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琐记（13）：泸州·铲铲排骨

2016年7月16日。

在仙女山镇游客中心美食城午饭后，就径往泸州而去。

去泸州也是临时决定。原来是准备直接去自贡的。只是后来蜀南竹海进入了计划之中，到泸州住上一晚才成为必要。

一进入泸州市，就感觉到这是一座拥挤的城市。街道不宽，到处挤满着公共汽车、小轿车、摩托车、三轮车以及行色匆匆的行人。已是下午六点来钟，太阳还明晃晃挂在天际，空气中弥漫着闷热而潮湿的气味。我本来是将泸州想象成长江边上一座清新纯净充满活力的城市的，这是泸州老窖给我印象。

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吃饭，我们来到江边。一座叫做“蜀南人家”的酒楼，门口停满汽车，应该是一家不错的餐馆。才走到门口，顿觉一股混杂着酒臭和菜香的气味袭来，大厅里，隔间里，似乎都坐满了人。呜哩哇啦，人声鼎沸。这是吃饭的场所，是四川人宣泄生活情怀的场所。我对四川人那种对生活的无限热情以及肆意宣泄这种热情的旷达不羁一直怀有敬意。

一个胖家伙走过来招呼我们。穿着暗花的衣服，扭着屁股，舞弄着兰花指，头顶是一簇时髦的长发。那声音有点女里女气的，可定睛一看却是个男的。打了个招呼，那家伙就伸手来拉我的手，意思是将我们引导到一个隔间。我一接触到他油兮兮，肥嘟嘟的手，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收回。落座后，我决定要一小瓶泸州老窖，用来压压惊。

应该是一家颇有特色的饭馆。客人很多，还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吃饭的，喝酒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话。划拳的，吹牛的，吆三喝四，声嘶力竭。服务员只顾将客人引导到座位上，点了菜就不管了。客人要什么就写什么，也不推荐，也不倒水，一副店大欺客的派头。实在是生意太好，服务员太累太忙，顾不过来。

我们点的主菜叫做“铲铲排骨”，就是一副排骨架子，用一个铲子做盛器。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图片就显眼地贴在墙上。饭店出于招徕的目的，往往会将图片拍得豪放一些，美观一些，同时又要声明，图片与实物不一致，以食物为主。这家店的铲铲排骨，绝对实物与图片一致，甚至，实物比图片还要豪迈，还要震撼。这样说似乎有些夸张，但这个菜本身就很夸张。那排骨应该是先煮过又炸过的，所以才有又趴又脆的感觉；整整有六根排骨，我们每人能够分到两根；一般的盘子很难盛下这巨型的排骨架子，所以才使用了一副铲子。那应该是工地上铲土，或者锅炉房铲煤的铲子。也许只有四川人才会这样夸张而豪迈地用铲土或铲煤的铲子来盛菜。单有排骨显然不能构成美味，其附带的配菜才使味道变得丰富而深厚。炸土豆条，炒辣椒和洋葱，以及其他缭乱了眼睛的材料，使铲铲排骨呈现出多姿多彩的美味。

其实还点了几个四川特色的小菜的，似乎也是地道的四川口味。不过，对那几个菜的记忆都被铲铲排骨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