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十而读《易》


        我六十而读《易》,各种关于《易》的注释的书购的不少,对照而读,结果是越读越糊涂。虽自知天资愚钝,学养全无,不敢公开言说作者注家,然心疑犹存,不时翻捡起,三思而再读,但仍有一种非“一以贯之“的混乱的感觉、疑惑,始终存于我心。

今有三生之幸,得“月光先生”赐书,得读金观涛,刘青峰两位先生所着的《中国思想史十讲》。其“第三讲魏晋玄学与赏识理性的形成"中有言:“周易讲变化时,混淆了主观价值判断和客观存在两者之间的界限,带来了很大的问题,在宇宙论儒学笼罩下,汉儒注《易经》义着重繁琐细节,沉溺使用技巧,陷入卦象、纳甲及数术等具体细节之中,使易学变得如同塞满杂物的垃圾场,而王弼的《周易注》如同一个大扫把,把这些垃圾清扫一空。”闻此一言,心中得大启发,阿弥陀佛!

“在王弼看来,汉儒对《易》的“世之注解,殆皆妄也”。他们错在“存象忘义”,忘记了《易》的根本精神在“有之所始,以无为本”。即“天地虽大,富有万物,雷动风行,运化万变”,“寂然至无是其本矣”。当代大儒汤用彤先生总结评价王弼时说,他是“留儒家孔子之位,而内容则充以老庄之学说”,史称之为“贵无论”。

王弼说了什么,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了,因为我没有理解那么高深的哲学的能力,但是,他对《易》及诸注者的评价证明了我过去的某些置疑并非全无根据。这让我尤为欣喜,同时也证明了我及老读书依旧尚为用心,至今还未有老年痴呆之征,又一甚喜。

2022年10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