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会很长;我本想说,如果写完,它应该获得奖励;不过现在得说,我希望可以写出点什么出来.
好了,我们开始.
我认识一位仁兄;北大高才生,文章很出彩;曾经引用了某个人的话,说未来的社会发展方向就是碎片化,多样化,还有一个我记不得了,是否是极端化?也许是专业化?
人类的信仰不是个人的信仰;没有信仰的个人,我是说,没有对于什么有所确信的个人是各个时代都有的,大家也不觉得有多么糟糕;因此在这里说的也就不是这类人的问题;也不关于偶然的特例,也不关于例外与特别极端的情况;
人类是有信念的;因此会有宗教与伦理;可是宗教的力量在衰落,伦理的力量也在衰落.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不相信神了,也不相信好人与坏人的区分了.
喊出上帝死了的人是尼采;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是用很自由的体章,很口语的笔触,很情绪化的语句书写的.也许他这么做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并非仅仅在写书,而是告知你一个不一样的人,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一种不一样的信心.是谁曾经说过,自卑与自负仅仅一线之隔.尼采是个狂人,内心在充满了迎接新世界的狂喜与高傲的同时,还有无尽的自卑与屈辱感.恐惧,恐惧.
当然,我忘了说;说出来是什么本来就是很主观的;如果文中传达点了什么,那么是我的荣幸;如果没有,也好有个批评的靶子.
尼采被认为是非理性的代表;他的见解是美学的,力学的,反一般伦理的;甚至也是反一般科学的;因为超人这样的人,也许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对于强者的崇拜使得其他一切价值都降到末位;强者的眼泪与笑容胜过其他一切.这是不理性的地方;当然也很难说是不理性.因为同样很显然的是,强者本来就是在道德谱系中自古占有有利的位置.有很多人说,二战是自费尔巴哈,费希特,黑格尔,再到尼采的哲学的实现罢了.是否如此?自然历史不会给我们答案;也只能自我猜测罢了.差别在于,我是否能够说服你.
提到尼采只是想说,偶像在此是破碎了.偶像,我最初定的题目本来想叫作碎片的;可是觉得这样一个题目离我们自己可能更加接近,也就更能理解吧.
偶像还有权威的意思.权威意味着某种主导的力量与认同.权威的解体必然带来新的变动,也可以称为混乱.可是不单单是如此,一般还伴随着新权威的诞生,虽然也许会旷日持久.可是要是说,旧的权威打破了,可是又没有新的权威怎么办?这就是我想说的问题。
问题并非这么清楚;不过我没想到更好的表达方式,权且这么讲好了。
1500年,很奇怪的一个年份。在此前后有几件事情是可以说说的。哥伦布,麦哲伦,还有谁来的,做了环球或者近似环球航行。我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三个约于此时传到了西方。西方传教士于明初来中国传教,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有个历史学家,刘勇兄应该很熟,他告诉过我名字,我忘记了,指出世界近代史的开端就是1500的地理大发现。
罗素在西方哲学史里提到近代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近代的西方其特征与两个想象密切相关,一个是教会权威的衰落,一个是科学权威的上升。其余所有的现象全和它们有关。做一个简单的梳理。文艺复兴与科学的关系更大一点,与教会的衰落也不是没有关系的。宗教改革基本上是宗教内的事务,也基本上是与教会衰落相关。主权国家的王权的加强与教会的衰落有关。天文学,力学,以及随后的哲学与政治的近代化则本身就是科学的本体发展。
关于政治,近代资产阶级的政治原理是奠基在民众同意的基础上的。也就是一个国家政府的正当性在于民众的同意,有民众的支持。社会契约理论不过是这样一种信念的载体与表现形式。而背后的哲学基础是对于人的本质自近代始的新的认知与信心:人不再是背负罪恶的需要赎罪的上帝的选民,而是有着更为有力能力的理性的智慧的平等的个体。一个人同另一个人在上帝面前是平等的,这样要解释统治与被统治的现象时,必然要用到同意这样的说法。至于三权分立,则是为了保证民众幸福的操作手段而已,也就是它并不那么根本。
我们的当时的信心是,人的理性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可以让人们幸福;大家都不用饿肚子,都有衣服穿,都有房子住;都有中意的配偶。这不是特别新鲜的想法,因为至少在柏拉图那里就有了理想国的说法了。而乌托邦也不是直到空想社会主义才有的概念,似乎要上溯到十五世纪时的某某人那里。
对的,靠着观察,抽象,假说,试验,验证;我们的科学为我们带来了如此之多的东西。比如关于天文的具体认知。各位能够想象到直到清朝末年,我们社会上流传的还是天圆地方的一类说法吗?比如社会学,以前,在科学社会学以前,是没有多少人认为社会现象,社会结构与非政治的社会课题是可以拿来做类似于自然科学的研究的。更不要提汽车,火车,飞机,机械船,航天飞船,电,磁,唱片,手机,摄像机等等等等。
这是一种胜利,一种科学的胜利。法国社会学家狄骥(应该是他吧),我猜想,在把达尔文的进化论应用到社会演进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自然科学给与了我们多么大的信心,以至于相信自然科学对于社会科学一样可以应用同样的方法。
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在昂首阔步前行的时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出现了很多的分化与变种。首先,马克思主义是理性的,科学的,发展的;因此并不时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之外的东西。其次自卢梭起的浪漫主义的哲学家们倒确实是在相反方向上前进的。他们这群有点迷人又有点疯狂的人们,一般倾向于用美学的需要代替实在的需要。此外有主观主义与客观主义的分化,还有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在价值判断上的分化;还有对于整个理性主义以理性的本身的方式才反对的分化,我想把它称为后现代是差不多的吧。
分化会出现是很难讲的东西,它的原因我想也很难讲的清楚。因为有太多东西是没有办法验证的,而我自己还差很远才能够获得相对足够的知识储备去弄清楚相应的问题。可是有一些看法是想要说出来的。
理性主义的演化到后来有个一些问题。很多社会现象,社会问题被激发了出来,而在这之前是不会有的。比如城市化中人们的情感归属的问题,比如劳动的异化的问题,比如无家可归者的问题,比如失业的问题等等等等。
这样理性主义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修修补补。也就是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步一步,期望可以逐步臻于完美。
比方说,因我是学法学的,也就举法律的例子更加得心应手一点。民法有近代与现代的分野.近代民法的原则是,所有权绝对,意思自治,还有自己责任;而现代民法的原则是,受限制的所有权,相对的意思自治还有社会责任。刑法上有旧派与新派的对立,基本上也是类似的说法。
这种修修补补的做法在后现代那里产生了不满。从了产生了一种对于理性本身的怀疑。尽管我接触的不多,我老觉得这本身也是理性的一种。
也许可以先提一下理性在我们现代的标志。最最常见的,统计学,统计数据,表格,各个指标,量化的标准就是理性的很好的例子。电脑,这么复杂的产品也是依靠着一步一步的组装与逻辑关系来运作的庞然大物。那么理性到底是什么?我认为,理性就是一种认为通过某种了解可以达到理解与控制状态的心态与办法。
再说后现代,后现代认为真理不是只有一个;我们的理性也许存在着某些缺陷;它的前提是不可以证实的;用以指导理性的信念本身是不可证实的;世界并没有像理性所预想的那样是有序的,是有自己独特的理性在的。后现代转而承认多样性,转而承认非理性的存在。
我忽然想到,浪漫主义。罗素说,浪漫主义的根底是对于独孤的恐惧。那么它和非理性,和后现代有没有什么关系脉络可寻呢?
我当然是不很清楚的;可是我知道现代的疯狂有某种程度是衰弱的表现,而不是心理正常的表现。也就是说,像浪漫主义一样,表面的东西恰恰来自于与此相反的一面。
多元,文化的多元;非理性,对于理性的反叛;理性自身发展的巨大成果与所带来的弊端;我们活在一个多维度的世界里。
偶像因此破碎。
多利斯莱辛曾经有本书叫做金色笔记;有评论说,该书中描写到,主人公不同的生活就用不同的笔记本来记录,恰恰暗示了我们生活的破碎。
我们每天要接受来自各个方面的信息;这些信息我们可以不理;可是它总会发生作用;现在的学科肯定比过去要多;医学我想就有上百个分科吧,大学里面设有多少个学院?又有多少的专业?
其实写到这,我有点累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前我曾经跟一个朋友说,我们不知道什么的时候,我们想知道;我们知道的时候,要使觉得还不如不知道得好,那时候怎么办?以前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于是就只往前走;后来到了的时候,却发现空旷无际,不见人烟,还回得去吗?
问题是否很简单?简化成,我们只是比过去拥有更多罢了,只要多花点时间,就可以调配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分配。
我想起一个我的问题;怎么让自己满意?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满意该怎么办?现在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自己应该让自己满意。也许这样的回答像尼采一样,是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现代科学知道其实是解答不了这个问题的。
我的好朋友,王淼淼问我,你为什么老觉得自己是错的呢?我当时被问住了,随口说,因为我想先确定自己没错。可是也许这个问题该回答说,因为我们的所学的一切不能给自己一个偶像;而要是不陷入僵化的话,这么做是应该的。甚至或许说,这并不是让人不能接受的状态,只要我们怀着欢迎的态度去接纳它,那么这甚至都不成为一个问题。
是吗?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
最后有一些话要说,本文所说其实是很郑重的话,也是我们都会遇到的问题;可是我们大家往往意识不到;不过意识不到也许是好事情,也许甚至在其中包含着幸福的必然因子。我是理性主义的学徒,所以写了这文字。过得幸福不依赖于你的知识,如同不依赖于你的地位与力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