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天人致敬愿
【原文】
‘设我得佛,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诸天人民,闻我名字,五体投地[1],稽首作礼,欢喜信乐,修菩萨行,诸天世人,莫不致敬。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章旨】
一切放下,反观自性。如此修行,即得成佛。
【译文】
‘我成佛时,十方世界,无量天人,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欢喜信乐,一心回向,诸天世人,悉皆恭敬。若不如是,则非正觉。’
【释义】
万法尽在心中,诸佛不离一心。法藏比丘,只是诸人心中的法藏比丘。诸佛世界,只是诸人心中的诸佛世界。诸天人民,只是诸人心中的诸天人民。
法藏比丘不是别人,只是诸人的始觉。所谓始觉,即是开始觉悟,誓愿回归本觉。
无量寿佛不是别人,只是诸人的本觉。所谓本觉,就是本来觉照,不因修成,不因废坏,本觉妙体,本来如是。
始觉归向本觉,是名菩萨行。始觉融入本觉,是名菩萨成佛。法藏比丘,表因地菩萨。一切因地菩萨,皆是法藏比丘。无量寿佛,表果地诸佛。一切果地诸佛,皆是无量寿。
“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前已释过。十方,即是这个圆觉十方的觉性妙体。“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即是这个圆觉十方的觉性妙体中的形形色色。“诸天人民”,即是连带着形形色色的自性众生。
“诸天人民,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就是借助于“持名念佛,心念耳闻”这个方便法门,则一切自性众生,悉得解脱业障,悉得融入本觉。
经中所说的“五体投地”,不是指四大色身匍匐在地,而是在我们的心上,一切放下,莫再执着。经中所说的“稽首作礼”,不是指四大色身合掌顶礼,而是在我们的心上,恭敬供养,随顺本觉。
“诸天人民,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这句经文所说的事,不是我们心外的事,而是我们心中的事。往生了净土的人,或曰回归了自性的人,他立足于自性妙体,他生活在自性净土,然而,他的许许多多的习气,却不能一时消尽,故常自觉照,消融习气。在本觉光明的照耀下,这许许多多的事物所连带着的许许多多的自性众生,或曰诸天人民,方能获得究竟解脱。经云:“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2]这个“理”,就是“本觉妙体”。这个“事”,就是自性众生,就是诸天人民。沩山禅师云:“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3]我们觉悟自心之后,我们心中的每一事,依然还连带着我们的许多习气。这许多的习气,就是我们的自性众生,就是我们的诸天人民。“诸天人民,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这句经文,切不可作奇特玄妙之想,以为物理虚空中,有无量无数的生命个体,浩浩荡荡,咸来“五体投地,稽首作礼”。若作这样的奇特玄妙之想,即是颠倒妄想。彼佛国中,无有其事。
问:既然礼拜是皈依自性,那么,还要面对佛像而礼拜吗?
答曰:《论语》有云:“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一个人的礼拜行为,若无精神生命的真诚地参与,那么,他的礼拜,也就只是肢体上的一系列动作,而无心性修养的实际意义。这样的礼拜,还不如不礼拜。
礼拜的态度,应该是“如神在”,而不应该是“真神在”。“如神在”,这是一个不立偶像的礼拜,这是一个无能无所的礼拜。既然是“如神在”,那就是一个无能无所的绝对恭敬。虽然不是对象化的“真神在”,但是,不可落在“神不在”里。若是落在“神不在”里,那么,礼拜的人就不会有一个恭敬的态度。礼拜所要达到的文化目的,就是要通过礼拜而升起一种“如神在”的恭敬态度。若是脱落了这个“如神在”的恭敬态度,以为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对象化的“神”,对象化的“佛”,那就是有能所的礼拜,那就是“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着相见佛,着相拜佛,则背道而驰。背道而驰,则不能达成返本还源、回归自性的文化目的。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如此礼拜,消除一切傲慢,拜出一切恭敬。如此礼拜,消除一切妄想,拜出一切清净。如此礼拜,功至极熟,根尘脱落。正于这时,若能一眼认出这个圆觉妙体,是名不动一步到彼岸。
闻佛名号,即是“持名念佛,心念耳闻”。五体投地,即是通体放下,一丝不挂。至心信乐,即是一肯肯定,不再疑惑。如是而行,是名菩萨行。如是而行,自性众生,悉得解脱,或曰如是而行,诸天人民,悉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