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咏敏:怀念诗人毛泽东
又近12月26日,岁月的更迭能使人遗忘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与年代的长久没多大关系。当我在电脑上写下“诗人毛泽东”的标题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以我的经历与资格,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具备写伟人的条件,我们这一代虽然有领袖情结,但毕竟我们与真正的领袖隔得很远,貌似了解而实际上连伟人这部“浩瀚书籍”的“序言”都没有读懂。毛泽东一生有太多的迷,特别是他晚年的功过之分至今还在争论,我们更没有资格去妄加评论,可能今后的史学家、政治评论家会用春秋笔法予以褒贬,但是在中国历史上一个人能集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哲学家、历史学家、诗人、领袖、革命家于一身的伟人,从秦王到康熙,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真算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我从长期对毛泽东的喜爱中发现,最能体现毛泽东性格还是他的诗,在那么多光辉“头衔”下,毛泽东首先是个诗人,是一个诗人政治家、诗人哲学家,他的一生就是一部惊天动地的历史史诗,中国因他而改变命运,世界由他而重构“版图”。武则天试图用“无字碑”来体现“千秋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的境界,因为武则天不是思想家与哲学家,她没有巨著留与后人去研读,她更不是诗人,没有警句让世人了解其志向。康熙一生写诗万首,其影响力还不及李清照《如梦令》中的一句“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康熙只能是皇帝而不是诗人。历代著名诗人仅有一句留传于民间的诗句足矣。如文天祥“人生自古虽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商隐“春蚕到四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辛弃疾“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长江滚滚流”;而毛泽东流传于民间的诗句太多了,如: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
一万年太久,只争潮夕。
正因为毛泽东是诗人,从17岁告别家乡,“挥手从兹去”的那一刻,想到的是“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从此毛泽东与诗结缘,少年毛泽东意气风发,指点江山,“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自秋收起义以后的连年战争中,毛泽东写下了一首首浪漫而快炙人口的诗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晚年毛泽东仍摆脱不了其诗人个性,要“搅得周天寒彻”方能“试看天地翻覆”,其诗人气质弥漫影响着国人,民间才会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浪漫空想症。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从不同角度看毛泽东自然会得出不同的评介,但诗人毛泽东是共识的,毛泽东在诗词上的才华也鲜有人能超越,其志向更是无人能比翼。当初毛泽东在重庆赠柳亚子老先生的《沁圆春·雪》,一时在重庆竞相传阅,成了洛阳纸贵。蒋介石令陈布雷组织文人墨客填词反击,结果无人能超越这首千古之绝唱,国民党上层不乏有才华横溢者,也不是他们的阅历不够,关键是他们没有毛泽东的胸怀与志向,“诗言志”,这首诗中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正是毛泽东当初在湘江河畔橘子州头,面对祖国未来的命运,寻找一条救国之道路,向天发出的呼唤:“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经历战争的洗礼,血与火的思索,毛泽东已经找到答案了,人民能主宰中国的未来,天降大任于人民,“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是毛泽东对“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自信而庄严的回答,国民党的幕僚文人焉能得知,才华与志向是两回事。
诗人毛泽东穷其一生都在吟读喜爱的诗人作品,通过时空的对话,心灵的探索,吸取先人文化之精髓,博采丛长,为我所用,故毛泽东的诗词比古人更胜一筹。自古诗人大都崇拜英雄,喜好点评历史,悠闲豪放,淡薄名利。明代文人杨慎的《临江仙》把上述情调写到了极致,全文如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在作者眼中,英雄算什么,历史犹如滔滔江水,英雄就是几朵浪花而已。一切的成功是非只不过是酒后的谈资与笑料。回眸朝代的兴亡,帝王的更迭,屈原﹑项羽﹑刘邦﹑李白﹑岳飞﹑曹操﹑陆游等英雄豪杰、文人骚客只是过往云烟、匆匆的过客,只有秋月春风、潮涨潮落才能与天地万物共存。作者在当时已经够洒脱了,对人生的豁达已到了大彻大悟的境界。此词后被罗贯中收录,作为《三国演义》的开场白,其用心也在于此。写历史与英雄能超出杨慎的不多,而毛泽东在《沁园春·雪》的下阕也是写英雄与历史的: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惧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中国诗词有婉约与豪放之分,诗人毛泽东的诗词属豪放派无疑: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青年毛泽东就已如此浪漫而潇洒。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截为三截?……天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毛泽东寓神话于现实,并为此而奋斗一生。
晚年毛泽东写诗少了,但诗兴犹存,他对斯偌说,想去美国横渡密西西比河与波达麦河。此言一出,令秉性幽默的尼克松大吃一惊,诗人毛泽东以气魄加“猴气”征服了总统尼克松。
以往人们大都认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是毛泽东隐喻为自己,言下之意是:历代王朝的统治者横眉天下,骜桀不训的时代过去了,今朝看我了,体现诗人毛泽东对改造中国的雄才大略。其实不然,我以为“数风流人物”是泛指人民大众,因为毛泽东熟谙中国历史,历来王朝的替代摆脱不了尔诈我虞的宫廷斗争,或是官府欺压鱼肉百姓,导致农民揭竿而起,推翻暴政。历朝皇帝都为追逐权利而你死我活,子弑父,哥杀弟的惨剧屡见不鲜,真可谓:一代皇朝万骨枯。在诗人毛泽东的乌托邦理想中未来中国应该是个大同社会,真正主宰与推动历史发展的是人民。1945年夏,黄炎培老先生在延安演绎“黄宗羲定律”与伟人毛泽东关于兴亡周期律有一段著名对话。黄炎培直言:一个团体乃至一个国家,都没有跳出这个周期律的支配力,真所谓“其兴也渤焉,其亡也忽焉”。毛泽东肃然相答;我们一定能跳出这个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民主也即人民做主,“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与诗人和黄炎培的对话内涵也是吻合的,同样是写帝王吟历史, 杨慎的《临江仙》读后使人心态平静,与世不争,毛泽东《沁园春·雪》以宏大的气势,出众的文才,远大的志向令无数骚人竞折腰,以诗咏志,尊重历史又不拘泥于历史,读后催人奋进,在立意上明显高出杨慎,难怪不少文人阅后感慨:非此人写不出此词,平定天下者非此人莫属。这不需要什么理由,而是一种心理感应,是一种意会,就象杜聿明将军事后参观西柏坡时,看到毛泽东在最小最简陋的指挥室里,指挥着中国最大最复杂的战争,他不禁脱口而出:国军必败。
今天我们写毛泽东,与以前的盲目崇拜不同,当我们企图推倒从前的偶像时,才感到人没有精神追求与信仰比崇拜偶像还要可怕,一个民族没有信仰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可怕的民族,我们要在世界强国中拥有自己的“席位”,率先崛起的是民族之精神,从诗人毛泽东身上我们能找到最需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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