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古称震泽,又名具区。横跨江浙两省,号称三万六千顷,是我国五大淡水湖之一。鼋头渚座落在太湖之滨,无锡近郊。方圆一带峰峦迭翠,园林名胜点缀在青山绿水之中,是我国著名的风景胜地。郭沫若有诗云:“太湖绝佳处, 毕竟在鼋头”。绝佳之处, 不去看看, 岂非遗憾? 这次来无锡出差, 有机会驻足观光了。
由于犊山余脉伸入湖中成半岛形, 状如鼋头, 当地人称为鼋头渚, 以天然风景为主, 加上人工点缀, 构成了一幅恬静素淡的山水画。时值仲秋, 秋意浸润人心。从喧嚣的大都市来到这具区胜境, 心情也像这秋天一样的明净。
照导游图引进, 我们过了长春桥, 在鼋头处的岩石上小憩片刻, 便来到了“包孕吴越”的石碑前面, 站在峭岩上, 望着不远处的石壁上的苍劲笔迹, 我的神思有些飘飘然了。
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年代, 这儿是吴国和越国交界的地方。两国经过长年征战, 最后商定以太湖中的一堵石壁为两国的界碑。但是人民不希望分裂。好端端的一个民族为什么要分为几个国家呢? 于是乎, 我们仿佛透过历史浩渺的烟波看到在那么一个朝霞满天的早晨, 一对父女迎着阳光走到石壁前, 老汉的腰里带上了一把锤子和几把钢凿, 攀着藤索挂在石壁半空, 凿啊, 凿啊!钢钎弯了、钝了, 女儿就烧上个火炉, 蘸上太湖水, 敲直、淬火、磨快, 再给老汉凿。春去秋来, 岁月易度。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艰苦奋战, 在那么一个秋天的黄昏里, 赭黄色的石壁上刻上了赫然四个大字:“包孕吴越”。吴越本是一江太湖水孕育的, 怎么可以分离呢? 这鲜明地反映了人民渴望统一, 反对分裂的意愿。这当然只是一个传说。时间越过千年,巍巍中华早成一统,香港、澳门相继回家,只有一个台湾孤悬海外,回家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正当我们游兴正浓之时, 天空不作美, 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们穿小径, 登石阶, 来到了“登澜堂”, 迎面的一幅对联很有意思, 道是:“雨捲珠簾云飞画栋此间风景胜红都, 山横马謮渚渏鼋头尽纳湖光开绿野,”横眉为“天然图画”。我沉思着, 回味其间的诗意, 偶尔抬头, 但见堂外隔着丛丛绿树, 雨点正像千万条线般, 斜牵着天上和地下。如同捲起的珠簾般; 从一格窗棂中望去, 太湖在茫茫雨雾笼罩下, 更显出一番别味的风姿, 她正像一台明镜, 等着你梳妆呢!
秋雨不如刚才猛了, 我们赶紧上路。走过了涵虚亭、牡丹坞、霞琦亭、登上了飞云阁。十个平方大小, 四壁和中央的橱窗里挂满了历代文人赞美太湖的诗画。我凭窗远眺, 仿佛是站在黄鹤楼上, 烟雨蒼茫的汉江在心上流过!!此刻, 太湖多像一位温柔的母亲, 湖水轻轻地轻轻地拍打着, 拍打着, 是在哄睡可爱的小宝宝? 还是在哼着那迷人的摇篮曲? 那满眼的一汪秋水不蕴含着对祖国母亲的一片深情? 呵,我想得太远了。在这苏南的腹地, 太湖分明是一匹丝织的锦缎, 在眼前展开! 不远处, 太湖三山如鸵峰般比肩耸立, 一串木船在拖轮的牵引下缓缓而行。
离开飞云阁, 继续前行。阆风亭、在山亭、花神庙、劲松楼、广福寺、陶朱阁、小南海等亭阁从绿树丛中涌出,叫你来不及观赏。我们来到万方楼, 又是另一番风味。万方楼筑在山角上, 宛如检阅台, 视野十分开阔。游客们都喜欢到这里歇脚、用茶。.搬一张小圆桌, 几把藤椅, 便可以在这里一边喝茶聊天, 一边欣赏湖光山色, 甚是惬意。
在一个幽僻的山角, 有一个书画展览, 集中了无锡书画家的作品。那书画的笔力自不去说它, 那一幅幅画上的活灵鲜跳的鲫鱼, 便叫你满心欢喜了。我们正在惊叹能在这幽静的山隅, 欣赏到这些艺术珍品。瞥见无锡书法家王老书写的题陈毅同志冬夜杂咏幽兰诗:“幽兰在山谷, 本自无人识,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我想,一个人要象“幽兰”那样,虽毫不引人注目,然而以那浓郁的香味造福人类。
光明亭,鼋头渚的最高峰。红漆的柱子, 琉璃瓦的檐头, 是光明的象征。站在光明亭鸟瞰, 令人神思飞越, 向往未来。看那青山绿水逶迤脚下, 腰带般的公路上蠕动着串串黑点,田野里堆着金黄色的稻囤, 无锡市内人群熙攘, 至于那锦缎般的太湖更绿得可爱, 微波渺渺, 帆影点点 …… 这些都是在山脚下看不到的。站在山顶, 一览无遗。人生啊, 多么象在登山, 越往上爬, 越接近光明。有朝一日, 我们回首往事,俯瞰人生,感慨唏嘘。 站在光明亭, 秋风把桂花的香味徐徐送来, 令人舒畅极了。而对壮丽的河山, 几欲放喉歌唱。唱出我的爱, 我的乐。心灵就像清澈的小溪, 这种感觉, 我曾经登上岱山顶上时有过; 登上黄山光明顶上有过; 在清晨站在苏州灵岩山上有过, 人们“求天下奇闻壮观,以知天地之广大”,访历名山大川, 不就是寻找这份感觉吗? 过去浏览描绘太湖的山水画, 只以为是画家的艺术加工而已, 而今方知, 大自然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毕竟, 再好的画家也不足以把大自然的美充分表现出来, 这深深拨动了我的心炫,惊叹道:江山如此多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