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扁式弊案彻底改革‘党国’治理结构是根本

　　

　　陈水扁被控贪污案，阿扁家族及其亲信所涉之弊案，在查到‘二次金改’部分，才算真正进港。扁家贪污金额令人震惊，且贪得无厌更无悔意，案件还在审理中，至于其进展，我们亦在关注中。

　　虽然扁案玷污了台湾的形象，伤害了台湾政府的管治权威，但此案自侦破、立案、审理，显示了台湾人民要求根治腐败、整饬吏治、树立司法权威和加强廉政建设的决心。同时，此案对台湾社会也是一次深刻的法治宣传和教育，有利台湾政府以此为契机，与时俱进，改革容易滋生腐败的旧制度，纾解社会矛盾，确保社会公正和公义，挽回市民对台湾政府的信心。

　　扁家贪污金额之巨、手法之猖獗、牵连面之广，令人怵目惊心。扁案的发生，从根本上看，与制度弊端和漏洞有莫大关系。诚如南方朔的观点，扁案症结就在于以党国资本主义体系为治理结构的国家资本主义体系。

　　“过去的中华民国，和多数后进国相同，为了加速资本累积而有‘发达国家资本’这样的策略方针。于是庞大的国营党营事业体系遂告形成，它包括了油电、邮政通讯、交通，许多上中游重要产业，以及金融体系等。对于这样的体系，我们不能否认它在特定时刻有其必要性。问题在于，这个体系的形成，它的资本来源是我们的纳税钱，因而每个国民乃是理所当然的股东，但实质上，则是由少数党政官僚所操控。”

　　‘党国资本主义体系’过去曾是民进党在野时抨击的重点，但转个身它执了政，在许多制度和做法却又萧规曹随，效法前朝政府了。的确在过去十余年，正是这个‘党国资本主义体系’，在现实中慢渐地暴露出其致命缺点。最先登场的是李登辉时代的国民党大掌柜刘泰英，而到了民进党时代，以‘金改’之名，让民营银行并吞更大的公营行库及金控，而回扣贿赂则尽入私人囊中。除此之外，公营机构的股权释出，因公有土地的低价贱卖，也同样弊端玄机重重。事实上在民进党执政的这8年，政府籍改革之名，凡涉及土地、大型公共工程和专营合约等的批出，皆由政府大权独揽，采取不公开竞投、密室作业的旧模式批出。‘金改’事实上只是延续了高捷弊案的惯有逻辑罢了。

　　无可讳言，从高捷弊案到扁案对台湾政府的管治权威，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损害。有人趁机以此全面否定台湾结束专制后实践“美式”民主的巨大成就，全面否定民主的价值和意义，这是别有用心和不公平的。当然这次扁门事件，与民主也很是有莫大关系的，这次的事件就无疑暴露出现阶段台湾民主的幼稚。近期扁门事件，加上先前的台南暴力事件，一度使很多人开始对台湾甚至东方世界的民主表示了怀疑，但我却对台湾的民主进程充满了信心。

　　我们必须得承认，我们的政客们，甚至我们的整个民主的发展都存在问题，甚至于存在犯罪，存在原罪。但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我们对世界的民主发展历史做一个考察，我们不难发现，包括所谓文明的西方世界，在其民主发展历程中，都有过类似今天台湾那样不光彩的历史，无论是英国还是法国，他们早期的宪政民主运动，一直以来都纠缠在雅各宾式的打打杀杀上上下下中，这就是民主的生命周期中的最初阶段。事实台湾民主的今天也正处于这样的生命周期阶段。如果不正视这个阶段，不正视这个阶段存在的现实，我们的所有的行为都会反自然规律了。这就会闹揠苗助长的悲剧了。

　　马克思在他伟大的《资本论》的序言中曾经做过这样的描述，他说社会的发展实赖于生产力的发展，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时，自然会引发生产关系的调整。这种调整自然包括：法律、意识形态等上层建筑。哈耶克，一个反马克思的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却也发出了同样的观点，他在他的伟大的《通往奴役之路》和〈致命的自负〉两书中都明确的表述了他的观点：法律、市场、语言、道德等等，都是一种自发的次序，他们都是人类行为的结果，而不是人类设计的东西。两位在理论上互为敌对的学者在“自发次序”的认识上是一致的。在这里我们仿佛可以给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法律和政治道德本身是一种“自发”行为，它不是人类可以设计的。从该角度来看，当前一味的批评台湾民主缺乏道德，甚至怀疑民主是不对的。

　　董辅礽教授对中国股市，曾经有过一个很有建设性的建议，他的比喻是：中国的股市很不好，但他的不好是基础于它还是婴儿，对此董教授的观点是，应该像对待婴儿一样善待股市。这个比喻我认为引用到台湾的民主发展阶段也是很有一现实意义的。台湾的民主还很不好，但他的不好是基础于它还是婴儿，也因此我们更应该像对待婴儿一样善待台湾的民主。

　　法国可以从无赖的雅各宾式的血腥民主走向今天的民主，那么台湾又何尝不可以呢？假以时日，再加上台湾人民的自省和觉悟，我想要不了多久，台湾人民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个成熟的民主样板。

　　事实上台湾自1996年民选后，至08年陈水扁下台为止，其籍的改革之名却无不是在那套‘党国资本主义体系’下，即名为全民实际上却之由少数党政官僚所操控下进行的。这也就为包括国民党和民进党在内的各政党大搞官商勾结、利益输送、贪渎自肥大开方便之门。扁案的教训，提醒台湾政府不能再沿袭过去那套弊端丛生、漏洞百出的旧体制，必须痛下决心，进行改革。我们可以预见的是，如果马政府如果国民党政权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扁式弊案还将在这块土地上，继续以改革或者其他之名，祸患台湾、荼毒人民。同样这个结论也适用于所有的以‘党国’为序列的国家治理结构而存在的资本主义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