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常说“底线”——其实最重要的底线应当是做人的底线:求真、务实、良知、公正!这能使人在波诡云谲浪涛汹涌之中产生强大的定力……
三叹姚文元
文/钟布
稍稍了解文革史的朋友必知姚文元其人,他是“四人帮”中之末将,也是这4人中唯一活着走出秦城监狱的;然2005年,斯人已去。一代文痞去了,可他在天之灵若有知,会庆幸其后继并不乏人。可是,不论对已去之姚文元还是其当下后继者,笔者都不能不发出一声叹息,不,是“三叹”。
一叹:文学青年才华了得,政治嗅觉愈练愈灵
一般人都知道,姚文元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助毛点燃文化革命熊熊大火,他自己也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至“上书房行走”受宠,成为“文革”风云人物“理论权威”之一。殊不知,姚能如此,也还有一个过程,而这过程则充分显示出姚的才华和愈来愈灵敏的“政治嗅觉”。回顾一下,感悟其中,对我们不无教训,而对姚的“后继者”或许亦有所“裨益”?近发现,姚文元的后继者似乎还是有一些的。
1、从胡风崇拜者一下转为批胡急先锋——灵敏的嗅觉,果断的转变
有稍熟悉历史者说,姚文元以1957年6月14日(反右前夕)发表《录以备考──读报偶感》,获得毛的青睐,对“反右运动”有功而起家——这固然不错,后表。但追本溯源,最能表现出姚之“嗅觉”的,还在此前。姚首先被张春桥看中并倾力“栽培”,而后才为毛所发现。
姚如何首先被“春桥同志”看重的?那是中共建政初期(1955年),毛兴起批胡风运动时,姚时年24岁,仅仅是上海市嵩芦区青年团宣传部一般干部。可以说,姚是靠棒打胡风——过去的师长、自己曾经的偶像——而走向政坛发迹的。
彼时,中国文艺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在文坛享有盛誉的胡风突然被定为“胡风反党集团”首要人物,且进而被批准逮捕,姚文元晕了,不啻晴天霹雳——因为胡风与其父姚蓬子是老友,文采飞扬,少年姚文元一直视胡风为师为长、心中偶像!姚一直在学习和研究胡风文艺思想,甚至在1954年底,一向有重视文化工作传统的泸湾区委宣传部决定,准备专门让地位并不高的姚文元为全区干部讲一次胡风文艺思想,足见姚在研究胡风方面的造诣非同一般。可如今,那场有关胡风的报告还没做,偶像却一下成了“反动”的了……很快,年纪虽轻但已经历几年这样那样“阶级斗争”政治运动的姚文元,已敏感地嗅出这样的味道:深挖胡风,最后必会挖到自己!他想到自己正准备着的那场关于胡风的报告,不禁脊背心发凉!怎么办?怎么办?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姚终下决心:立马转向!见风使舵,反戈一击!从胡风崇拜者立刻转型为批胡风急先锋。24岁小青年,嗅觉之灵敏,预感之准确,不得不令人叹服。
姚凭着对胡风格外了解,一夜之间,写出了似乎不同一般的“批判文章”,姚之文笔确实老道,向北京《文艺报》投稿,竟没人想到此文出自二十来岁小青年之手。其时批胡风“炮弹”正缺,姚的稿子被采用,一炮打响,开始“出名”了。姚在上海批判胡风大会上发言,因有一些独家材料和比较深入的视角,自然也不同反响,引起轰动。张春桥那时是《解放日报》社长兼总编,正愁上海批胡风不大推得动,见姚文元的发言,便开始有意地“栽培”他了。急于想站稳脚跟成名成家并向上爬的姚文元自然言听计从,顺杆子爬。张春桥请姚文元当《解放日报》的“文艺理论通讯员”,姚受宠若惊,唯唯诺诺。在《文汇报》、《解放日报》这样全国有影响的报纸上发表了多篇批胡风的重头文章,使姚一时名声大噪,“青年文艺理论家”、“文艺评论家”桂冠纷至沓来,俨然一颗新星冉冉升空。
匪夷所思的是,姚文元其父姚蓬子原为左翼文人、中共老党员,但解放前就有“叛党”行为(被捕后发表“脱党宣言”),现也被划为“胡风分子”!按中共惯例,姚文元必受株连——何况姚还曾是胡风的“粉丝”,差点还做了胡风文艺思想宣讲报告,必大祸临头。然而,皆因姚文元转型果断、迅速,反戈一击有力,落井下石毫不彷徨,张春桥已看重,经审查,竟也安全着落!此堪称奇迹!姚批胡风自然更加毫不留情。
姚的这番经历,不知对今日之效仿者是否有点“启发”?在波诡云谲的“阶级斗争”政治风浪接二连三的年月,像姚文元这样家庭问题、个人问题如此“岌岌乎殆哉”的人物,没有鹰犬般机敏嗅觉,别说升迁,能逃过一劫都实属不易啊!看来,在某种有“特色”的国度,在权大于法的国度,“政治文人”不论是自保还是谋功名,要锻炼鹰犬般“政治嗅觉”是相当重要的了。姚文元前车可鉴,堪称“榜样”!
2、灵敏嗅觉再显奇效,一篇短文获圣上赏识
有了“春桥同志”赏识、提携和面授秘籍,姚的“政治嗅觉”更加灵敏。尤其懂得了:写文艺评论文章,一定要注意政治动向,特别是要注意报刊上透露出的中央高层以至毛主席的政治意图,这才能……
1957年,毛一次次其诚可感地动员党外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号召党外人士“大鸣大放”,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姚以为毛的确要整风了,便“紧跟”之,也大胆“鸣放”了不少,若不是其敏锐嗅觉加上“春桥”高人指点,再次见风使舵,姚被戴上“右派”帽子是完全可能的,甚至是大右派!——因为他竟然撰文力挺王若望,赞扬刘宾雁的《在桥梁工地上》(此二人后来都被打成右派,其作品被批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大毒草“),姚不仅写了不少“鸣放”文章,而且,在一次鸣放座谈会上,他竟然在王若望发言后起身高喊:“我代表中国人民,支持王若望的发言!”……
但毛的一次寥寥数语的公开讲话和《人民日报》评论,使姚感到“鸣放”要“收”了,风向“转”了。加上张春桥此时将毛的党内部署悄悄暗示于姚,姚心有灵犀——而对高层如此出尔反尔,姚是不会顾及什么良知、正义感的,他考虑的只有两个字——“利益”!姚立刻又“转向”了,不仅不再“鸣放”,而且是到处嗅着,寻找着适合的目标和机会,与上峰以至高层领袖合上节拍。
机会终于来了。
以上三家报纸非同一家媒体,故在排版方式、使用字号等方面自然会有所差别。这样的情况在一般人看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在如鹰犬般到处嗅寻猎物的姚文元眼里就大不一样了,不同的编排样式竟然成了严重的“政治问题”。
姚文元摊开这三份报纸细心对照它们排版的不同样式,写出了《录以备考——读报偶感》千字短文,刊登在《文汇报》上。我们今天若再读这篇短小奇文,不得不佩服姚文元的文才,的确是“刀笔”师爷啊:通篇用的春秋笔法,举重若轻,和颜悦色,心平气和,但招招见血,上纲上线——是“不追究”的追究,“不判是非”的政治“判决”!仅以此而言,那倒是当下一些大小老少“姚文元、陈伯达”之流所不能比肩的。
这一回,姚文元真的看准了——这篇千字短文竟然被正关注各大报纸动向的毛看到,且大加赞赏,当即通知《人民日报》在第一版上加编者按予以转载,毛亲自操刀写出了《文汇报一个时间内的资产阶级方向》一文(发表时署名“本报编辑部”),开篇即是:“下面转载的这篇文章见于
1957年,毛曾两次在公开场合讲话中提到并表扬姚文元。这使姚文元心花怒放,身价也一下猛升,上海市委及周围的人都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了。
至于后来姚文元撰写《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北京市原副市长、明史专家吴晗因此而被迫害致死),助毛点燃文化大革命熊熊烈火——但是,如此直接向吴晗、彭德怀以及尚在任上的刘少奇这些当时“党和国家领导人”发难的大手笔,倒不能完全归结于姚的“政治嗅觉”了,而是毛早已记住了上海有这样一位“深知吾心”的文人、一根可以用来打人的“棍子”,便派江青亲赴上海面授机宜,为保密,姚曾“失踪”8个月,十易其稿,文章终获毛点头通过,发表出来,如炮弹一样引爆中华大地——文章发表后,
姚文元至此已功不可没,故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至“上书房行走”,受天子宠,任《红旗》杂志总编、主管意识形态,成为“文革”风云人物及“理论权威”之一,也成了“四人帮”或曰“上海帮”之一。
但是,政治嗅觉如此灵敏的姚文元,在1976年的大变局中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转变”而栽了呢?一个文人,为个人功名而“政治嗅觉”如鹰犬灵敏到如此地步,除了所谓的“政治”这条线,什么做人的底线、良知全然不顾,转向、转型如此果断迅速,攀附龙庭又如此不择手段而一路顺达,岂不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从姚文元结局来看,从历史证明了的“反右扩大化”和“文革”的荒谬来看,究竟可叹乎?抑或可悲、可笑乎?姚文元的《录以备考》是否也成为他自己昧着良心踩着他人尸骨攀附龙庭历史的“录以备考”? 后来者当会鉴之。
二叹:政治投机终究是投机,“戈培尔”终于押错宝
从1976年北京悼念总理、反四人帮的“四五”运动开始,文革的脓疮终于要通头了,积压已久的民怨民愤终于如火山喷发出来。王张江姚已感到有点岌岌乎殆哉。姚文元把持着中央级舆论管制体系,《人民日报》和送中央高层的“内参”必经姚审订,姚一如希特勒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玩弄起谎言造谣术,对《内参》根据需要刀砍斧削,断章取义,终使已耳不聪目不明受《内参》及有关“联络员”蒙蔽的毛一锤定音:将“四五”运动定性为“反革命事件”。
然就在《人民日报》发表相关报道后,姚文元却收到了这样两封匿名信——
1、姚文元被称为希特勒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据《北京日报》2007年载文披露(见文后链接):
《人民日报》一位负责人拆开一看,信封里装着的是4天前刚出版的《人民日报》,那天头版是《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一文。寄信人在这份报纸的刊头“人民”二字上赫然打了一个大黑叉,然后加上两个字:“造谣”。接着,寄信人在报纸空白处写了如下批注:“令人震惊!党报堕落了!成了一小撮法西斯野心家、阴谋家的传声筒……你们演的这场‘国会纵火案’实在不高明,一篇混淆视听的假报道就能骗得了人民群众吗?从今改为:法西斯党机关报。打倒野心家、阴谋家张、江、姚!!!”
此信被呈于姚手中,姚大惊失色!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看完后,迅速故作镇定,叮嘱道:此事除收信者、送信者和他自己知道,不得告诉其他任何人。姚把这封信锁在自家抽屉里,既没有报告已担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的华国锋,也没有把信交给江、张、王;毛当时健康状况已每况愈下,姚也未向毛透露丝毫。为何姚不将此事件交公安部立案查处?笔者以为,聪明的看官大概都可以推想个中缘由吧……
2、诡秘的告密信。约3个月后,毛病情加重,高层权力斗争愈加激烈而诡秘,被骂“戈培尔”的信还在姚心头忐忑着,姚又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此信是由新华社负责人亲自转交姚文元的。写信者竟然是新华社河南分社一记者,信封上赫然写着:“姚文元同志亲启”。信中转述了河南省委组织部一位负责同志对他讲述1976年初在北京养病期间,纪登奎的儿子告诉他的中央“斗争形势”,大意是:华国锋没有能力,新老派在争权,老派现在不开口,因为毛还活着,只要毛一死,他们是要大干的,他们已经秘密串联,做了准备,到时候立即宣布张春桥为叛徒,实行全国军管,必腥风血雨……写信的这位新华社记者还要求姚文元看过这封信后,把信转给毛主席。
新华分社记者写信,向姚文元转述省委某领导从北京高层“红二代”那里听来的话,并要求姚将此信转毛,何意?向四人帮和毛表忠心?希望四人帮和毛对老干部早点下手?现仅为推测了,更多档案尚待解密。
但是,如此重大“举报信”,姚文元看过之后,竟然还是把它“压”了下来,并不与外人道。何故?姚已经预感山雨欲来,似乎也预感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姚不是傻瓜。在1980年受审时,姚文元交待:“如果把这两封信交给江、张、王,他们必马上追究;而这两封信不是一般的信,必定与中央内部高层人物有关,追来追去,未必能查得清,反而会使我在中央内部树敌过多,处境不利”——为一己之利,姚文元这次“小九九”打得不错。是的,如此来信,尤其后一封,天知道是什么来头?未来形势会怎样?谁能料得准?而前一封以“戈培尔”斥骂姚,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拿出去也没什么光彩,形势如此诡谲,还是暂不理会、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为妙。以静制动,怎能说姚文元不高明!
从自保来说,至此,姚的嗅觉、决断都还是不错的。他令人一声叹息的一步棋,错在其后——
据姚交代:“过去毛主席一直是保护我的。毛主席逝世后,我就联想到毛主席说过‘四人帮’问题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我担心是会解决到自己头上了。所以,我也曾考虑过在毛泽东逝世后,与江青、张春桥、王洪文等人断绝帮派联系。”姚文元在
一贯善于投机的姚文元,此次押宝错误,岂不可叹?为何聪明反被聪明误?旁观者清:利令智昏耳!当一个人丢弃了求真、求实、良知、正义这一底线时,做出错误判断是并不意外的,尤其在重大的关键时刻。
三叹:至死“不改初衷”,灵魂永无安宁
武则天毁誉参半,死后立无字碑,那是地地道道的无字,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这倒也实实在在。据叶永烈考察,姚文元死后与其妻合葬一穴。但墓碑上只有姚妻之名而并无姚文元之名。碑后刻有一首词,从内容可以判定出自姚文元之手。叶永烈考查,这是姚文元专为妻子的墓碑而写。(姚文元服刑20年,出狱前一月,其妻金英病逝)。姚文元这首词,除表达对妻子的怀念,还表达了姚坚持“真理”“不改初衷”的冥顽。
墓碑是一块黑色大理石,正面刻着四个金色字:“真理真情”。背面刻着一首词《蝶恋花》:
“遥送忠魂回大地,真理真情,把我心涛寄;碑影悠悠日月里,此生永系长相忆。碧草沉沉水寂寂,漫漫辛酸,谁解其中意;不改初衷常历历,年年化作同心祭。”
——呜呼,“真情”可言,然“真理”何在?
从少年就尊胡风为师长,崇拜“粉丝”,一夜间便成为批胡风勇士,落井下石——孰“真”孰假?前几天还力挺“右派”王若望、刘宾雁,领袖口风一转,立马成为反右斗士,从王蒙、徐懋庸、流沙河、刘绍棠、徐中玉……一路棍子打过来,孰“真”孰假?海瑞本一清官,要发扬海瑞精神亦为伟大领袖提倡,一遇高层转向授意,立马挥舞刀笔置吴晗于死地,为彭德怀惨境雪上加霜,落井下石,间接为揪刘、邓、陶等一大批开国元勋制造理论依据,此为“真理”?对于断章取义、捏造罪名诬陷天安门四五运动是“反革命事件”,搞“戈培尔”式的谎言式报道和《内参》,蒙蔽毛做出错误决定,造成上百起冤案和人民群众人身伤害,连自己也承认“罪行严重,罪行严重”,请问“真理”何在?“真理”何在?……
此时倒不得不让人想起也是毛泽东说过的话:“至死不变、愿意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的人,肯定有的,那也无关大局”。看来,姚文元正是这样的人了。于大局倒是无碍,只是其灵魂将因此不得安宁——因为对于逝去之人,原本议论啥也没什么意思了,但如今面对“真理真情”,现今后人一倒不得不探寻一番:姚文元之“真理”究竟何在?这岂不又搅得沉渣泛起?吴晗等一大批冤魂岂能放过?如此以往,姚之灵魂何以安宁?——岂不可叹?
姚至死“不改初衷”,自欺欺人说“真理”,当真如此吗?倘真有重活一回的机会,难道他还会再为成就功名而做昧着良心到处打人的“姚棍子”以致终获20年徒刑?笔者认为他当不会再选择这样的人生。
现在常说“底线”——其实最重要的底线应当是做人的底线:求真、务实、良知、公正!这能使人在波诡云谲浪涛汹涌之中产生强大的定力。
说到姚文元的“初衷不改”,倒无法不让笔者想到另一位毛身边的“笔杆子”、曾经的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中共曾经的第四号人物)。听说陈伯达在受审时承认:我虽文人从政,但光凭我文革之始起草的《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在全国所产生的恶劣作用,判我死刑也够了。“我是一个犯了大罪的人,在‘文革’中,我愚蠢至极,负罪很多,‘文革’是一个疯狂的年代,那时候我是一个发疯的人。我的一生是一个悲剧,我是一个悲剧人物,希望人们从我的悲剧中汲取教训……”(《陈伯达传》)——如果说他还有为自己“辩护”之辞,至多也就是在他接到起诉书后发自内心的一句话:“如果毛主席还在,说一句话就好了。我不轻易流泪,今天我哭了,现在没有办法了。”这倒还真有点使人唏嘘,因为这是地道实情,大凡真实的,往往倒是可以打动人的。
姚文元翻完了自己人生一本书,到头来一切皆空,真乃“神马都是浮云”。借《阿房宫赋》的结句稍加改动做结吧:呜呼!倒姚者姚也,非他人也;族(“族”,应为“除”——柏杨树注)四人帮者四人帮也,亦非他人也。嗟乎,使姚不利令智昏,使做人之良知底线未泯,虽未可获一时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却可阖家安康而理得心安,颐养天年且学问文章传世而非“遗臭”;虽驾鹤西去亦可灵魂安宁,谁人能得而族灭之?姚氏不知自哀而后人哀之,后“姚文元”之属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此为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