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渊陵
一.老南门书摊
湖北省荆州是闻名全国的古城,和中国其它的古城一样,它拥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古城墙,还在东南西北各面修了古城门,其中北门有两个,一个叫大北门,一个叫小北门,也许是荆州南门经济发展迅速的原因,一一个南门已不足以应付川流不息的人流车马,后世又重新建了一个南门,老的叫老南门,新的叫新南门,老南门只许过人,不许过车马,新南门又大又宽,可以通行任何车马,虽然如此,老南门仍旧是壅堵不堪,尤其是上下班时,那些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还有那些做买卖的仍然把这老南门堵的水泄不通,非要交警支队来疏通才行。
爬上古城墙,我看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这里是一片未被开发的地带,楼堂馆所相当少,大多是些平房或集市。被叫做”梅园”。
正因为老南门人丁兴旺,这儿的各种店铺和小贩也特别多,在老南门口有卖手工艺品的,有卖廉价皮鞋的,有卖旧书报的,有卖小兔,小狗等宠物的,还有理发的,还有修鞋的,过了桥还有一个大菜场,菜场旁边有好多家饭馆,有做包子的,有做包面的,有榨油条的,还有做刀消面的,当然还有卖瓜子的,我经常上班从这儿过,就喜欢在这儿过早,下班后路过这儿就喜欢买点瓜子磕,我的皮鞋一坏,我就到这儿买新的,一般花个15-25元人民币,我的脚就能马上焕然一新。
我在荆州师范学院物理系任教,荆州师范学院就正好处在新南门和老南门之间的郢都路18号,这儿原是楚壮王洗澡的地方,院里有一个叫着坢池的大水池,是一个很有点历史的文化古迹,我的家住在荆州市江汉石油学院,就在荆州市南湖路一号,我从家去学校上班就要从南湖路出发,经御路口或梅园新村再穿过老南门沿古城墙走1000米就到了学校后门。
这一天,又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我上完一上午的1,2节课后,我在老南门这儿溜哒,老婆单位就在离老南门2000米处,我一边是等老婆下班,一边顺便考察一下老南门市场。
我行在窄小的小城巷子---老南门的门洞里,看见那个卖旧书报的人跟我打招呼,我马上就挤起过去。
我问:喂,老板,有没有《电脑报》?
书老板回答:有,你要多少?
我说:有多少要多少,只是你要便宜点!
书老板说:行啊,一本三元钱行不行?
我说:可以!赶快拿给我吧!
书老板说:书还在家里,你替我看着书摊,我回家去拿书!
书老板说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猫着腰就溜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立在这个书摊旁,有些熟人给我友善地打招呼:喂,祝老师,下班还忙卖书啊?
我慌忙回答熟人:不是的,老板回去拿书去了,让我替他照顾一下!
不熟悉的人干脆就把我当着书老板:喂!老板,这本《儿童文学》卖多少钱?
我马上陪着笑脸:不知道,不知道!
买书的马上阴起脸:卖书不知道多少钱,真稀奇啊!
我马上给他解释:书老板不在!
他还是缠着我:你搞明白点,别有生意不做!
我东瞧西瞧,没见书老板的影子,于是我自作主张:好吧,你给五元钱,把书拿走!
买书的从屁股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无元钱给我,我从书滩上拿起《儿童文学》递给他,他边翻书边慢吞吞地走远了。
这是我第一次守摊卖东西,刚刚谈成了一笔生意,我兴奋不已,我以为生意很容易做,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再见有人问津,大多数人还是喜欢逛书店买新书,买旧书的是那些要省钱的人。
一直等到书老板拿着几本《电脑报》回来,我还是没有看见谁来买书,我才替这位书老板叹息:唉,书老板,你太可怜了!
书老板把《电脑报》递给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把书钱给他,他高兴地说:欢迎你下次再来,我还有好多旧书刊,你要不要?
我说:幸好你遇着我了,我就是那中又想多看书,又不愿出多钱的人。
书老板连声回答:是是是,请你多照顾点我吧!
我对书老板说:刚刚有个人要买《儿童文学》,我已经替你处理了,来,这是五元钱!
书老板接过钱去,马上感谢不尽:谢谢!
我拿着两本《电脑报》离开了书摊。
二.车老板翔子
我正走着,只见一个蹬麻木的老板偷偷摸摸把住路口,车老板问我搭乘否?我摇摇头,我有自行车,停在老婆单位车棚,哪需要搭麻木嘛!
可这个车老板还是紧跟着我,非要我搭他的麻木,在北京黄包车很流行,人们把拉黄包车的都叫翔子,而在荆州这儿这种交通工具算是一绝,尤其是在城郊,不愿意骑车的人大多都搭这种交通工具,从老南门到石油学院,一般收3-4元钱。这个翔子不知道咋得赖着我了。
我对这翔子吼道:一边去,我有车!
这老南门巷窄人密,翔子又多,因而这儿一天到晚都显得车水马龙,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生意,我看眼前这翔子十分难缠,便骗他说:现在我有点事要办,我等半小时再来找你。
翔子可怜巴巴地说:行,我在这儿等你!
南方的小柳芽儿青红皂白,南方的小城到处有小贩们蹲在路边,买小商品,处理品。我还真有点事,上完班,我喜欢买点瓜子吃,于是我告别翔子,来到卖瓜子的小摊,这儿有两个大姑娘在卖熟瓜子。到底买谁家的呢?
我分别在两个瓜子袋里抓了几颗瓜子尝了尝,发现那个矮一点的姑娘的瓜子炒得香一点,于是我选择她的瓜子,我丢了一元钱给她,让她给我称一包。
矮姑娘很麻利的称好一包瓜子递给我,还很客气地说:欢迎下次再来!
见我买了瓜子,那个翔子又凑过来:喂,老大,事办完了吧?
我见他跟着我,马上就很厌烦起来:还早着呢!你先去拉别人吧!
翔子坚持说:今天我就等你了!
我说:你烦人不烦人嘛,没有顾客你要缠着我!
翔子说:我等你,我等你把事办完!我看你有多少事要办?!
你看看,做生意做到这份上真叫人寒心啊,可怜天下的翔子,希望你们别和这个翔子一样啊。
我信步又来到卖皮鞋的小摊。
我悄悄问鞋老板:皮鞋价可否低点?
老板马上回答:我这已经是出厂价了,不能再低了。
我把旧皮鞋拖了,喊老板给我拿双41码的,老板东瞧西瞧,从鞋堆里挑出一双41码的皮鞋拿给我,我接过皮鞋蹲下来坐在老板递过来的凳子上试穿。
正合适!我掏出25元钱递给他,我问他要了一个鞋盒子把旧皮鞋装好正准备带走,鞋老板说:这双旧皮鞋你还带回去啊?
我说:不带回去,扔到这路上,破坏环境卫生啊!
我就见过一些人老干这种破坏环境卫生的事,买了新东西,就把旧东西乱扔,搞得到处垃圾成堆,就在过桥那儿,就有很多人丢的东西,很多捡破烂的就在那儿等着捡,我拿起旧皮鞋跑过桥去,把旧皮鞋往那儿一丢,马上,我的那双旧皮鞋就被捡破烂的捡走了。
我正穿着新皮鞋在老南门乱逛,那个翔子又跟上我了:喂,老大,事办完了吧?
我厌烦地回答:你烦不烦啊!说实在的忙了一早晨,我还没有吃早餐呢,于是我又往做刀消面的观子走去,老南门这儿有两家做刀消面的馆子,一家在老南门靠城里那一边,是甘肃省兰州来的回回开的,一碗大碗的要四元,小碗的要三元,另一家在老南门靠城外这边,是一家汉族人开的,一碗大的只要二元五角,价廉物美,我就喜欢这一家,还经常买点猪下水,也就花个五元钱,像我这样阔绰的人并不太多,因此每次我来这儿,老板老远就跟我打起招呼,我这个老主顾回头率很高,一个月只少也要光顾这家刀消面馆十次左右。
我来到这儿,照例跟老板客套了两句,便坐到座上等饭菜,照例是一碗刀消面,一碗猪下水。饭菜上桌,我独自一人慢慢品尝起来。
就在我有滋有味细嚼慢咽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个翔子。
他说:老大,乍个你要吃一上午啊?你看看时间吧!
我十分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吃好久,怎么吃个饭也有人管,真大他妈的丧气。
他马上陪着笑说:好好,你吃,你吃!
他也学我样叫来刀消面和猪下水,就在我对面吃起来,这一下我可气坏了—我平生最不喜欢别人在我对面,尤其是是吃饭的时后,更不喜欢那些边吃边说话的人坐在我对面,我简直是无法容忍,这个翔子看来是跟我犟上了,为了三元钱,他要跟我犟一早晨,他值不值我不知道,我可是领教了蹬麻木的这般人的厉害了,我起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今天不坐你的车了,请你自便吧!
翔子也站起来:我今天就是不要钱,也要把你拉一趟!
我们两个都瞪起眼,鼻子里冒着烟,手还叉着腰,脚眼看就要踢人的样子,惹得旁边走过的人都要走近来瞧个稀罕。
我看翔子要跟我斗横,我摔下剩饭说:麻烦你帮我把它们吃了。我摔下钱给老板独自走出饭馆。
我来到电话亭给老婆打电话,老婆单位就一栋三层楼房,老婆的办公室就设在二楼,老婆单位管理很严,一不准迟到,二不准上班时间乱逛,三不准家属到办公大楼聊天,四不准提前下班,只有打电话单位不仅不管,反而鼓励,因为他们单位经常遇到要跟其它部门和单位洽谈生意,单位职工必须会使用电话,她们单位领导专门一部电话,另外一不电话是给职工们准备的。
我在电话里对老婆说:喂,下班后到罗马网吧来找我。
老婆问:罗马网吧在哪儿?
我说:就在老南门到梅村的交界处,这儿有很多网吧,我现在还没有去,反正你到这儿来找我吧!
老婆说:好好,要是找不到乍办啊?
我说:若找不见我,你就先回家吧!
老婆说:好,那我就沿我幺妈家那条路走行不行?
我老婆的幺妈一家就正好住在梅村新村,这条路其实是条小路,很少过汽车,只有的士和摩托车可以过,自行车当然也行,走这条路很安全。
我说:好好,就这样!
放下电话,我看见那个翔子又推着麻木向我走来,我脚底抹油,撒腿就跑,东绕西绕,我才走进罗马网吧,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打开电脑,按动互联网图标和中国游戏中心玩起网络游戏,我选择围棋游戏,这一段时间,我的网络知识就是在我下网络围棋的过程中不断丰富提高的,我要感谢中国游戏中心的全体管理员,是他们不辞辛劳日夜守候在网络服务器旁为广大网友竭诚服务,我要感谢网吧的管理员,是他们把我们从对网络十分陌生改变为如鱼得水,我还要感谢我校计算机系的教师热情周到地辅导我们学习计算机知识,我还要感谢我的母亲和妻子,是她们鼓励我好好学习电脑,专研电脑。
我正在浮想连翩,就听见门口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引得许多人都侧目而视,我当然也不例外,我一看脑袋就大了:还是那个翔子,他今天算是跟我较起劲来了。
我看着他走进来,他朝我笑了笑,那笑比哭还要难看,我也不禁冷笑了两声。
翔子终于又张开嘴说话了:你这人真鬼啊,让我好找!
我说:你这人太认死理,你花那么多时间跟我缠,还不如在街上揽生意,这么长时间恐怕已经有几桩生意了。
翔子说:那不行,做生意最将诚信,你做老师的教学生也教的是诚信,一个人没有了诚信,挣再多的钱也等于圈圈。
我说:你一个拉车的,就不要这么遇腐了!
翔子认真地说:刚刚荆州市公安局把我们这些拉车的召去学习,学的第一课就是做生意要讲诚信,我讲诚信,你照顾我的生意也要讲诚信!
我说:算了吧,你个拉车的一天挣几个小钱,讲那么些礼性干啥?
翔子脸色难看起来,看得出他生气了,他突然吼起来:拉车的乍啦?
周围的人马上聚集过来,还有这罗马网吧的保安也跑过来了。
翔子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坐还是不坐?
我说:不坐。
翔子一使劲,竟然把我的衣领给扯下来了。
周围的人马上起哄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我为什么这么厌烦开车的,这里头可有原因了。
三.加油站静夜思
那是一个昏暗的夜晚,我从荆师侧门出来,我刚刚上完晚自习准备回家,突然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我面前。
我马上打了个手式令车司机带我一程,司机打开门,我钻进车内。
在荆州的大道上乘车驰骋是一件快事,可我却无心留恋这一美事,我急急忙忙赶回家发现妻儿都不在她们哪儿去了呢?
我赶紧拿起小灵通给她家打电话,她正好在家我才放下心来,我又出门,发现刚才那辆小轿车还停放在门口,司机会心地对我一笑,我又坐上这车。
小车向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开去,我睁大眼睛盯着司机,问他干什么?
司机回答:加油!
小车在去新南门的公路旁的荆州油脂公司大院里停当,司机一溜烟就不在了。
我掏出烟来吸,等这司机回来。
一个老汉突然从一间平房闪现出来,先是令我熄烟,然后又是要罚款,我大吃一惊也不便争辩交了罚金想走,这时又从平房晃出三个小伙子向我猛扑过来。
夜深人静,我在等待,等什么?我不知道。窗外由黑色变得渐渐发白,我急不可耐地看着门外的动静。我想起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李白离别故乡,身居异地,他每时每刻都想念着故乡的亲人,而我现在和亲人分别,我此时此刻也是思绪万千,心急如焚。我也信手在地上作诗一首:
窗前云飞扬,
疑是炊烟起,
挥手叹又叹,
恨不在家中。
午饭时间到了,我还在这儿苦等,我想起那首无名氏作的著名的〈咏午〉: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各家各户到在饭桌上品尝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一个个吃的是满嘴流油,而我却被人关在这陌生的地方受饥挨饿,我不禁怒向刀丛觅小诗:
汗滴脚下土,
路往哪儿走,
谁知房中苦,
分分皆辛苦。
天又慢慢变黑,我忧心忡忡,我又想起毛泽东的的那首〈蝶恋花〉,毛泽东和李淑一一个丧妻,一个丧夫,两人同病相怜,但像毛泽东这样一个伟人,他的伟大之处,就在他碰到这些伤心事,并不仅仅是悲伤,他把悲伤转化成为伟大事业努力奋斗,为全世界无产阶级获得解放他不惜牺牲一切,他的伟大胸怀也感动了李淑一,更感动了每一个读这首〈蝶恋花〉的人们。
蝶恋花。答李淑一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一日
我失骄扬君失柳,杨柳轻彯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我现在是莫名其妙被人关在这里,说不准我会永远和这个世界告别,我想念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此时是不是在到处寻找我呢?他们知道我在这儿吗?我也按照毛泽东的〈蝶恋花〉填词一首:
蝶恋花。答家人
二零零年六月十四日
我失娇床君失椅, 娇床躺椅此刻太急需, 问津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月宫兔。 浪漫嫦娥唱荆州, 万里长空还为浪子舞。世间龙虎皆凶暴, 泪飞顿着倾盆冰。
夜深人静,不知不觉,我又呼呼大睡起来,当我醒来时,我正坐在一栋漂亮的小洋楼的办公室里,对面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我揉了揉眼睛,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他微笑着说:你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疑惑不解,以为自己在做梦,又以为被别人骗进了一个圈套,我站起来做出准备走的样子,他也未做不同意的表示。
我撒腿就跑出这洋楼,搭上的士就走,一会儿,我就到了妻家,她正在窗口向外眺望,我大喊一声她的名字,泪水就滚滚而来。
四.处分职工代表
那一天,我未去上班,学校给我一个严重教学事故处分,教务处派人向我宣布了此项决定,那人手里拿着一份学生投诉信的打印件,心平气和地对我说:祝老师你看看吧,你不光旷课,平时上课也有问题,这些就是学生的投诉。
我接过学生投诉细细地看起来,一共十条罪名,什么没有好好背课,什么讲课中心不突出,什么不懂多媒体等等,这是一份足以令我触目惊心的文本,可我历经了两天无故被人关押的日子,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我对来人说:我确实情况特殊,我保证以后好好背课。
来人说:不行,现在很多老师都还没有课上,你回去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问题。
我说:岂有此理,我根本就没有啥问题!啥叫没有好好背课,你可以查查我的备课本,啥叫中心不突出,你可以来听听我的课,至于会不会用电脑,你也可以来听听我的多媒体课嘛!
来人说: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再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我说:这几天我被人关在一个加油站不能出来,因而没有来上课。
来人不再理睬我的辩解,收起那几份文件,匆匆忙忙而去,我懊恼极了,我不仅被学生投送而且学校还停了我的课,我惊慌失措,尽管我去学校人事处问了他们会不会把我作下岗处理,还有就是我的工资有无影响,但我还是忧心如焚一个月很短,但我却觉得漫长,几十天很少但我却一分一分想入非非,等到工资拿手,我又大乐不已,我乐自作自受我乐空忙脑力我还乐这世界真他妈多的可乐。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守在系办公室读文件。其他教师每日都来和我打个招呼就不见了,我每天诚惶诚恐地应酬这件事。
有一天早晨,我又来到系办公室,我照往常一样又拿起校长办公室秘书刚刚送来的一堆文件,我浏览了一份学校要召开全校教职工代表大会的文件,文件要求每个系选出两个职工代表,还要求选出的代表要广泛向所在单位的教职工征求提案。
果然,物理系也在星期四下午召开会议选举职工代表,我和杜小明被选举为物理系的职工代表,我高兴极了,这一我第一次被选举为职工代表,我一边感到身上的责任十分重大,一边又担心自己可能太年轻,完不成系领导和系广大教师的委托,于是我仔仔细细思考我今后工作的重心,我仔细回顾自己以往教学工作,得与失,好与劣,成功和失败,成绩和错误。
我在任教期间,有许多来听课的学生课后反映听不懂我上的课,也有许多学生认为我讲课讲的太简单,进度慢,为什么会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呢?我讯问了这些同学,发现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区,有些来自偏僻的山区,那里的高中课程大大缩水,有些又来自武汉,宜昌和荆州这些大中城市,高中的物理课本内容和大学物理接近。经过了解我豁然开朗,我认为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途径就是要从教材着手进行改革。当时我们用的教材是上海同济大学程守洙和江之永编的《普通物理学》,这本教材共有1,2,3三册,这本书的第一版是程守洙和江之永1961年为上海市高等工业学校编写的,1964年出的第二版,全国大多数大学都把这套教材做为大学物理课的教材,已经用了好几十年了,是一本相当权威的教材,谁想换它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受到学生们的投诉,我很惭愧,也很憋着一肚子气,我想趁这次参加学校教职工代表大会把这个提案交上去。
荆州师范学院第十届教职工代表大会在学院工会礼堂胜利召开了,我的提案经过各部门审议获得通过,下一学期学校将不再使用程守洙的《普通物理学》做为大学物理课的教材,建议使用东南大学马文蔚等编写的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的《物理学》,马文蔚的这套教材分成上中下三册,具有体系结构合理,深广度适当,注意教法,分量适中,适应面宽等特点,同时吸取了近几年国内外出版的物理学教材的优点,以现代的观点来处理经典物理的体系结构及其内容选取,精选并加强近代物理部分的内容,适当介绍当代物理的成就以及对工程技术的深远影响。
有一天,突然有一伙人来到办公室,通知坐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这个办公室要搬到别处去!
我马上吓倒了,回到家里,我马上开始发烧,妻又马上把我送到中心医院。
我真的开始与世无争起来,我觉得以前的努力全白费力气为什么出了一点问题就把我赶过来赶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我系和计算机系合并,由系扩编为学院,现在叫做信息学院了,办公室也进行调剂,原先的办公室拿给了学校学生工作处,我们的院办公室搬到了原计算机系办公室,也就是学校主教学楼的顶楼一层,全是我们信息学院的办公室,从左到右分别是计算中心,院办公室,网络中心,资料室,光学实验室,机房和多媒体教室。
这个消息传来。,我的病马上就好了。
五.火锅店聊天
早晨到老南门过早,我走到老南门包子铺,我看见包子店关了门,我寻问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哪儿去了,这事让我浑身都不舒服,这家包子铺已经在老南门做生意做了好几辈子,因而在荆州一提包子,没有人不先想到这家包子,现在它关门了,是短期行为还是到此为止,旁人水也不敢定论。
我问在包子店对面卖瓜子的姑娘:喂,你知道那家做包子的哪儿去了吗?
卖瓜子的姑娘说: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今天休息,也可能回家抢收小麦去了。
他们会休息是令人怀疑的,因为做生意就怕一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忙活,这是败家子才干的事,从我对这家人观察来看他们不会这样,这家包子铺每逢节假日都不会关门,这时候关门一定有事,或许是回家参加抗洪抢险去了,我记得班上有几个学生也是因参加抗洪抢险没有来上课,他们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呢?
我抱着这个疑团在老南门附近遛哒,直等到老婆下班,我和老婆约好到这家包子店对面的火锅店吃火锅。
火锅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问我们:你们吃鸡子火锅还吃鱼火锅?
我说:鸡子火锅咋卖?鱼火锅咋卖?
女老板回答:鸡子火锅三十元,鱼火锅二十元。
我点了鱼火锅:老板,给我们做熟点啊!
女老板回答:好咧!
女老板给我们端来茶又去弄鱼火锅去了,我和老婆一边饮茶一边聊天。
我说:你看对面那家包子铺乍关门了?
老婆说:休息了呗,有啥奇怪的?
我说:这里头肯定有蹊跷,乍会好好的要关门呢?
火锅店老板听到我的话后告诉我说:他们做生意欠了帐,被人追,昨晚上跑了。
“什么?跑了?怎么会这样?”我听了火锅店老板的话后不由的大惊小怪起来。
我爱人也为包子店老板难过起来,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份侥幸心理:也许他们出去躲几天还会回来?
我说:回来个鬼吧!生意做到有人催租逼债的份上已经没事多少意思了!
火锅店老板说:不是做生意出了问题,是赌博出的问题!
什么,赌博?我早就知道老南门这一带麻将馆很出名,南来北王的人到了这儿,没有不去老南门麻将馆过把瘾的,就连我老婆她也是个麻将迷,单位一放假,她伙同几个女同伴就要去麻将馆搓几吧,就说她幺舅幺妈吧,田里的活一忙完,也是挤在麻将馆里打牌。
我说:我说这老南门做包子的馆子并不多,说他家生意做不下去谁会相信啊,肯定另有缘故,原来是赌博造成的。
老婆说:我不信赌几把牌就会把家赔上!
我说:你是不是也非要证明一把啊,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不是到麻将馆赌牌,就是上网买六合彩,我看早晚也要出事。
老婆说:行了,行了,今后不赌还不成吗?我们明明是闹着玩的,赌的也很小,才两分。
我说:两分也是赌,赢了想赌,输了也想赌,不输不赢也想赌,开始赌两分,然后赌一角,最后是一元两元,再最后跟香港的赌场就差不多了。
火锅店老板说:听说卖包子的老公也是你们师院的,包子做不成,她只好在家当家庭妇女,做做家务。
我爱人马上接话:这也很不错嘛!到我们单位办不下去的时候,我也在家中做家庭妇女,靠你的工资养活我。
望着老婆无比期待的目光,我不由地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任重道远,是的有人说丈夫是家庭的支柱,一个家庭能不能生存下去,就看做丈夫的能不能撑起这个家,而能不能撑起这个家,就看我们单位荆州师范学院的经济效益好不好。
胖头鱼火锅终于端上了桌,我和老婆拿起刀叉毫不客气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