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云家庭艺术展絮花（之一）
作者：张瑞生
作者：张瑞生四月二十二号，冯山云家庭文化艺术展如期在延安举办。其实对于他和儿子及孙子的作品，我早已看过不知多少遍。这次专程从西安到延安，一则是给他增加点人数，但不会增加人气。原因是自己不过是他的普通朋友和老乡，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当然我还多少做了一点贡献。我三个同学张仁忠、薛延成、刘世成知道后，和我一起去参观。二则是想借此机会，和一些朋友会会面。果然，来宾中有不少是熟悉的老乡和朋友。其中有知名人士曹谷溪、高尚斌、厚夫等。他们的到来，为这次展览增添了不少光泽。
说到来宾，我见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一位老领导。我们握手后，我开口问道，你还认识我吗？他很大方地说，认识啊，你是广播局长。抛去个人感情因素，客观地说，这位领导无论是品德和能力，都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他现在已经是八十岁的人了，身体状况还很好。回忆当年他作为领导，我作为部属 ，其中的上下级关系还是有些问题的。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个人情感因素逐渐淡化。理性地看，三十年前，他成为一把手后，我的个人经历由他而产生巨大变化。作为领导，他听信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一些谗言，便无端怀疑我。我当时也不成熟，还企图保持封建知识分子的威武不能屈的虚幻精神，便拉开架势。我忘记了所有纪律中，最主要的一条，那就是服从。自然我结果不好，领导便成立一个新机构，叫做经济研究室。让我去那里担任主任。事实上这个单位无所事事，很大程度上带有惩罚性质。带着一种被贬谪的心情，自己自然与领导关系处于裂痕状态。于是谈起话来，免不了有时会唇枪舌剑。有几次谈话，我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比较有记忆的几次谈话罗列出来。其一是，我问领导说，你说我不懂经济，此话没过一礼拜，又让我搞理论研究，不是违背了理论来源于实践的原则了吗？领导的回答是，现在都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因此专门成立机构，你是个笔杆子，做这方面的研究，应该没有问题。随后我负气回答说，我是革命一块砖，东南西北任党搬。其二，这位领导还在担任二把手时，以为我和一把手不知有多深交往，便暗示要求相当于划清界限之类的意思。我因为最讨厌官场上趋势附炎，回答说，延川人就像一颗树，外来的领导像鸟一样飞来飞去，来到这棵树上，免不了要垒窝，甚至拉屎拉尿。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在位时高呼万岁，下台后打翻在地。其三，因为有人不断向领导反映我说他的坏话。之前我向其解释其中的原因。那就是给他开车的司机因为和我的一个亲戚解除婚约便迁怒于我。告状不到坏话少，身边人不断在他耳边传播我的坏话，加上他和一把手闹矛盾后，有取而代之，于是他便经常无端求证我的问题。如果是刑事犯罪或贪污盗窃，那还好说，关键是这些所谓的政治性问题，可大可小，更不需要调查研究便可加你打入另册，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一次有人编了段子（内容不便透漏），于是有些人硬是说是我编造的。事实求是讲，时至今日，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但那确实不是我干的。可是这个关乎领导形象品德的段子。人家绝对不会放过的。领导找我针对时，我也是火冒三丈回答说，以后你听到我干了什么坏事，说了什么坏话，再不要针对了，就按是我干的去处理。领导当时也感到错愕。因为一般情况下，下级一定会极力辩解。他问这是为什么，我说，一个新的东西害怕烂了，而烂的东西就不怕碎了。就这样，在我人生的黄金年龄段，便逐步走下衰退。当然，这个工作由许多好处，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但每天无所事事，甚至经常不去上班。后来当我离开后，这个单位也就寿终正寝。因为当时在延安地区，只有我县有这个单位。
这位领导今天在这种场合见面，双方谁也没有尴尬，毕竟几十年过去了，大家都走向暮年。历史上曾经发生的许多恩怨，早已烟消云散。何况我们评价一个领导，不要以个人的是非恩怨出发，才会客观公正。这位领导颇有雄才大略，后来成为延安领导人，即使在现在，八十岁的人了，还在书法和诗词方面颇有造诣，很值得我们这些下级学习。后来在座谈会上，他还满怀对延川人民深情厚谊，讲述了自己执政时期，为文化事业所做的贡献。我相信他说的真心话，因为作为一把手，十个指头弹钢琴，对每项工作都是非常认真和重视的。尤其是在那个年代，领导干部一般不会以权谋私，自然会将全部心血投入到工作中去。否则上级领导也不会提拔他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说这些话，似乎与冯山云家庭文化艺术展活动，相去甚远。其实不然山云的作品主要亮点不是他有多么绝笔之作，而是处处洋溢着传统文化的精髓。他的一幅油画把烈日画成黑色的，大地块要燃起大火了，人们耷拉着脑袋。可是太阳终究是太阳，无论他给人们带来致命的暴晒，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万物生长靠太阳。同样在他的版画里，很多素材都是来源于当年集体化时代。无论我们今天的人以任何方式诋毁那个生产关系，但有一点谁也无法否认，这是我们的历史。否定它，会变成历史的虚无主义。凡是经历的东西，我们都要心平气和地传承总结。这也正像我和这位老领导一样，上下级关系使整个社会重要的关系。站在自身立场上都可能认为对方是错的。当你抛弃个人恩怨，若干年后，你不再有任何怨恨，即使争吵之类的不愉快回忆，都显得弥足珍贵。这才是真实的生活。老领导进入耄耋之年 ，我也没有了当年的血气方刚，大家都在不同的方式，慢慢地向这个世界告别。
冯山云的画作采用多种艺术形式 ，兼容并蓄，才使作品走向高端。同样人们之间的相互谅解和包容，才能使自己成熟起来。这大概就是山云的画展与现实人际关系的重要启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