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之歌（二）

孙 力

    他伫立在站牌下，有些不耐烦了。想起那个守株待兔的成语，让这么个大活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自觉地当一个丘八，也真够意思得了。

    ... ...汽车连影子也没见到，沥沥啦啦到来了不少等车的人。大家都不肯说话，好像一根根木头竖在那里。他老是向马路尽头张望，以致自己的脖子都无形中拉长了。

    有人骂娘了，他回过头看去，蓦的碰上了一束刺眼的光芒。他倏地扭过头去，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在这嘈杂的世界里，他暗自思忖着：这个女子是谁？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我？见鬼！

     仿佛小巫见了大巫，他不敢再去看她，她太美了，美得叫人不知能否适应，真象太阳那种透射一切的美--叫人难以正视。

     忽然，一阵笑声传入他的耳膜，他像惊醒的狮子一样嗔怒了。真是笑话，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零点零一的理由向这个女性示弱，他开始责骂自己。

    ... ...汽车来了。

     他好像突然发疯了：让开自己优先的地位，向后走去。身后的人不约而同地向他行注目礼。他径直走到那位素不相识的少女身旁。少女发现了他，眼光在微微波动。他若无其事地靠在她身后，用身躯作尺子，把她上下衡量了一番。他笑了，脸向对准太阳的镜子一样闪着光辉。少女咬著嘴唇，昂头走向车门。他紧紧跟着她，向押俘虏一样得意。

     车开了。

    他俩都没有座位，站着，又都抓着一根扶杆。汽车转弯，他的手无意碰到了她的手。他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她望着前方。但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心不会像玻璃那样平静。汽车开始颠簸起来，她的手自然而然地碰到了他的手。啊，是还击吗？也就是在这时，她的手提包掉了，掉的那么及时，那么轻松，就像被风吹落的树叶。他好像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公开的暗号似的，看了她一眼。

    她故意装做什么不知道。他顿了一下，也没有去捡包。这下手提包就像失去双亲的孤儿一样没人要了。有人向她示意，她理都不理。一个小姑娘决心做点好事，可刚一伸手，他却一下用脚踩住了包--小姑娘吓了一跳。他心安理得地把包捡起来，用手擦了擦，还给了她。她笑了，像花一样。他看着她，心里高兴极了。

    现在他是不会去管谁赢谁输，他要的就是她笑，因为她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