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春梦014--020


 鲁南春梦015

不顾家人受牵连

勇敢收治战伤员

精心安排保安全

伤员康复再赴战

此事发生在194几年。

八路军和地方武装在附近地区与日寇和伪军发起战斗,战斗结束撤军路过我村休息吃饭。(事先有安排)

首长问爷爷说有数位战伤员,可否安排负责收治?并言明,如没把握可以拒绝收治,若收留必须负担伤员的生命和治疗安全,并要履行签约手续。

爷爷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此伤员中只有一名重伤员不能自理,其余伤员均可自理。

爷爷决定收治后,按规定与交治人双方履行了文字签约手续,互换字据。

收治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员,(下称:战伤员)不同于收治普通百姓伤员,收治百姓伤员只要给予医治、伺候生活则可。而收治战场下来的伤病员却不同,此时尚有敌人存在,若泄密被敌人知道,后果是明摆着的,若出现纰漏,不但伤员命无保障,就连我全家生命,甚或全村人生命都会被因此而灭绝!

所以收治军队战斗受伤病员首先要保密,保证其信息不得外泄这一事就非常不易;另,战伤员里还有一外地人,还有语言口音不同之障碍等不便,交流具有一定困难,需交有耐心,确保绝对安全的人家。

经爷爷周密考虑后,将伤员一人一家的分别安排下去。

八路军,县大队出征,撤退,正常行军路过,地方行政首长因工作或路过在我村休息吃饭是常事,但收治战斗伤员还是第一次,爷爷把伤员分到相信和信任的具体人家后,请医买药,分发药品,检查服用情况,询问伤员病情愈合情况,听取伤员和收治人家的意见和要求,这些都是爷爷必需亲做亲为的事。

其中有一户与伤员因语言不通而产生误会,发生了轻微的打斗,幸得爷爷及时发现,及时更换了收治户,才免除了一场很可能闹出事故的事件。

轻伤员换上本地服装,化作本地人住下就行了,他们生活可以自理,费事不大,那位不能自理的重伤员是外地人,不但不能自理,语言沟通也有困难,爷爷把他安排在夏仁新家,因夏家有两口地下室,那是爷爷早前指挥开挖的,只有爷爷和夏仁新我们两家大人知道,原用以躲避贼寇和日本鬼子时急用,内设简单生活设施。

夏仁新家住村东大沟塘东沿南头,离我家南30米许的死胡同底处,其出进仅有一个通道,必经我家门前,其家占地一亩之多,本身就蔽塞,除左边有一光棍一间小屋外,没有其他居户,夏家没有正式庭院和房屋,都是随地形分数次搭建的大小不一的简易草棚,周围均被树木和乱七八遭的草垛包围着,紧靠南边村公建夯土高数丈的围墙,其零散搭建的简易不规则的草棚,一间接一间计二十数间,大小高低不一,凌乱不整,草棚周围又连接堆垛着数年未动品种不同的植物秸秆,外人进去,很难辩清间数和东西方向,草垛下黄皮子经常成群结队出没,它们不怕人,更不怕畜生,一般人不敢靠近。

夏仁新家与我家有姻亲关系,其兄弟四五人,个个膀阔腰圆,力大如牛,胆大敢戳天,此时并在国共军队都有其兄弟,故无人敢惹!选这里收治战伤员是十万分安全的!

轻伤员经一段治疗休养康复后,即被部队接回归队,重伤员经数月休养治疗,自己方才可行动,此时,爷爷才以其是自己外地朋友的身份接到我家公开休养,至彻底痊愈后被首长迎接归队。

八路军、地方党政首长,对爷爷及我全家对伤员的悉心关照非常满意,该伤员归队后数月,还趁路过来家致谢,他一再表示,永不会忘记

鲁南春梦016

担危协助锄奸霸

朱汪街上留佳话

该锄奸除霸事件发生于40年代的双减或土改时期。

地址:连云港市赣榆区金山镇朱汪河北沙滩。

该锄奸除霸的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但,估计此次锄奸除霸事件官方应该有文字记载,因该事件并非村巷平民打斗对骂的小事。

锄奸事件前三四天的一个深夜,长时间未归的曹工带了三个人突然来了,他向父亲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告诉父亲近几天不要外出,在家静候等他回来,十数年来,父亲和爷爷就是在这种状况中生活的,对这种情形已习以为常了,故也没有多想就在家静候着。

三四天后的一个夜晚,更深夜静,曹工又带一人回来了,像往常一样,妈妈起来给他们做了饭,他们吃过饭后并没有休息,曹工命随行人放哨,曹工向父亲交代任务。

曹工介绍说:“由于减租减息运动触损了地主富农反动派的利益,故国民党反动派招纳了部分逃亡汉奸恶霸和部分反动地主分子组成了还乡团,对我党实施了疯狂的报复活动,我党干部和积极分子多名被暗害,为了打击这股反动顽固嚣张势力,上级指示掀起锄奸除霸运动,XXX等躲过我们数次追杀,经跟踪追击调查得知,其现藏XXX处,根据确绝消息,其明天要去朱汪集见XXX,上级命令我们明天在朱汪集对其依法执行枪决!”

【朱汪集】亦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区金山镇的一个自然村,农历每月初一、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逢集。

曹工从行李里拿出一沓印刷纸张和两把短枪交给父亲说:“这是关于枪决XXX的《布告》和执行枪决时的枪,我们还要去配合执行监督盯稍任务,为安全起见,今夜暂放你这里,”然后又对父亲一一做了详细地交代布置后,即与随行人离去。

父亲送到村口,曹工拉着父亲的手,(以往没有过类似情形)深情道:“夜深了,我不能一一告别,请告诉你的家人,你们一家为党和人民的解放事业这些年做出的贡献,我们党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我们都记录在案,”父亲不解,诧异道:“您说这些做什么?”曹工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继道:“我党革命已经成功,建国在即,”曹工有些哽咽,继道“建国后,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曹工和父亲双手握的更紧了,“不说这些,明天见!”父亲激动地摇着手催促曹工赶紧离开。

第二天早饭后,父亲按曹工的布置,逮了四只大公鸡,找来一个半大篮子,把两把枪和《布告》藏在篮子底下,上面复了一层草,然后把四只公鸡拴在上面,二舅和希庭叔抬着装鸡的篮子,父亲和倪善明表叔也装作赶集的样子,随着赶集的人群一起上了去朱汪集的路。(我家到朱汪六七里路)

一路上庄邻都纳闷打趣地问父亲:“你这是演的哪一曲戏,去送礼还是卖鸡?”

“当然是卖鸡了!”父亲回道。

“秦琼遇难卖马,杨志遇难卖刀,你这大老板卖鸡是遇到什么难了?”这个打趣问道,那个又跟道:“卖几只鸡就能解决了的困难,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难!”

父亲则随便应付着,边扯着闲话边走,如此,六七里路,顿饭功夫就到了。

二舅在鸡市找了个靠墙的地方放下鸡篮,与其他卖鸡人一样,蹲在那里佯装等待买主。

希庭叔和倪善明表叔则像买鸡人一样,一个一个的挨着讨价还价,围在二舅周围转悠,暗中保护着二舅;父亲则去街上与曹工联系。

近中午时分,父亲和曹工系一人来到二舅鸡篮前,装作买鸡的样子取出枪支揣入怀中,拉父亲到一边指示道:“XX我们已盯住了,计划待他到沙滩时执行,当你们听到枪响时,我们就已经完成任务了,那时,你要他们丢下鸡不管,即随混乱人群离开,你趁街道混乱把《布告》分撒出去,然后抓紧离开此地,你们都不要直接回家,先到亲朋家住几天听听风声,等平静了再回家!”

“那您们怎么办?”父亲急不可耐地问道。

曹工深情地拍着父亲的肩郑重道:“停会执行完任务后,我们几人同时一起离开这里,”曹工低沉且严肃的对父亲说:“组织上要我转告你,关于你和大爷的组织关系,和你的一家这些年为党所做的贡献,我们都记录在案,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建国后,组织关系和档案会按程序由组织转交地方。”曹工继道:“组织上会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去做的,你要记住,时刻听党的话,继续为党工作,”又道:“另,我这次回去后,我的工作组织上另有安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可能要离开这里,何时回来?能否再回来?我也不知道!”稍停了一下,又叮嘱:“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要时刻相信党,听党的话。”此时,父亲和曹工都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悲情袭上心头,曹工强忍感情继道:“我们离开后,政府和组织会安排你的工作的,你仍然要服从指挥和领导,组织上也知道你的情况,希望你能更好地为党和人民做事。”曹工说毕,利落地转身溶入赶集的人流之中。

父亲和二舅、叔叔望着曹工时隐时现的身影,一种撕心裂肺的伤感再次袭上心头!

父亲他们无言的侧耳寻听着那期待的枪声,时间却似凝固了的坚冰,原本的闹市,此刻若如无人的旷野!

父亲突然记起曹工的嘱咐,立即转向二舅等,低声传达曹工的指示:“你们只要听到枪响,什么也不要顾,各自随人群立刻跑离这里!”“你怎么办?”二舅他们问父亲。

“听到枪响你们只管自己向外跑就行了,不要一起跑,更不能去同一个地方住,不要直接跑回自己家,先去亲朋家住三天两天听听风声,等没事了再去我家集合,这边的事就不要你们管了。”父亲嘱道。

父亲交待完袋把烟的功夫,从街中和河北分别传来叭叭!叭叭!!清脆的枪声。

啊!随着枪声,街道一下子炸锅了,混乱不堪,赶集的人群纷纷四散奔逃被撞翻了的摊位,商品洒满地,被人群撞倒的孩子哭爹喊娘,商品撒得满大街都是,逃离的人群你推我撞,鸡市被抛弃拴着绳索的鸡鸭被这突于其来的枪声和混乱景象吓得扑楞着翅膀拖着绳索连着篮筐唧唧喳喳四散乱作一团

二舅他们瞪着眼,望着父亲楞神立着不动!

 “啊!曹工们完成任务了!”父亲想。

“快跑啊!”父亲对二舅他们喊着边夺过篮子,拿出《布告》冲进四散奔逃的人群,边撒《布告》边向北跑去,

当父亲跑到朱汪街北头河沿时,远远望见河北沙滩上的死人!“这死人肯定就是被曹工他们处决的坏蛋!”父亲心想。

朱汪街道是南北走向,长约千米,街南头与海头通往厉庄的东西走向的大道交汇,北头则枕龙河南岸,其处为朱汪最高点,谓曰“小金山,”父亲站在那里袋把烟的时间,回头看,街道上已空无一人。

约半个时辰,父亲立于原地,不住地向西向北眺望着,此刻是多么盼望着曹工的身影再现!

事后至文革前,庄邻一直公开传颂着父亲和希庭叔等参与朱汪锄奸除霸的美谈佳话,类似这些关于父亲他们为革命所做的事事件件都是庄邻的饭后闲暇时间的传颂的谈资,但,这些状况,遭三自怵怕而抵制制止,现已被掩埋沉淀在历史长河的淤泥底层!

鲁南春梦017

牲畜知义也有情

恶人忘义是畜生

天道为人多行善

积德行义做仁人

之写此段,旨在纪念为革命而出力流汗的“黑犍”

我在网上公开发表的《冤洋泪》里这样说,父亲爱牛,牛也爱父亲,父亲和牛有着难于言表的感情,像有一条无形的纽带系联着双方,双方的感知度,惊人的清晰和透彻。

那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一天下午,父亲执行任务出车回来路过赣马镇,赣马镇是周边百里有名的宰牛地,从事杀牛业的俗称----杀锅,屠户,(下称:屠户)故父亲打算去捎些牛肉回家。

当父亲走进屠户大院时,一眼就被一头被绑待宰的黑色犍牛吸引了,父亲不禁疾步上前绕牛左转右转,尽管那牛被绳捆索绑体型被扭曲,但仍能看出那牛庞大而威猛的体魄,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息道:“可惜,太可惜了!”只见那满含血丝和泪水的牛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父亲,似在祈求呼喊:救救我吧!

那屠户见状向前对父亲说:“老板,您不用看,这头犍牛正当年,谁要是有能力驾驭的话,这一头就能顶两三头牛用!”随后屠户又把这牛扛过数人,这次是差点把主人扛死,因此激怒了主人,才无奈卖到这里!

“刘老板若看上这牛”屠户继道:“若刘老板能驾驭这头牛,您就带回去吧!”经双方一番协商,父亲最终算是花了个牛肉钱,把牛带回家。

这头黑犍在以后的数年里,不但出力一顶俩,而且一直据守头牛的地位陪伴着父亲,任劳任怨地为党和八路军运输物资和传递信件走遍了鲁中及东西南地区山山水水,从没惹过祸,它真的出了牛力,流了牛汗,只可惜,因父亲的功绩被掩埋而黑犍的功劳也被无情的否却了!

可怜的黑犍啊,愿您天堂安好,愿上天明察黑犍人间功绩,赐黑犍转世不再为牛,投胎为

【头牛】即走在最前头的牛,不管多少牛在一起,干活或走道,或闲散啃草,只有头牛为先,故称头牛。这种情况不是人为挑选安排的,而是他们之间自然形成,哪怕都是第一次到一起的牛,不管多少头,走到一起后,就会有一头为先,两头必有一头为头,十头百头皆如此,只有一头为头,若出两头争夺,那便不可避免地发起生死大战,终将胜者为王。头牛不但力气大,而且聪明,识路,走一次便记住不忘,并懂人意,该使劲的时候不需提示,即便第一次行走的生道,该拐弯时,稍做示意便知。

父亲识牛脾性,也识牛病,并能给牛治病,儿时常见他人家的牛病了找父亲给诊治,比如,牛消化系统得病,不返胄就是其病的征兆,治这种病,父亲一般取一根二尺多长,锨杆粗细的鲜嗅春树棍,两头用细绳扣住连挂在牛角上,强行让牛含在嘴里咀嚼,如此,用糗春树的特有的糗味熏的牛呕吐,然后再喂其绿豆烫和少许细料,病牛即慢慢痊愈。

我经常目睹父亲给牛喂饮熬制的中药汁;也见过父亲给牛下针治疗疾病。

【返胄】牛将吃进的粗料再反胃到嘴里进行二次咀嚼。

偶尔遇不服使唤的牛,父亲总像对人一样训斥,如遇调皮的扛人牛,教训不改,就会惩罚将其摔倒或吊打,不管多大个的牛。

文革时期,曾有一电影镜头是人与牛摔跤,观众惊讶赞叹大叫,我村人却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才一个小牛孩子,再大个的牛,我村刘希光也可摔它个四仰八叉!”这话可不是瞎吹的。

再说那黑犍,黑犍自从进我家后,父亲则告诫,除了二舅和希庭以外,谁也不许使用和靠近,喂其草料、饮水,使用,都是二舅、希庭叔和父亲亲为。别人也没有胆量靠近!       

一次父亲赶集去了,希庭叔也不在家,二舅回家未回,牛饿急了挣脱缰绳去了村东麦田里去了,那麦田不是我家的,黑犍不管三七二十一,孕穗期的麦苗肥嫩汁美,它毫不顾忌地吃了起来,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连麦田主人也不敢上前赶撵,黑犍吃饱了就地而卧。

傍晚时分,父亲随去寻找的人一起回来了,当离黑犍还在百米之外时,黑犍则发现了父亲,它急爬起,嗷嗷叫着向父亲跑去,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边哼哼撒娇边舔吮着父亲的胸部和脸,父亲捧起黑犍的头对它说:“都怪我把你忘了,不怪你,不怕!”

父亲和牛演绎的故事很多,等有机会再分享给朋友们。

鲁南春梦018

疫病肆孽人心慌

非亲远离不近帮

大娘恩情比海深

永记不忘铭在心

1945年,无名疫病在鲁南苏北猖獗流行,无人不戴孝,村村哭死人。哀曲伴悲泪,遍地起新坟。悲惨恐怖笼罩着这块勤劳而朴实的大地。仅我一家,在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接连被疫病夺去曾祖父、小叔、小姑、大姐和二姐五位亲人的宝贵生命!

八月,舅奶奶(外婆)也染病卧床不起,传话要见妈妈,妈妈闻听后悲痛不已,要去探望,然,所有人都不同意,(当时妈妈正怀着我)此时父亲已在外执行任务数十日未归,如不该回家时,即便路过村头也不得回家,究其何日能回?连父亲自己也不知晓,因为父亲执行的是公差,而不是自己的生意买卖!

妈妈不能去见舅奶奶,则神不守舍,整日泪水涟涟,吃不下饭!奶奶无法,只好差外姑奶奶陪妈妈去探望外婆。

奶奶嘱咐,只能隔距离说话,不得有肢体接触!然,当妈妈见到舅奶奶时,舅奶奶也不让妈妈靠前,妈妈立在床前与躺在病床上的舅奶奶相泣如雨.舅奶奶边涕边嘱咐妈妈:“我不行了,你们成家的我不惦记,就惦记你小弟(我三舅)和小妹,(我四姨)他们还小,不懂事,你们兄妹几个,只有你还有条件收留他们,我求你一定帮妈妈照顾好小弟和小妹!”此刻,慈母之恩、亲情之爱与不舍,似狂涛巨浪,撞开妈妈强忍的感情闸门,妈妈悲痛欲绝地扑上舅奶奶,抱住舅奶奶涕道:“放心吧,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弟和小妹的!”(当时小舅不足十岁小姨十一岁许)

陪随的外姑奶奶见状,急忙上前拉开妈妈

妈妈回来第二天便病卧不起,此一病年余!

【舅奶奶】妈妈的妈妈,即外婆。

【外姑奶奶】妈妈的姑姑。(嫁西王村,外姑爷爷病逝,故一直住我家。)

妈妈兄妹六人,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两弟两妹。当时大舅、大姨已成家几年,大舅已分居,三姨刚结婚不久。二舅早在1938年前已来我家了,舅奶奶病逝后,在爷爷和奶奶安排下接四姨和三舅来我家生活,舅老爷自愿单人在家自过生活。

话入正题,妈妈卧病不起后,好多人建议为大人着想,流掉孕期的我,但,全家都没有接受这个好心的建议。

公历1946年元月24日,亦农历一九四五年腊月二十二日卯时,(7点许)

染病卧床四月有余的妈妈,顶着生离死别的危险把我送到人间。

因母亲孕期长时用药,直接影响孕期我的健康,为安全起见,爷爷动用所有能量,头一天就请来了赣榆地区知名中西医生,有孟先生、吕先生(海头地区知名郎中)王先生、孙先生(青口赣马地区知名郎中)仲先生(厉庄金山地区知名郎中)还有乍兴起的西医谢医生(柘汪龙河海头地区唯一西医医生)以备不测。

清晨,诸位先生齐聚在门市,虽茶水、早点摆放柜台,然,无人肯用

上午八点许,奶奶高兴的告诉众先生----母子平安!

听到“母子平安,”众人惊讶!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奶奶按俗规在我一出生时,就用锅把我扣起来并取名--- “锅,”寓意扣住了。

 “恭喜您刘先生!”众先生惊喜向爷爷和奶奶致贺,“母子平安,出乎我们所料!”

“这孩子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那真是福大命大!”众人惊道。

“托诸位的福!上天恩赐!”爷爷一一作揖致谢。

“母子虽然平安,但母亲无乳喂养;母亲的病症恐短期不易康复,需细心调理医治。”先生们一致叮嘱爷爷。

“马虎不得,尤其这个孩子。”

“是啊,陪他母亲服药百日有余,其身体器官受损害是必定的。”

“是的,单以孩子现在有呼吸,就认为是健康的孩子,为时尚早。”

“这个孩子能否成活?还要经漫长的时间考验,绝不能掉以轻心!”此为众医生之共识。

“托诸位的福,谢诸位的关照,相信这个孩子会长大成人的!”爷爷持祝福语气道。

但愿

妈妈送我到人间后,妈妈的身体更加虚脱无力,数日不省人事,需人昼夜照看侍后,至半年后,方才自立行动。

妈妈因病无乳喂我,村里哺乳期的妈妈们争相前来施赐,致我出生即食全村哺乳期的母乳,其中不少是从自家孩子嘴里省下来的!

爷爷知道后说:“我家孩子是孩子,人家孩子也是孩子,决不能因我家孩子去亏他人家的孩子!”故要奶奶把好这一关,决不能与其他孩子争嘴,此时,刘希美大爷和大娘来我家,言其闺女(下称:姐姐)已近周岁,大娘乳汁仍充足有余,并且姐姐已不满足于以乳为主,常喜粗饭,故要求承担喂养我的责任。

“小锅这孩子就应该交给我们,”大娘大爷不容争辩的对爷爷说道:“您就放心吧!”

当时正值开展“减租减息,土地改革运动,”大爷和大娘都是积极分子,是依靠对象,每天开会学习,斗争地主分田地,分果实;还要生产劳动,其忙碌的程度可想而知!然,大娘一直坚持定时来家喂我,如此,大娘做了我的固定奶妈,在日后的一年多里,不管刮风下雨,农闲还是农忙,大娘总是按时来我家喂我。

 “小锅这孩子能存活下来,承蒙他大娘的尽心所顾,”爷爷经常这样告诫家人:“等小锅长大成人后,忘掉我们可以,但绝不可以忘记他大娘大爷的恩情,不能忘掉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所有人!”

鲁南春梦019

无私奉献为解放

政府首长并没忘

积劳成疾驾鹤去

政府赐棺助殡葬

*爷爷因身体不支而辞职

1945年底,爷爷因公事、私事操劳的事务太多,多年的胃病不但不见好转,并时常痛的不能自己,此时更加严重。

数年来,父亲不是跟随部队后勤运输,就是为地方政府或地方武装大队组织转移搬迁和运输物品,或建设物资的运输等,非常繁忙,十有八九在外,有时路过村头,也不得回家一看,根本无暇照顾家庭,但我和妈妈又需请医问药,需全天后伺候,爷爷虽本身患病,还兼职村务工作,顾了家误了公,顾了公误了家。

约从1945年许,我家就没有固定长期的派驻固定人员驻守,但,上级和地方因工作需要,经常会来我家找父亲转送信件或物资;有时因当时需要,也会派驻工作人员来此驻居仨月二十天的,时间不定,他们一旦完成任务后,即时撤走,路过打尖、补充给养等是经常的,有时一天接待一两批次,地方和武装组织都可能,前批刚走,后批又到,他们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任务。虽前批撤走,其用房屋仍留置不作他用,留做下一批来人使用。

鉴于自己的身体和家庭实际状况及公务需要,爷爷决定辞去村公务和关闭商铺,以腾出时间照顾家庭和自己身体得以休养,腾出门市的房屋给驻点和村务办公之用。

爷爷的想法得到上级的理解和支持,但要找到合适的接任人。

爷爷观察着合适接任的人选,后来决定交给与其关系交好的长实(化名)接任,但,其提出要其妻外甥自天任村文书,爷爷反对,并对长实明示----自天道德败坏,行为不轨,胆大妄为,若用其执政,将害人害己!

长实对爷爷的嘱咐表示理解和支持。

1945年底,经爷爷与长实沟通协商,决定爷爷以仍然兼职村文书为前提,将村长职务移荐给了长实。

*辞去村事,关闭了商铺,接着爷爷又把族谱,涵《总谱》,也移交给本族曾祖父鼎立和诚垣爷爷接管。

*1946年初,爷爷病重卧床不起,已无力顾及村务,故而村务全由长实主持做主,其即委任妻侄自天接管了村文书一职。爷爷辞去村事、关闭了商铺、移交族谱管理,意为轻松,利于歇息休养,然,此时爷爷已病入皋肓,回春为时已晚,卧床不起。

不久,爷爷便枯木临风,油尽灯灭,成仙驾鹤西去!

自此,长实,自天便全面接掌村政权,有了直接接触上级领导的机会,他们利用此机会取得了上级的信任和支持,如此奠定和巩固了他们统治村务的地位。

爷爷病逝后,地方政府为表示哀悼和敬意,给付了安葬费,并在没收地主的财产中,挑了两口12花的柏木棺材送给爷爷和奶奶。(当时奶奶身体尚好)并且上级首长和爷爷、父亲的好友都来家吊唁。

由于政府赐棺,首长吊唁,爷爷的殡事非常隆重。

爷爷的坟墓就葬在土改刚分给我家的5亩土地上。

该地处陈朱尹与大朱尹村之间,爷爷的坟墓离我家约三百米,站在村口抬眼可见。

12花】称木材断面年轮图案叫花,12花,则是从棺材两头可以清楚看出此棺材为12棵木材制成,即两边站帮和上盖寿底四面各为三颗木材组成,3X4=12棵木材。

*安葬爷爷后,父亲仍然受上级调遣执行支前和地方政府及军队武装的各项运输任务,为济南、淮海战役等运送物资。

父亲在执行这些运输工作中,因备货和装卸需要时间,也时常借此机会回家作短时间逗留。

*土改政策深入人心   群众觉悟大提高

1946年,赣榆民众通过对“关于土地改革的相关政策和法规的宣传和学习,”广大的受剥削群众政治觉悟和斗争精神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他们勇敢的站起来,揭发剥削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的同时,也毫无顾忌的检举揭发欺压百姓的地痞恶霸。

就大朱尹而言,全村民众公开评议拟定,请求人民政府对反动地主闫济(化名)和恶霸大个子(代号)实行镇压。

送走了爷爷后,长实即推翻了与爷爷约定不得容许自天担任“村文书”的约定,立即起用自天为村文书。

长实自天全面接管了村务后,他们随即将我家给上级派驻人员办公用的房屋挂牌做了“村公所,”不再接受下派驻点干部。

没了爷爷的监督和约束,长实和自天完全自由放纵了,连自元也被长实自天聘为村务军师,每天堂而皇之公开在村公所上班,为长实自天出谋划策。

*长实一家堂

长实任村长后,指认自天任文书兼会计,指认其子自实任民兵队长,自元虽没有公开职务,但世人皆知,其为军师。

所谓的村委员只是摆设,顺着留,逆者撤,此时的大朱尹成了长实的一家堂。

长实他们掌权后,正是土地改革高潮时期,没收地主的土地、家具、房屋、衣物、粮食、金钱等,该分的分了,该留的锁存仓库,有民兵昼夜看护飞不了。

没收来的地主财富转变成了长实自天他们的财产,他们尽情的挥霍,愿意送谁就送谁,高兴给谁就给谁,故而,为其抬轿者逐渐多了,同时,对其行为表示不满和反抗的势力也逐渐铸成。

压抑已久的反对势力终于爆发,他们公开提出要求长实他们公开账务,此要求对长实自天他们来说,不压于刺刀扎胸般的恐惧,他们立即一手撒钱拉拢瓦解对抗的势力,一边利用手中的权力对反抗者“拉打”并用,送利封官拉拢部分,借势打击部分,他们采用拔高“成分”的手法,将我村十余户已经划定为“中农”成分的户,全部拔高划为“富农。”

自天丧心病狂到极点,竟敢连我家也不放过,把我家成分也拔高划为“富农!”

为此,这些被拔高了成分户和对长实等有意见的人,他们趁父亲回家,向父亲告状,请求父亲向上级反映,请求上级派人进村核查没收地主财产的分配不公,和丢失了一代子没收地主的银元约20斤许的事件!

鲁南春梦020

土改政策早入心

民众对此心不惊

面对果实分不公

民众勇敢鸣不平

投机分子耍心机

贪占果实饱自己

投机分子胆子大

枪毙善人保恶霸

*民众依法以事实与长实等争辩

关于土地改革的相关法律政策早从1942年便开始宣传普及,到1946年时,群众对“土地改革”的法律政策早已深入人心了,他们熟知土地改革是什么情形,故而,群众对长实自天他们对“果实”的使用与分配不公正,不公开敢于正面指出和提出质疑,长实自天他们对群众有理有据的指责和质疑无以反驳,则采取阳奉阴违的手法应对之。

关于群众公议要求枪毙反动地主闫济(化名)没有争议,但长实他们对群众拟请枪毙恶霸大个子上却产生了针锋相对的分歧,而长实自天则主张枪毙地主刘远(化名)而保留恶霸大个子!

长实、自天之坚持主张枪毙地主刘远而保留恶霸大个子的原因十分清楚,因为刘远医术高超,若他刘远活着,必定还继续从医,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自元正等着接刘远的医务事业,若不除掉刘远,他自元就无以从医,为给自元开辟留置从医路,必需除掉刘远!

再,自天母子的衣食及自天的学资等等,皆来自恶霸大个子的供给,恶霸大个子是自天母子的恩人,自天保护恶霸是自然的。

已经觉悟了的群众为保住刘远,他们在村民大会上公开与长实自天他们数次争辩,并直接揭露长实自天他们的目的和用意,最终,长实和自天只有隐藏了他们的本意,公开表示接受民意 ,承诺将按民众公议决定保留刘远,镇压恶霸大个子。

*古有狸猫换太子,今有杀善保恶魔

土地改革运动中,镇压罪大恶极的反动地主和恶霸是一个重要的环节,凡搞土地改革的村庄皆如此,无一例外。

在执行镇压前数日,就已经对所有的地主男女和被拟定为恶霸的人犯实施了集体关押,等待报上级审核批准处理。

经多日的民意讨论和筹备,终于决定了执行枪决的日子 。

是日清晨,去县政府送审《文书》的人早早上路去了县城。

在家的村干部落实执行枪决的民兵人选、后备人选;检查民兵枪支和子弹;安排筹备为执行枪决的民兵壮胆酒、枪决完成后的镇神宴、及被执行枪决

人犯的上路饭等;

察看被执行枪决人犯的状态等。

选择和勘察执行枪决地址。(乱葬岗)

中午时分,负责保卫的民兵即开赴执行枪决地执行保卫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核准《文书》到来,即可执行。

午后,被关押的地主、恶霸等集体吃过上路饭后,被押赴刑场----乱葬岗,由执勤民兵看护等待审核《文书》到来。

胆大的群众都集聚到“乱葬岗”看热闹,他们都不时地瞭望着通向县城的路,期盼着送审《文书》的人快快到来。

人们从未时等到申时,再从申时等到酉时,终于等来了县政府的《核准文书。》

群众都焦急地看着手捧政府审批的《核准文书》的村文书自天,等待他宣读《核准文书。》

核准,对反动地主闫济、刘远执行枪决立即执行!”村文书自天宣读道。

“啊?!”群众立即炸锅:“不是说好枪毙恶霸XXX吗?怎么又换成刘远了?!”

“这肯定是你们捣的鬼!”群众齐喊道:“你们枪毙刘远替下恶霸,你就是为了报恶霸大个子的恩,除掉刘远就是为了给自元留个从医路!”

霎时,群情激动,秩序混乱,嘶喊叫骂声一遍。

“我报的是枪毙恶霸大个子不错,”自天争辩道:“现在政府核准枪毙刘远与我何关,我只有执行的权利,你们反对就找政府去吧,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胡闹,就拿你们作为破坏土地改革论处!”

如此如此群众眼看着长实自天打着所谓“政府审核”的旗号,制造了一宗“以善替恶”的冤案!

刘远就如此去了西天

* 冤鬼上天虽不接----不抵造冤心如铁

执行令一下,反动地主闫济应声倒下,再无抬头。

而枪响后的刘远却仍直直未倒!

经查验,只是头皮擦破一条线!

“换后备执行!”自天命令

“呯”的又一声,刘远倒下!

经查验,仅耳朵被打了个豁!

“三枪不死,免罪放生!”群众齐呼。

“三枪不死就放生!”自天重复喊道。

自天再次下令道:“换人继续执行!”

三次枪响!

经查验,命中要害!

撤兵。

参加执行枪决的所有人员全部赴“镇神宴去了。”

午夜时分,宴席结束,长实自天带领民兵去刑场察看情况,到达现场一看,刘远尸体没了!经灯光照耀观察,随血迹划痕寻至20米许,发现刘远仍未死,是自己爬到河堤沟的!

“三枪没死,”民兵们说道:“抬回去吧!”

“刺刀捅死!”自天咬牙下令道。

刘远含冤离去,群众激愤不平,结合长实自天为压制民意,使用拔高成分打压其认为对其有威胁的人,将全村10余户本已划为中农的户全部拔高划为富农;

有群众提出长实他们私分没收地主的金钱和果实;

有多批群众揭发自天他们猥亵女民兵,强睡了地主家的少妇少女;

群众虽数次上区县控告,但,终究没有得到明确处理。

被拔高成分的户终于1947年末大复查运动中得到纠正,统统恢复为“中农,”后来被称为“纠偏户。”

然而,虽查清刘远确是善替恶死,但考虑人死不得复生,故不再追究,如此刘远便成了永远的屈死鬼!

关于刘远之冤,文革前一直在民众中传说,

*千家灯火对天唱 , 万家炊烟向天舞

*1947年夏末,大复查运动后,长实被革职下台,刘成坤接任村长。

*刘成坤接任村长后,随即让出被当做村公所的房子,仍然给政府下派工作人员使用。

*自天却隐瞒历史,靠关系及凭出身贫农而进政府做了秘书。

*在自天利用手中权利的运作下,把政府没收地主开设药店的所有设备,医药厨柜、草药加工器具、医药量器、柜台桌椅挂钟等全部无偿的送给了自元,扶持自元名正言顺当上了医生。

*前古传唱《狸猫换太子,》不知今朝善人替了恶魔死。

*自实为逃避参军和支前,辞掉民兵队长职务,刘希能接任大朱尹民兵队长职务。

*三舅从军

1947年大参军期间,征兵首长在我家见在我家生活的三舅聪明伶俐,便与父亲和妈妈商量,意欲特招十二三岁的三舅入伍,给首长作贴身勤务员?

经妈妈和父亲做三舅的工作,三舅服从,随之应征入伍,一直跟随首长南征北战,历经战斗无数,数次立功受奖,后又参加抗美援朝,回国后,则随军编入军事建设大军,去了祖国西南方,效力国防建设事业,21世纪初病逝于四川。

三舅从军期间,有大部分时间做刘伯承元帅的勤务兵,故对刘伯承元帅有着深厚的敬意和感情,三舅为了牢记刘伯承元帅,三舅给妹妹取名刘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