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可望造就民主新形式

－－两会采访的几点随想

王淼

今年有幸参加了全国人大的采访，跻身两三千名“狗崽队”之列，亲眼见证了中国最高权力机构的运作。会议期间，忙于规定动作，一些所思所想没有及时记录整理。会议结束10天了，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把自己的一些不成熟观感略为记录下来了。

其一：中国民主可能会突破传统西方以议会为载体的代议制。今年博客、论坛议政达到一个高潮，不仅有代表委员开了博客，而且有人呼吁总理开博客，总理在记者招待会上作了积极回应。我以为，随着网络的发展，这很可能意味着中国将出现新形式的直接民主，民意渠道可能会通过网络直达。相对于代表委员的议政，网络民主一方面会出现某种“精英化”的特征，另一方面会将社会反映最强烈的民意表达的更充分，更有冲击力，而且会不像大多数人大代表那样套话连篇。去年的超女评选也给了我这方面的启示，我觉得未来的民主一定会突破现在这种在地域、行业基础上的构建。网络民主现在看只是民意的表达，多年以后会不会成为选举和决策的主要参与方式，值得我们思考。

其二：“审议”还是“学习”报告不仅仅是个形式问题。今年参会前，人大的新闻官一再提示记者报道时不要说代表学习报告，要明确人大代表是在审议报告。这方面的常识应该也向人大代表们灌输了，但在听几个团的集体讨论时，我虽然确实看到了很多发言很有见的代表，但是相当一部分代表虽然口头上说的是“审议”了，但实际上还是在“学习”。报告很好，很受启发，要好会议精神尽快带回去之类的话几乎不绝于耳，从看来形式上学习改为审议不难，真正从骨子认识到自己在审议政府报告，真正地“审”和“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从听到的一些事和接触的一些代表看，大多数人参政、议政的愿望和能力都很不足，而且太多的官员使得议政与行政的交叉部分太大了，如此情况下看来我们代表的产生方式的确应该尽快改进。

其三：官员与记者之间的真正沟通不仅仅是官员个人的能力问题。参加了四场招待会，也认真地准备了几个问题，但最终没有获得机会。先从主持人说，客观在讲，我认为四场招待会两位主持人确有不同，其中一位选择记者的灵活度相对大一些，现场气氛也相对热烈一些，而另一位主持人则差不多完全是按照事先定好的名单进行的了，顺序也差不多是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之类，答问的官员也就像背文件一样表述本部门的年度工作了，味如嚼蜡。需要承认，现在举办一些记者招待会，更主要的目的是要向公众阐明某些立场，传达某种信息，但太过程式化，没有一点灵活性和幽默感，的确会让人反感的。在很多场合，我都遇到过这样的事，相当一些官员不把内地的记者当回事，甚至会以自己的臣民视之，而对港澳台及外国记者则青眼有加，毕恭毕敬，我以为很大一个原因是他们知道内地的记者有纪律限制，不敢出格，而港澳台及外国记者是得罪不起的。只有官员真正能以开放的心态平等对待记者，记者真正能以专业的水准提出精彩的问题，中国的记者招待会才真正有看头，才不仅仅是某些官员自我表现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