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抗日


 关于涿鹿县西山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琐事:

 

千儿岭村在抗日战争期间,村子的东山上一直栽有一棵“情报树”,白天全村人都能看到,当树站着的时候,就表示没有日本鬼子来,没有国民党的“中央军”来,人们可以正常生活:若看到东山山头上的“情报树”倒下,人们便知道敌人来了,就赶紧向野外跑,跑的地方都在村子西北方向约五里多地的山沟里,一处叫做生地沟,一处叫做山榆树梁。因为,千儿岭村西北大山下面就是桑干河大峡谷,日本鬼子两次扫荡,烧了孙全国大榆树北的院子、烧了孙殿满东面的院子,都都是从东面顺着通向千儿岭的河道中来。而西北的十里宽沟下面的山谷中,军队根本上不到千儿岭村来。

孙全枢是中共地下党员,他在19432月入党,入党宣誓时是在山榆树梁山沟中几棵杏树下面的一个土窑洞中,一个入党介绍人王文,领着入党人一句一句地念誓词,面向对着自己从书本上剪下来贴在窑洞洞壁上马克思的画像宣读。(王文解放后任宣化县委书记)孙全枢当时任八路军军粮转运站站长。

那时候,人们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点着灯碗里的麻油灯打地道。在千儿岭村的礓嚓坡东面有一个地道口,在碾子沟上面的打土坯土塘中还有一个地道口。这两个地道口都在村子的中央,敌人来了,村里人就能从这两个地道通往梁后头的寺儿沟逃走。闲下没事时孙全枢就领着人们唱八路军编的歌:“咱们蔚阳宣,军粮几十万担,老百姓困难没有法儿办呀,嗯唉哟呀么嗨嗨嗨!鬼子他要抢粮,八路军有刀枪,他要是抢粮,就叫他尝一尝呀,嗯唉哟呀么嗨嗨嗨!”

孙全枢任是千儿岭村粮粖,即“财粮干部”。因此他成天腰间系着一个白布包袱,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立马就会丢下爹娘和老婆孩子自己独自跑出到野外藏身。家里人是各跑各的:孙全枢的老父、老母和三弟在一齐跑,二弟和弟妹一齐跑,孙全枢之妻背着他的儿子独自跑,也就是各跑各的,都是在五里以外的山榆树梁一条沟内杏树底下各自掏出的土窑洞中藏身。藏身的地方都储备有陶制的水坛子。这种行为当时称作“跑反”,有时为一两天,多的时候有六七天之久。

1945年(确切时间记不准)在怀涿县委领导下先后收编了千儿岭村、郭家村以郭满宣为酋的联庄会武装,其中,将千儿岭村的土匪孙殿举(名字记不太确)从蔚县黄梅寺抢了一位妇女做老婆,全区人民以公审的方法将其枪决。其时公审大会设在千儿岭村中间地名叫做碾子沟北面的一个打谷场中,场中央放着一张高桌,当时的中共怀涿县委宣传部长张雷(解放后任中国作家协会秘书长、组联部部长、小说《变天记》、《山河志》的作者) 站在高桌上面讲话,身上挎着盒子枪。当时的场面人山人海,公审时进行揭发批判的人有张家河村的张彪、孙亮,刘家湾村的刘尚、翟旺,千儿岭村的金锁子等,孙全枢在肩膀头上扛着他的儿子,挤在人群中…… 由于八区是深山区,村子很多,村子距离很远,所以塔儿沟准备到千儿岭村现场批判孙殿举的人,赶了三十多里路,刚刚走到千儿岭村的井坡路上时、村里批斗会早已结束,孙殿举也己被枪毙。由此,千儿岭等村的人们编了一个顺口溜道:“张彪、孙亮,金锁子、翟旺(也有的说是刘尚),塔儿沟提意见,没有赶上”!这里提到的人都是中共地下党员。

1945815日,日本鬼子投降后,晋察冀边区编印了《日本法西斯八年来在晋察冀边区的暴行》一书,孙全枢得到这本书之后,便向村里人宣传。

1952年至1955年孙全枢任村主任,1956年至1957年任生产队会计,1958年至同年12月任保岱公社铁厂采购员、会计、保管员,1959年至1963年任千儿党支部委员、付书记、书记,1970年被涿鹿县下乡干部批斗,开除出党,戴坏分子帽子,1976年被批斗致死,19791月中共涿鹿县委通知千儿岭村党支部:对孙全枢进行平反,恢复了他的党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