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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10月严复将朱明丽夫人及子女全家从上海接到北京居住,12月被特授为海军部一等参谋官。(《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一百九十三)
严孝潜
1910年10月
严复此时兼任度支部清理财政处谘议官,载泽正是他的上司,遂撰写了一篇有关开平矿案的说帖,呈送给载泽。严复在说帖中讲:“查开平矿案,自庚子以来纷纭轇轕,不独中外各持异说,既中国舆论亦复人殊。……章京于此案始末暨外人情形颇有所知,谨静气心平,捐除成见,而为钧座一平议之,伏惟垂鉴。……”在说帖的末尾,严复写道:“章京之意,此文行后,即使不得所欲,亦可为朝廷宣布正当意旨之资,于此案必大有裨益。……今开平矿产自辛丑至今为时已历十年,故即目下未能收回,亦应由国家以正式交涉与之理论,庶该矿不致永沦,而为后日徐图之地。是否有当,谨详具说帖,呈候钧裁,伏維垂察。严复谨具” (《严复集》补编第101页)
所以,从
在本年,严复家庭生活中的另一件大事,是严复在本年10月将
1910年11月
严复旋即写信给载泽:“获读本月初四日上谕,知奉钦派为纂拟宪法大臣,不覚以手加额,为天下庆。……”在信中,严复建议纂拟宪法时应特别注意人选,避免因袭宪政编查馆的弊端。他认为,首先应该明确的是,不能完全聘请旧学人士,新学人士中也应选聘那些“知法制本原,能为国家计虑深远者”。在新学人士中,即使专攻法典的欧美游学学生也不会全部令人满意,对任用“东学小生”(指留日学生)尤其应该慎重。严复在信中还向载泽特别推荐了夏曾佑,说他“天资敏锐,迏识通时,博稽载籍,能言数千年治乱盛衰之故,……章京深惜其才,特为一及。” (《严复集》第三册第595页)
在这以后不久,严复有与学部书,写信给“中堂、尚书、待郎诸位大人”。
严复在与学部书中提出“今者我国议立宪矣,立宪者,议法之权公诸庶者也。……”对推广教育事业发表自已的看法,认为:“国民教育,其事众矣、顾断未有普浅单简之不图,而遽责其高深完全之能事者。……”为此,“谨会合同志,恭议推广教育若干条,大抵皆切实易行,而行之必有其效者,以备采择。”书未又“另添一条:推广私塾改良会,以开风气。” (《严复集》第三册第592页)
1910年11月间,严复打听到外务部游美学务处经费此较充裕,以自已对予备游学尚有经验,遂向主管大臣那桐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兼职该处的副职,以增加一份薪水。
严复在信中讲:“……比者伏暑南旋,顷已销假,更拟携家日下,长托帡幪。惟是长安珠桂,钧座所知。而复年垂耳顺之人,又不能过自谿刻。前日在都,南北洋皆有津贴,尚可支持,迩来裁核经费,均已截撤,仅剩学部薪给,举家三十余口,遂有捉襟见肘之忧。伏念平生固耻干禄,第今年老,而中堂主持钧柄,有作养天下人材之心,用敢披露情怀,仰求煦援。查目下中央各部院,在在有人满之虞,窃愚无从位置。惟闻大部所辖游美学务处,经费尚为充裕,复自顾生平所知,于预备游学尚有经捡,若蒙中堂钧培,于周丞而外,更置协理提调之属,当不至覆悚贻饥。但使无拟月增三四百金之入,则辇毂之下可以久居。…… ” (《严复集》第三册第598页)
严复除了给那桐写信外,与此同时严复还写信给贝勒毓朗,求他在奕劻和那桐面前,推荐自已任游美学务处副职。严复在信中自称“伏念平生僿褊,耻于干禄”,如果不是经济压力过大,严复是不会为几百元薪水如此求人的。
严复在给毓朗的信中讲:“七、八月晦朔之交,已到学部销假,所未投剌晋谒者,知政务宣劳,未敢造次耳。近更拟移家日下,长托帡幪。惟是长安珠桂,而年垂耳顺之人,又不能过于谿刻。前在京,南北洋皆有津贴,略足敷衍,比者因计部裁减一切经费,皆已坐撤,仅剩学部月三百金,一家三十余口,遂有纳屦决踵之忧。伏念平生僿褊,耻于干禄,顾予殿下向蒙推诚之知,若夫自外,岂足言智?用敢披露情实,上乞煦援。目下京师部院处处皆有人满之忧,无复堪容位置。唯闻外务部游美留学公所,经派丞参行走周自齐主持,但其中尚可置副,而该所经费尚复充裕。无似自审所知,于游学一事,尚有经验,若蒙荐引,不至素餐。但此事大分系外部主持,欲乞齿芬于柜暇,向庆邸、那桐代为缓颊,但使无似蒙大惠得增三四百金之月入,则辇毂之下从此可以久居。……” (《严复集》第三册第596页)
严复在家眷迁来北京后,因要负担全家三十余口人的生活,经济压力颇重,遂写信给毓朗和那桐,谋求外务部游美学务处副职, 但最终求任游美学务处副职一亊,并未如愿,严复非常的失望。
严复时任名词馆总篡,严复之所以同意受聘名词馆总篡,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挣一份薪水,以养家活口。他自已也曾坦率承认,受聘名词馆“不过为些钱文”。当时严复任名词馆总篡的月薪是200两京平足银,加上学部丞参上行走一职月薪100两,共有300两。此外,在1908年8月起严复的北洋顾问月薪300两,还另有夫马弗200两,共500两,到1909年10月被减去200两,只剩300两,到1910年3月则全部截止。只剩下南洋干薪还有100两。严复在
1910年12月
在严复被特授为海军部一等参谋官以后,在本年底或1911年,英国马克沁船炮厂代表干事员窦纳逊,给严复送来“英文说帖”一件,托严复为之转呈海军大臣载洵。
严复将该“英文说帖”翻译以后,以“一等参谋官”的身份,给载洵写了一个报告《上海军大臣洵贝勒》,并将“英文说帖”原件和严复的翻译稿,一并寄给了载洵。
严复在报告中写道:“王爷钧座:敬启者,兹有英人窦纳逊,系英国马克沁船炮厂代表干事员,呈来英文说帖一件,托为转呈钧座。查该洋员之意,以谓我国重整海军,非于本国沿海地方有相宜厂坞,则于平时临事皆足贻误戎机。今旅顺既被永租,马江又嫌陈旧,其余粤东,江南所有,皆非完全建设。虽象山为奏设军港,而擘画经营,计日期成,需款藄巨,欲收急效,殆非吾国今日财政之所堪,故说帖以谓莫若由部奏准该公司具本,于吾国通商口岸,择设最新式船坞,军商并用,修造两宜,则此厂坞势足自立。除担保外,不累度支,逮资本由厂自行还清之日,此项巨工即为吾国国家所有。章京详加研究,窃以为此项建设,若订约得宜,预防流弊,其中所议尚属可采,其与象山建设原可并行不悖。兹谨将说帖照译,汉文双方,祇呈钧鉴,寅候荃裁,不胜俯伏待命之至。即叩 福安 惟照不备 一等参谋官严复谨上” (《严复集》第三册第598页)
这个“英文说帖”恰似现在的外资企业拟在中国投资建设独资企业的“项目建议书”。英国马克沁船炮厂想在中国的通商口岸,独资建设一个最新式船坞,军商并用,修理和建造两宜,在投资的资本由船坞自行还清后,该船坞即归中国国家所有。严复在对该说帖详加研究后,认为此项建设,若订约得宜,预防流弊,其中所议尚属可采。遂将说帖翻译为中文,连同英文说帖衹呈给载洵,并寅候荃裁,不胜俯伏待命之至。对该项目表示了极大的关注,甚至还俯伏待命。至於载洵,甚至海军部对该报告的态度如何,目前尚不清楚。但事隔没有几个月,就爆发了辛亥革命,该项目似乎没有下落。
严玷,是严复的最小的儿子,严复担憂娇生惯养会纵容了他,故就替他取名为“玷”,原意是要他想起这个命名的由来,更好地约束自已。后来严玷为自已又立了二个别号,其中一个叫“无玷”,表达了父亲对自已取名“玷”的不满。严玷的聪明和毅力,在兄弟姐妹中是突出的,幼时在家中和哥哥、姐姐一齐就读于塾师金子善, 1918年严复为三子琥婚事回闽时,他才9岁,就曾给严复写过信,严复回信说他“字迹清楚,可喜”,并嘱咐他说“母亲寂寞,吾儿须知承欢听话,莫作吵也”。又有一信说他“文字清楚少疵,极用为慰”又嘱咐他说“先生年底回南,汝能自温习书本,或学字最佳,不然亦莫作吵,千万千万!”。
1920年秋严复再度回闽养病,1921年春,塾师金子善因病无法教书,遂回桐城养病,在本年夏初病逝。严复在
严复在1921年病逝后,在北京寓所所留文稿、书信、论文、日记、诗词、译文都装在一个木箱里,《天演论》手稿也在其中,最初是由
严复逝世后,严玷到天津读书,对数理学科非常爱好。在天津南开高中毕业后自费赴比利时入鲁文大学学习土木工程。严玷因学业优秀曾获得比利时皇家奖金。毕业后又赴荷兰,专攻水们利工程。在抗战期中他回国,因找不到合适工作,没有出路,在母亲
后来,严复四子严璿打听到这个木箱的下落,曾到南洋寻找,但未有结果。1949年解放后,严玷友人将所保存的严复文稿的木箱,交送给我国驻印尼大使馆,大使馆又将其送回国内,分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革命博物馆。这些文稿约有二十篇论文、三十首诗词,一百余封书信以及《政治讲义》残稿,有《天演论》的翻译原稿(并有自已的批注)和一些翻译未完的残稿。此外,还有1908年至1920年的日记(但中间缺了三年),和十来种书的评注。
1910年这一年,严复原拟要办葬事,将母亲和王夫人棺木下葬,入土为安。严复在
1910年间
1910年至1911年间,有一个姓王的执事,给严复写了一封信,请严复列名“膺斯社”作为发起人,严复写信予以谢绝。言明他自到北京以来,有一些如教育、法政、讲习等会,或邀请发起,或责以主持,然终以身羁政界,道不两隆,一切谢绝。
严复在信中讲:“惟所云欲仆列名,以膺斯社发起,则敬谢不敏,碍难曲从。仆自入都以还,每蒙时流不弃,如教育、法政、讲习等会,或邀请发起,或责以主持,然终以身羁政界,道不两隆,一切谢绝。既拒于彼,则不能复诺于此,理势甚明,足下晓人,必能相谅。” (《严复集》第三册第599页)
1910年,严复完成《国民必读》的修订。
1910年,严复撰写发表的文章有:
《涵芬楼古今文钞》序(《严复集》第二册第2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