较对称了,管理者在信息资源把控方面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试图通过信息的不对称所实现的社会管理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人们不再一如既往地凝神聆听管理者和传媒的声音,人们在“交头接耳”中沟通着彼此的信息,设置着社会的公共议程,质询、甚至嘲笑着处于公共视野之中的领导者或者媒体。于是,处于场中央的管理者与观众的交锋一触即发。几乎每个管理者都感受到了集体凝视和挑战的压力,大声疾呼被视为托辞辩解,沉默无语被认定俯首认罪。

    因而,基本上所有试图掩盖、隐瞒或愚弄、控制真相的,都会被愤怒的网民人肉,比如“李刚”,甚至也会殃及池鱼,比如河大的校长;

    但有两种情况“人肉”会兴趣阑珊,一种是无抵抗,充分公开信息,博取公众理解,比如克林顿;一种是先认错,而后沉默,公众有了答案也就没了追下去的动力,比如成龙讲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