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你藏在哪里?


  400多年前,还沉浸在黑死病、战争、饥馑中的欧美国家为什么迅速发展起来?而许多走在前面的国家却停滞不前、甚至落后?一个原因就是“资本的魔术”不会用。及至现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或地区面对资本市场,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怎么都进不去。其实,任何国家都不缺资本,所缺的是没有建立资产转化为资本的机制。

      浙江通过凭林权抵押就可办理贷款的新型融资方法,就是将资产转变为资本的机制。其实,湖北省也是在全国较早启动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工作的省份之一。2008年,湖北全省林地流转面积400多万亩,交易额达3.4亿元,林权抵押贷款2000多宗,贷款额达5.7亿元。开年到现在,湖北省谷城县信用合作联社今春已发放林权抵押贷款920多万元。鄂州近期林权抵押贷款金额也达1650万元。一些林农说,山定权、树定根、人定心。用林权证抵押贷款植树造林,等于把死钱盘成了活钱,不再像以前穷守山林。

      在西方国家,每一块土地、每一块资源,就像每一座建筑、每一台设备、每一件库存一样,都有清晰的所有权表述。得益于这种表述,财产可以作为一种融资的担保实物,能够通过某种融资方式提取资本。就像一片湖泊,从物理形式上看它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资源,但是借助于水电站,它能产生电能并获得可观利润,这就有了发行债券、股票等融资产品的条件。于是,本来缺乏的建设资金就可以筹借到。水便成了发展资本。因此,资本也可以从“僵化”的资产中得到提取和加工。

      美国在开发西部的过程中,允许一些拥有较多资金的移民和东部的冒险家、商人用自己的钱,或者向银行贷款购买一个或几个地段,然后再分成小块,高价转售给新移民。对于广大移民来说,土地投机令人深恶痛绝,但它的积极性也在于能够将土地这一“死的资源”表述出来,变成资本,并通过投资于交通基础设施——起初投资于公路,接着是运河,后来是铁路——减少了运输成本,为农产品和工业品的销售找到了更广阔的市场。例如,1830年,美国铁路为40英里,1840年为2818英里,1850年为9021英里。之所以增长这么快,是因为铁路两侧的大片地段归铁路公司所有,铁路公司以抵押这些土地的收入为主要资金来源修筑铁路。1856年算出的伊利诺伊中央铁路的总造价是2343.7万美元,5/6的费用是出售资助土地的收入来支付的。

      在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一般并不具有这种资产表述体系。由于表述上的障碍,他们的资产是一种“僵化”的资本,他们的财产就像高高位于安第斯山脉的湖水一样,只是一种没有开发的潜能。因此,他们的大多数处于资本不足的局面。实际上,大多数穷人,已经拥有了使经济获得成功的资产。如在埃及,穷人积累的财富是这个国家有记载的直接投资的45倍,但92%的城市居住者和93%的农村人口的住房,都属于僵化的资本,价值约为2400亿美元,这是开罗股票市场全部股票价值的30倍;在海地,穷人拥有的全部资产,比这个国家1804年从法国统治下独立后获得的所有外国投资多150倍,但68%的城市居住者和97%的乡村人口的住房,都没有明确的合法所有权。如此看来,以所有权表示的“静态”财富只是冰山的一小部分而已,冰山的其余部分是睡眠的资产。

      西方国家成功地使穷人进入经济领域,就是将静态的资产变为可以投资的资本。这是他们缓解资本短缺问题的重要方法。浙江将林权抵押贷款的政策告诉我们:林地不仅是一种物质存在,更是一种资本的存在形态,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它滤出了林地的物理特性,将关注的焦点直接集中在林地的“变现”——可用于投资的融资方式上。不管人们是否有意识这样做,浙江已经超越了资产的自然属性,引领到资本运作的领域,使之成为经济增长的“种子”。

      对于中西部省份来说,如果能够将农村的林地、房屋、宅地进行抵押贷款,转变成可资利用的通用化资本,不仅有助于农村的创业,也有助于提高农民的收入,扩大农村的内需市场,有助于缓解中国经济当前过度依赖外需的局面。因此,对于中西部来说,财富的秘密就蕴藏在我们的资产内部——我们的林地、宅地、房屋中。只要能揭开将资产转化为资本的奥秘,它们就可以立刻投入使用。

      马克思说过,你必须超越物理学的界限,去接触那只“下金蛋的母鸡”。那只“母鸡”究竟藏在哪里?其实,它就藏在我们的身边——土地、房屋、林木、水坝等可以资本化的实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