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经济发展趋缓,中国经济面临深度调整也不可避免。楼市、股市低迷,中小企业处境艰难,一时间,投资者面临着“有钱无处投”的困境。但是,持币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显而易见的通货膨胀趋势迫使中产以上的阶层人士必须为自己的钱找到一个保值增值的去处。
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看起来正是这样一个理想的去处。虽然在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各个门类中发展最晚,但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只经过短短几年时间,作品价格就节节攀升,市场份额逐步放大,行情已经达到了阶段性的高点。这一状况的出现,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以岳敏君、方力钧、张晓刚等为代表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在国际拍卖市场中价格普涨;二是中国内地拍卖市场迅速从收藏型市场转变为投资型市场,很多人已经把中国当代艺术品作为一种投资品。在这两个原因中,我认为也存在某种因果关系,也就是说,前者的出现给国内人士造成了强烈的暗示——这不是艺术品,这是可以增值数十倍乃至百倍的“无价股票”。于是,很短时间内,巨幅增量资金进入中国内地拍卖市场,迅速拉高了中国当代艺术品的价格水准。
追涨杀跌是人性,正在迅速普涨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成为未来3-5年内的热门投资市场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目前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还主要是画廊、拍卖公司、资本玩家、成名当代艺术家的竞技场的话,那么未来3-5内,这个市场的外延一定会扩大。我判断,从供给方来说,将有更多的美院毕业生、散落各地民间的自学成才型画家加入到当代艺术品的创作、供给队伍中来;从需求方来说,所覆盖阶层将会下移,将从现在主要由实力财团、神秘富豪、山西矿主等“看不见的顶层”和上层扩展为包括中小企业主、高收入专业人士(大律师、高级企管顾问、市场价值高的大学教授、演艺人士)、高薪职业经理人、“肥缺”公务人员等在内的中上层和上层中产阶级。
中上层和上层中产阶级加入当代艺术品市场的驱动因素可能主要有三个。
第一, 最主要的仍然是投资需求。在未来相当长的经济放缓时期内,各行各业的竞争将更加严酷,马太效应将更加明显。没有绝对的经济实力,都将很难取得市场竞争的最后胜利,因此他们对于投资创办企业的动力是不足的。为了让自己已经积累的资金保值或在未来升值,投资于蒸蒸日上的当代艺术品是一个理想的选择。
第二, 其次是自我认同需求。仓廪实而知礼节,30年的高速发展造就的大批中上层和上层中产阶级,已经到了有钱、有闲来眷顾自己理想、价值、情感、身份、趣味的时候,他们要借助艺术品收藏、艺术品欣赏与艺术品品鉴活动来陶冶情操、愉悦身心,满足自己的审美需求;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艺术品的鉴藏,正在成为衡量知识、门第、人格的标尺,成为关乎地位、阶层的象征。
第三, 对于一些特殊群体来说,是避险的需求。如果他们的财富来自于权力寻租,那么无论他们把财富转化为房产、股票、存款、贵金属或是藏在床下的现钞,“巨额财产来路不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随时有可能落下,因为这些投资品的价值是现时的、客观的。当代艺术品则不同。没有经过拍卖,艺术品的价值就无从确认,它就可以只是客厅里的一幅画而已。只要他们愿意,10年、20年之后再去确认它的价值就可以了。当然,如果部分未来的中国当代艺术重要作品如此这般成为这个特殊群体的护身符,我们都会感到遗憾甚至愤怒。但是,抛却道德评判,仅从市场角度来判断,这一需求确实会是促使一些人进入当代艺术品市场的主要原因。
在即将到来的强大的投资需求、自我认同需求以及部分人的避险需求的拉动下,可以预见,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即将放量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