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题客调查网，对全国12575
平心而论，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得到医生、公安干警职业失去操守的现象最严重这样的结论，笔者认为公众所给出的评价还是恰如其分的。但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当看到“教师”的职业操守居然 “倒数第三”时，笔者着实伤心了好长的时间。
在这个教师饱受非议的的年代里，笔者以“名博”、“锐博”之身份曾经不遗余力地将教育的诸多问题推给了社会，试图为教师正名、期望尊师重教的回归。然而，如今公众却居然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岂能不令人黯然神伤、肝肠寸断？我曾固执地认为，只要还有坚守职业操守的教师的存在，教育就不会倒下，但事实证明，我也许错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教师形象的轰然倒塌，都是教师的耻辱、是教育的悲哀！痛定思痛，当我只看到教师职业的崇高时，我们是否看到了自身尚存的瑕疵与斑驳？当我们一味追求待遇的提高、专业的成长时，我们是否看到身边还有师德已经沦陷的教师存在？当我们冠冕堂皇娓娓说教时，我们可曾注意到我们或许已经埋下了罪恶的种子、留下了诸多的社会隐患？……
究竟是谁摧毁了教师的高大形象，我们似乎很难说得清楚；教师的职业操守究竟是如何丧失的，我们似乎也不知从何说起；公众因何屡屡对教师进行非议、指责，我们更是一头雾水、茫然而混沌。作为一名教师，我一向以“德高为师、身正为范”为职业纲领，以“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为了一切学生”为职业宗旨，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荣耀，然而现实生活与具体的实践中，我们到底又做了一些什么呢？
从频频见诸报端的教师猥亵女学生案到贵阳六中禽兽女教师与本班两男生的三角恋爱导致孟超故意杀人案，从贵州习水教师参与“嫖宿幼女案” 到贵阳市第十六中学的刘姓老师在电子大屏幕播放淫秽黄色录象；从大学男教师晒裸、女教师裸体做心理测试到教授之间的互相攻击与漫骂；从小学教师撕破学生的脸皮到为了敛财而采取种种手段向学生推销图书资料、强迫学生参加补习班……这林林种种的龌龊与亵渎，岂能不是挥刀自宫、令人骂而唾之的自我毁灭之举？又岂能令公众心服口服？
有人说，教育之病已入膏肓；教育之痛罪在教师。对此说法，笔者曾嗤之以鼻，甚至认为上述不过就是教师队伍中间的一些败类所为而已，不过是一种鲜有所闻的个案而已。但仔细想来，似乎不然。
我们常说：做人之道，诚信为本；“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综观当前中国教育弊病种种，是谁让孩子自从踏进学校的第一天起就被剥去了烂漫的童真，走上了虚假与欺骗并蒂相连的学习之旅？
某某老师要上公开课了，提前几天就三番五次地组织学生演习多边，而到了其他老师或者专家、领导来听课的时候，学生必须要装出一幅虔诚、无知的样子来，把本来咀嚼了多次的知识和流程“真实”地过滤一番；国家明令禁止不得乱收费、不得占用节假日为学生补课，可大多的学校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让学生、家长签字证明自己是自愿的，学校是被逼迫的；明明是教师组织学生集体预订的教辅资料，到头来学生不得不说是自己在大街或书店里买的；学校评价教师时，学生又被打了招呼：“测评的时候给老师打分高点啊！”为了评个班长，家长有时候时要破点血本的，“礼”多人不怪的游戏规则在学校也不例外；中考或高考时，老师更是“关爱”有佳，不是积极传授作弊的诀窍，就是动用所有关系争取指标；学生好歹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捞得了一个大学生的名分，最终希望却成为了泡沫，苦于工作无着落而不得不浪荡街头......原本纯洁无暇、性善至甚的学子们饱受人间涩楚，懂得了社会原本，养成了欺诈与虚伪的恶习。这是教师之过，还是社会之过？
设若此时我们仍说是社会使然，似乎也有道理，因为学校毕竟也是社会大家庭的一个组成单位，自然就应当懂得社会中的一些基本礼节。于是，应付上级领导的卫生大检查，学校赶紧发动全校师生大扫除；为迎接某一级重点中学验收，要求学生捐出几本书给学校图书馆以充数；为对付减负工作领导小组的督查，教务处立马将六天的日课表改成五天的，并责令班主任要求学生用统一的口径回答督查组的提问；再就是为取悦台上领导，教学生三番五次练习鼓掌，哪怕学生一百个不情愿，哪怕手掌鼓得又红又疼也在所不惜。由此，奴性因子植根在了学生年幼的心灵之中，让他们从小就掌握曲己阿人、奉承拍马的本领。照鲁迅看来，这种做戏又与俄国的“虚无党”大不同，人家的是“这么想，便这么说，这么做，我们的却虽然这么想，却是那么说，在后台这么做，到前台又那么做……”这样的教育与陶行知先生倡导的“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的真人教育观相距何啻霄壤！当“神五”飞天梦圆，国人普天同庆之时，有记者追问杨利伟，在遥远的太空凭肉眼能否看到万里长城？这位飞天英雄认认真真地回答：“看不到，根本看不到。”这真叫人有些失望，在一片欢呼和兴奋中，多少人为之黯然。然而杨利伟却以对科学的真诚维护了科学的神圣，在巨大的幸福和荣誉面前，没有迷失自我，没有“顺势”满足人们的心理慰求。他真切而朴实的话语道出了科学的真谛：科学的生命在于探索，科学的精神在于求真。而当前的教师为什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就拿素质教育来说罢，我看了不少材料，偶尔也写一些。但不晓得什么时候素质教育跟“小姐”一词一样被倒掉了，而校园里初三、高三做的题是往年的两到三倍！为什么？暑假补课时间延长，周末不休息，一个晚上都不行！晚自习比原来加长了一个小时。这就是教师对于“素质教育”的理解！本想新课改能给沉闷已久的教育界吹来了一股强劲的风，使素质教育出现了新的生计。但遗憾的是一味追赶时髦之后，我们的教师居然“真挚”到了不惜说假话、上假课的地步。于是，以云遮雾罩的新名词堆砌来掩盖思想的贫乏、以热闹似Ｔ型台式的表演去填补内容的空洞，就成为了广大教师惯用的伎俩，成为了忽悠学生的教育“改革”！
《中国教育报》刊载有的教师为了不让后进生拖全班学生学习成绩的后退，硬要后进生进行智力测试，甚至智力正常的学生也要说成不正常，以便在考试成绩中可以不算学生数，有利于自己的年度考核。——在教师“荣誉”的光圈下，学生却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职业操守岂能不“倒数第三”？
大家都在指责和非议教师却不明白教师为何如此堕落，大家都知道中国教育实在太烂而却独独找不出问题的根源。我想，设若大家睁开慧眼看看我们的周围，想想我们的教育都是些什么人在主事当家，或许也就能够明白其中一二了！教育无行政，学校无政治。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不见得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然而就在这个“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的口号喊得是震天动地的时代里，有几个校长是具有学者风度、专家水准、大家风范的？那么多校长、教育主管，有几个是真正有品行有学识且一意想把教育办好的人？每每校长的任命，有几个不是按照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通过请客送礼、现金交易获得校长的宝座的呢？他们除了会场、酒场、关系场，他们都忙些什么？他们除了追求个人权力和利益，他们还有更高远的追求吗？无怪乎学校教育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丢失了自主与特色；无怪乎不少的教师已经沦陷了师德，甚至出现了拉关系、搞斗争的龌龊。——教育事业由这些人等“统领”，教师如何能够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教育怎么能好得起来？
我想，公众所给出教师职业操守“倒数第三”的评价决不为过，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教师价值取向混乱、理想信念丢失、事业失败沮丧、自卑颓废羁绊的年代。而对于那些持有“扯淡”及“妖魔化”教师的观点，笔者也并不赞同。因为敢于正视自身的问题，原本就是一种进步的表现。——但，谁来关注那些失去职业操守的教师，谁又来真正关注那些坚守职业操守的教师，这更是笔者所最为关心的问题！
（李吉明2009年4月30日于河南新乡 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