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和“嫁嫁”，所言混帐矣

“你的母亲和孩子都落水被淹了，你先救谁？”，这个问题，一直让老夫耿耿于怀。十多年来，笔者至少两次从电视节目上看见这样的提问。第一次是和年轻同事出差住在招待所，看电视里播出模特比赛节目。银屏里，节目主持人（好象是王刚）向参加比赛的佳丽提问：“你母亲和孩子都落水了，只能救一个，你选择救谁？”当场我对同事表示自己的看法：“出这样的问题很荒谬，没有道理。”第二次是在家里，电视节目里又播出类似提问。老婆问我：“你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说：“出题的人是混帐王八蛋！哪有规定只准救一个，或者规定先后的。”

这样的问题，使我想起往年的一起悲惨事故：大约是1967年，重庆长江从南岸开往朝天门的渡轮发生意外事故沉没。不幸的乘客们在水中拼命挣扎；江面上不时浮起一片人头，几经浪涌，浮起的人头逐渐减少，只有少数会游泳的还能够在水中坚持。事故发生后，两岸的人们迅速划去木船救援，发现一个落水者就马上救捞起一个。事故轮船上有夫妇俩带着孩子，一家三口都被这突来的海难卷入滚滚洪流。丈夫会游泳，他挣扎浮起之后就在水中不顾一切地寻找妻子和孩子。妻子的头发长，泡散在水里比较容易发现；丈夫看见水里的长散发就抓，结果妻子先被救起并被接上了木船。丈夫继续在水里面寻救孩子；妻子坐在船上悲痛欲绝。妻子突然发现水面上不见了丈夫，精神崩溃、内心绝望，竟然从船上又一头扎进江中自尽。

这个悲惨的故事用事实回答了电视里搞笑节目所提的救谁不救谁、先救谁后救谁的问题。因此老夫愤慨地认为：出这种题目，和正常的人伦亲情相悖。亲情是无法割裂的，提问作出 “只能救一个”或者必须有先后的选择限定，是十分狠心和荒谬的。想想那位沉船灾难中的丈夫，他实际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是先抓住谁就先救上谁，另一个也决不放弃。而且他甚至不能选择是不是只救自己的亲人；因为抓住散在水中的头发提起来才能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的亲人。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人，会怎么样呢？这次汶川大地震，灾区现场涌现出来的众多英雄教师、干部（包括官员），甚至八九岁的少年，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最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舍己救人的事迹实在是太可歌可泣了，会永远感动我们的心！

电视里还曾经报道有学校用类似的问题来考试小学生：要孩子们用笔把写在纸上的六亲亲人逐一划掉。这实际是在逼迫孩子们根据自己和不同亲人的关系或者感情，排出一个谁可以“先死”、谁应该“后去或者不死”的顺序。据说这是一道很有意思的“心理测验”题。笔者孤陋寡闻，也不懂教育和心理科学，但是总觉得这样的“心理测验”会伤害孩子，弊大于利，同样有些“混帐”，还是不搞为宜。

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这次汶川大地震，居然还是有人以混帐的答案回答了这个混帐的问题。都江堰市的一名中学教师，在地震突发的瞬间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学生，而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由于是人人都有的避险本能，他的快速反应本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却偏要在网上发表博客，解释和说明自己为什么先跑。他说：“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我的女儿我才可能考虑牺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他这样主动地来回答这个“救不救、先救谁”的问题，而且作出了一个大家都认为很混帐的答案，结果为自己挣到头上一个叫“跑跑”的讥名。

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他的言论，第一没有直接侵犯别人利益；第二不见得就是真话，只不过是为自己辩解、释放内疚和压力而已；第三，更没有象莎·斯“影星”的那种敌意。所以，笔者虽觉骨鲠却一直未与置评。但是时过多日，特别让人感到意外地跑出来一位曾经被网友称为“抗震美女”的抗震志愿者，贴出博文说：嫁人就要嫁给“跑跑”这样的“现代男性的典范”；而且说只有象她这样“经过灾难的人”才有“发言权”。面对如此武断的博文、嫁语，没有“发言权”的老夫我就不想沉默了，偏要发言说上几句。因为老夫猜测，这位被网友冠名“嫁嫁”的“抗震美女”，肯定是赞成“跑跑”关于“救不救、该救谁”的问题的答案的。

将就她的“真话”，我们可以假定，她已经嫁给了“跑跑”。结果地震了，或者遇见其他灭顶之灾了，“跑跑”弃她于不顾，一跑了之。事后“跑跑”为她烧上一纸祭文祭奠说：“我是一个追求自由和公正的人，却不是先人后己勇于牺牲自我的人！……我跟你们一起死亡没有意义。”请问“嫁嫁”美女，你在阴间收到了这一纸祭文会怎么说呢？难道仍然坚持认为“跑跑”才是“现代男性的典范”？其他那些在汶川大地震中间为救别人牺牲了的男性英雄教师、干部、花季少年反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