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处是小说
代跋
丸心括宇宙,奇思如海流
苦乐驾史车,风流著千秋
这是我20岁那年从莱芜回来后的第一个早上,在朋友家,在那间不大的小屋里写的一首小诗。在我的记忆中,那次去莱芜是我第四次出门远行,第一次是去曲阜,第二次是去沛县,第三次是去枣庄……所以,从莱芜回来我特别激动。在去莱芜城的火车上,我也第一次见过一棵芋头秧子一块地的境况,并且,难以忘怀,同时萌生了改变一棵芋头秧子一块地的冲动。
于是,就有了这首小诗。
但至今我不知道那里是否有过改变,我也曾想重访莱芜,看看是否有人还我梦想于现实,但我无车可驾也无资坐车,这愿望也终究是愿望,而已。在写这首小诗前,我从未想过要写什么小说之类的玩意,虽然有些朋友也劝我写----小说。但我不会写,更不知道什么是小说,所以从来不想,只是到煤矿以后,在我不会说话之后,我开始写,写我想说但又不能说、不准说的话,但我并不知道那些玩意可以称之为小说,写多了写长了,有人看了,说我写的那些玩意是小说,面对人家我困惑不已:
这就是小说么?
数年风雨过去,我终于懂了。
终于懂了。
终于懂了,不会说话那天,就是写作的开始,或者说:写作,是哑巴的最佳的心灵旅行季节。
在无声的漂游中,我捡到梦写写梦捡到云写云,一切都顺其自然,不是追求自然,而是一任思绪自由飞翔,有人看了那些所谓的小说却大惊失色,大叫----你悬崖勒马!我茫无所知,天真的问其原因,有人告诉我说,我走远了,玩起了现代派。我不懂现代派所以我只得请教书名,只得按名索书,一本本买来研读,但读了一、二年我也没弄懂我与现代派有什么共同之处,一怒之下再不读书,不读现代派的书,但后来与川端康成、海明威、沈从文相遇,我才真真正正的走进现代派之门,并不以此为辱而以此荣。在此之前,我整日玩味的是:易经,并慢慢读懂了,易经是占卜的书,但更是时空的哲学书,是科学哲学,用之占卜,奇准;用之写作,奇怪。
在写作之旅中,我曾投到过沈从文、川端康成、海明威、劳伦斯、普鲁斯特门下,模仿他们,但很不让人满意,后来,在我读了“我与地坛”后,就又投到史铁生门下。但史铁生又高不可攀,我也只得吸吮他的灵气走自己的路了,回到无师无我但处处有师有我的老路上去,那时,直到那时,我才又一次懂了,在文学创作中,所谓老师,不是双向的认可,而是心灵的归依,是心灵的着陆点,也是心灵的起跑点而已。这将教会你如何写作。或者说,良知,也就是你的心灵之神教你如何写作,所有的技巧都源自你的良知以及良知对生活的感悟。
生活或者情感自然有其内在的逻辑,那种逻辑就是技巧。
一个作家追求的不是技巧,而是那种内在的生活逻辑和情感逻辑,即便那种生活逻辑或者情感逻辑在有的人眼中就是现代派。如果一个作家有良知并且忠实于你的良知的话,你写的一切东西就只能是现代的而不是某种概念的派生物。
九二年春天,经
残联秘书长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如果我有事需要她帮忙的话可以找她。她那样一说我心里那个烦,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我就完了,但愿我一生一世都不需要你帮忙。所以一出
在此,我向她致歉,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原谅。
也在那次,我听到了
我曾经许诺或者说吹牛,有机会我一定请他到微山湖一游,我推着他的轮椅一游,但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马上意识到我的身分和地位几乎永生不能把因冲动而浮起的幻想变成现实。谈到得意处所有的幻想都成了真实。似乎我就推着他走在苍天白水边间,慢慢地走,走向心中之神的栖居之处。
而这,却成了欺骗。
地地道道的欺骗。或许,
我姨家在湖里。
在湖里的一座小岛上。岛上四五户人家,四面环水。晚上睡在床上,宁静的湖水似乎摇动起小岛,像是夜空中的摇篮上方悬挂的梦境,荡向远方,荡向天水一体的地方。
有月光的晚上,睡在小船上,船里船外,月光到处生长到处篷篷做响。
深远的月亮上,似乎似乎,还有个大声哭泣的男孩。
那个男孩就站在清澈的小河里,凝望远山。
而这,还有导致我不会说话的原因,就是我写作的原因之一。
算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