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死亡档案”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而我却“死”过三次。不是我不珍惜生命,而是我们面临的危险太多,时常避之不及、防不胜防;死亡距离我们太近,时常血腥扑鼻,伸手可及。
  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我才7岁。当时我与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到河里去玩耍,由于不懂水性,突然失足滑向一个锅底似的深水水域,还来不及喊一声救命,口里便呛满了水,两只稚嫩的小手本能地在空中胡乱抓了几把,试图抓住一点什么能够让我重新浮起的东西,可是没有如愿,我的头脑出现一闪念的恐惧和绝望之后,随之一片空白。
  不过当时也没来得及瞧见阎王小鬼长啥模样,就被一帮小朋友给拽回来了。
  幸亏他们发现及时,又十分机灵,一个个水鸭子似的从远处奋力扑来,像鹭鸶觅食一样扎下水去将我捞出水面,又七手八脚拖我上岸,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挤出我满肚子的水。
  当我重新恢复呼吸,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的小伙伴们全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我却非但不言感谢,反而警告他们说:“谁要将这事告诉我妈,我×他老娘!”
  死亡对当时的我来讲,就像一场游戏。可至今想起,竟觉得毛骨悚然,又幼稚可笑。
  第二次“死亡经历”是在部队当兵的时候,不是打仗,也不是抢险,是一次骑着自行车走夜路,差点成了大卡车的轮下冤鬼。当时我的自行车自不量力地撞在了卡车的前轮上成了一只扭曲的麻花,幸亏我急中生智,弃车而跳,重重地摔在道旁。
  好险!我的头离卡车前轮仅差几公分,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
  第三次“死亡经历”是在2006年的清明节,当时的情景更是惊心动魄。
  那天我们在武汉的三位好友驾驶同一辆小车回老家去各自给自己的父亲上坟。同事小周在前排开车,我和战友老李坐在后排,沿着汉(武汉)宜(宜昌)高速公路正常行驶。
  一路上,老李与我海阔天空地聊战友之情谊,侃时事之变幻,说到投机的时候兴奋不已。突然间就有一辆大型油罐车轰隆一声撞在了我们的车屁股上。一眨眼工夫,我们的汽车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我的头不知撞在何处,起初也没觉得疼痛,只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涌出,伸手一抹,才知满脸鲜血。转身瞧老李,只见他瞪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脸色苍白,耳根的血汩汩地往外涌。只有司机小周正在使劲掰那扭曲了的前门,试图出逃。
  我当时头脑还比较清醒,连忙掏出手机报警。然后环视周围,看车子有没有冒烟。我想,如果车子有爆炸的迹象,逃跑应是首先要做的事情。
  幸亏车子没有起火,否则我们都将被活活烧死。我们三人被卡在车里根本无法出来。我除了头部受伤之外,后背多处软组织受损,战友老李当场被撞断锁骨,手已无法抬起。我们在车内动弹不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面对死神的步步紧逼,内心充满了恐惧。
  老李望着我说:“我们上哪儿去?”
  我一听惊愕不已,第一反应是老李出现了严重的脑震荡迹象,如果颅内出血,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在车内大声呼救,一会儿跑来几个瞧热闹的老百姓,好不容易才帮忙把前门给砸开。可是,我和老李坐在后排,还是不能出去。
  直到半小时之后,救护车和警车才相继赶到。
  这一次我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而战友老李,却骨头里边上了钢钉,在医院呆上许久。
  翻开这三次“死亡经历”,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风云不测,祸福难料。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无时无刻不潜伏着危险。在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宇宙世界,死神是个至高无尚极为专制的暴君,它要伸出魔爪,根本懒得与你打声招呼。无论天灾还是人祸,死神所到之处,人类就像蚂蚁一样脆弱、渺小,微不足道。在我的三次死亡经历之中,如果其中有一次没那么幸运的话,也就不存在现在的我了。
  这又使我想到,如果我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诚然,一个人的消失,对宇宙世界的影响不会很大,离开了谁,地球照样转动。然而,人毕竟是人。人的生命的意义包涵着比一切动物更为丰富和珍贵的内容。而且随着一个人年龄的增长、所处社会位置的不同,其意义也会随之发生深刻而复杂的变化。
  我们来假设一下:倘若7岁的时候,我没有被小朋友们从死亡线上拽回来,顶多也就像只没有成熟的西瓜夭折了,除了父母兄妹流些眼泪,父老乡亲发些叹息,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顶多也就在未来的某一天,有儿时的伙伴偶尔回忆起来说:“蔡家原来是还有个小子的啊,如果在世的话,现在说不定当上村支书了。”当然,说这话已经是够抬举我的了。一个村那么多人,支书是那么好当的吗?不过也很难说,记得5岁的时候就有个公社的干部抚摸着我的头说过这样的话:“这孩子长相不错,肉嘟嘟的,双下巴颌,长大会是个当大官的料。”以此为据,当个村支书,应当不为太过吧。对不起,算是幸存者的一种自我调侃吧。
  继续假设:如果是后两次没能成功脱险的话,那事情恐怕就要严重得多了。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与那么多的人发生了关系,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有了许许多多的同学,许许多多的战友,许许多多的同事,而且当过记者、写过小说,在各种媒体上还有那么多熟悉我的读者朋友,我没有来得及给他们一个交待,说没了就没了,像空气一样消失了,那绝不是手机里头删除一个号码那么简单,其中肯定包含无尽的令人心碎的泪水,甚至还将改写一定范围的历史。
  首先,我母亲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会伤心而死;妻儿失去家庭的顶梁柱,将会精神崩溃;平时感情颇深的战友、同学、同事,将会痛心疾首,扼腕长叹。
  一切与我有关联的牌都将重洗。年轻的妻子将会重新嫁人,成为别人的爱人;孩子将要学会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小小的心灵将蒙上浓重的阴影,人生的路上将少了一个最令她信赖、真正能够全心全意给予她扶持的靠山;我在单位所处的位置将会被别人替代,就像在同一个坑里栽上另外一个萝卜,这个萝卜或许长得比我壮,抑或不小心种上一只空心的萝卜,在哪一天突然之间烂掉;我的工作思路、生活思路将会全部被打乱,重新接上别人的思路,就像短路的电线换上一段新的铝丝,打上一个结蒂,周围的人都会受到这个思路的影响,朝着一个未知的人生的方向行走……至于我的更大的理想,更大的抱负,也都将随之烟消云散。
  呜呼!也就是说,家庭、社会,都将因我的死亡而有所改变。
  这样一想的时候,我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我不是什么党的领袖,不是什么民族巨人,否则,我的死将改变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确是幸运的,死神的阴谋在我的身上终于没有得逞!
  从我的“死亡档案”可以得到一点启示:安全问题无疑是人类头等重要的大事!难怪我们的国家总理面对全世界的记者要非常严肃地谈论生产安全问题;难怪美国的总统要在全世界范围进行反恐斗争;难怪我们的国家要始终坚持反对霸权、维护和平;难怪高举"三个代表"旗帜的我们的党会高瞻远瞩地提出要建立和谐社会、以人为本;难怪有远见卓识的仁人志士们要为保护生态环境作不懈的努力……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尽管只能算是小小的蚂蚁,可这小小的蚂蚁往往也能左右整个世界,因为我们是聪明和智慧的蚂蚁。我们很有必要把左右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运用我们智慧的法宝,与死神作不懈的斗争,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因为,只有我们自身安全问题解决了,才能有条件把这个世界建设得更加美好。爱惜人类自己的生命,比什么都更为重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盐津铺子]

     新生军训,指导员布置任务:一班杀鸡,二班偷蛋,我给你们做稀饭。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原来是:一班射击,二班投弹,我给你们做示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