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燃：工业设计可以走向产业化
文/ 潘国尧
他曾经获得过“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十大创新人物”、“中国民营经济十大风云人物”等无数荣誉；他的企业曾经接待了习近平、李克强、温家宝、李源潮等众多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考察和调研；他是公司董事长，同时又是中国工业设计协会副会长；他是A级纳税人，同时又曾经牵头制订过国家行业标准 …… 冼燃，一个有点文艺又极富创意的名字；冼燃，中国工业设计唯一主板上市公司——毅昌股份创始人，广东毅昌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工业设计产业教父级企业家。
人生每一步都由自己设计
冼燃祖籍广东南海，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他从小在北京长大。父亲是建筑设计专家，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冼燃从小就对画画、设计很感兴趣。
但是，长大成人的冼燃却没有按照父亲设定的轨迹一路走下去，1987年，冼燃考上深圳大学建筑设计专业后，他发现自己对工业设计更感兴趣，于是在大一期末，自己做主转到深圳大学工业设计专业。此举遭到父亲强烈的反对，“我们甚至为此差点断绝父子关系”，现在，自己也快到了父亲那个时候的年龄段，回忆起当初父子俩的冲突，冼燃则更多地站在了父亲的立场上考量，“我老爸当时已经是业内非常著名的建筑师了，他在行业内的地位有多高？这么说吧，建筑设计这一行，能当上高级建筑师是非常了不起的，而我父亲是负责评审高级建筑师的，在建筑设计圈里，他是全国顶级的专家。”冼燃说，父亲一直希望他也能学建筑设计，在填报高考志愿时，冼燃也确实随了父亲的意愿，“其实父亲的愿望也不是很高，就是如果学了建筑设计，不管是在校期间还是今后找工作，他都可以给我提供很大的帮助。”但是，在中国改革开放前哨阵地的深圳大学浸染半年后，工业设计的种子已经深埋进冼燃的心里，在对未来道路的选择上，他背叛了父亲。
也许骨子里就有挑战自己的冲动，深大工业设计专业1987届，实际上是这个专业的首届学生，当时，工业设计几乎无人关注，“我们这个班上总共也就4个学生。当时感觉压力很大，因为社会上对这个行业的前景都不怎么看好，有关工业设计院之类的研究机构也没有，我们毕业了能去哪儿工作？我们几个人都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但是，既然是自己的爱好和选择，冼燃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下去。
1991年大学毕业后，冼燃通过自我应聘，进到当时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的电子企业——康佳集团，但他并未像很多大学生一样被分配到科研部门，而是直接到工厂生产一线干活。繁重的体力劳动并未削弱他的意志，反而激发起他向工人学习、向流水线学习、向工业本质学习的热情，半年时间，他虚心向工人请教，跑遍各个厂房和车间，学习各种基本技能，熟悉生产一线的所有流程，从一个文弱的大学生，逐步成长为一个身体健壮、熟悉产线的熟手工人。工厂的大规模流水作业、严格的品质控制、有序的工艺和管理，让他深刻感受到来自工业的魅力，这促使冼燃暗下决心，朝着做一个优秀和全面的工业设计师的方向去努力。
此时的康佳中方高层一直听说香港合资方给出100万港币的年薪，聘请了一位来自日本松下的顶级工业设计师，这相当于年薪120万元人民币，在当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据说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港方完全拥有了技术与管理的主导权，为此每年中方的损失超过两个亿。痛定思痛，中方高层开始默默找寻自己的工业设计师，没想到在他们自己的工人队伍中，竟然有一位月薪仅480元的工业设计初哥。
冼燃，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调到了康佳技术中心，一开始就被赋予了其本人并不知情的历史使命，任务就是研制新一代康佳彩电。1992年初，绘图的工具只有铅笔和针管笔，在处理CRT球面电视这种复杂的三维形体时，显得捉襟见肘。但是凭着年轻人的冲动和长期积累的艺术素养，在一群同样充满激情的同事和工友的支持下，新一代“太空流线型”横空出世，并被冠以“彩霸”新名。一年里“彩霸”畅销全国，行业排名第一，迅速抢占了长期被日本人占领的中国彩电高端市场，那位松下顶级设计师也黯然离开了香港。冼燃，在他25岁时，就被被评为“深圳建设青年突击手”，正式掀开了他在工业设计领域真正的传奇。
1996年底，“彩霸”风暴已席卷中国，康佳从行业二十多位晋级为行业龙头，工业设计谱写了公司发展的壮丽篇章，此时年仅28岁的冼燃已功成名就，完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指挥一群手下工作，但此时的他，已经开始选择退出，开始找寻他自己人生规划中那更加广阔的舞台。
经过了创业阶段一番艰苦的折腾，1997年，冼燃终于创立了广州毅昌科技公司，开始为海尔、美的、长虹、TCL、海信等近三百多家国内外知名企业提供工业设计创新服务，从创业之初的300万元起步，一路高歌猛进，迅速成长为行业龙头企业。2010年6月1日，毅昌正式登陆深交所，成为中国第一家工业设计主板上市公司，公司市值达到57亿元，12年间价值激增1900倍。冼燃，也从早期的工业设计大师逐步成长为工业设计产业的领军企业家，他以工业设计为核心支撑，不仅实现了毅昌的高速发展，更演绎了助力中国工业集体转型升级的样板，一举打破了洋品牌长期主导中国市场的局面，为民族工业升级注入了强劲的动力。
需提升工业设计的江湖地位
在媒体高度发达的南方，冼燃已经被赋予了太多的文字光环，但是记者觉得，“他以推动中国工业设计发展为己任，积极推广工业设计理念”一句更靠谱。
在与记者的交谈中，冼燃也始终站在行业的高度看待工业设计问题，他认为，长期以来，中国的制造业是建立在比较完备的工业体系基础上的，目前高中低端产品的生产加工环节，都居于世界领先水平，无论是高铁、核电、家电、手机、装备制造等，中国制造的亮点纷呈，“目前欠缺的还是对工业设计的理解不够，官产学研各界对工业设计的支持力度不够。”冼燃认为，从工业制造的整个环节看，长期以来，我国比较注重的是科技研究层面的科学家，以及制造操作层面上的工程师。而国际先进企业如宝马公司，1973年生产的汽车就能卖到150万元人民币，到现在依然还是这个价。但是国产的红旗轿车，到现在每辆只能卖到15万元人民币，只及人家的十分之一，“我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就是科技过度挂帅”，这种观念一直深深扎根于我国企业家的脑海中，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观念作用下，汽车界普遍认为：谁会做发动机，谁就是老大，谁就是这个公司的灵魂，长期实行的是总工程师负责制。而在西方国家产品开发管理体系中，实施的是设计总监负责制，从外观、内饰到各种零配件的整合，所有的工程和研发都紧密围绕在工业设计需求来展开，以用户体验作为设计导向。比如苹果公司，乔布斯直接统领的部门就是工业设计中心，是以艾维为核心的工业设计团队。工业设计师早已成为西方企业创新的中坚力量。
据此，冼燃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观点发出了疑问，“我查了美日德韩等国的相关资料，科技环节虽然也被这些国家重视，但是在各种要素中仅排在第八位，排在第一位的是企业家创新，第二位是政府（体制）创新，然后是金融创新、模式创新等”，冼燃认为中国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变的过程中，“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观点是正确的；但是当中国已经具备生产几乎全部的世界工业产品的能力时，一个尴尬的现象摆在了国人的面前：中国手表世界销售量第一，占世界的80%，但是销售额只占世界的10%；瑞士虽然只生产世界上3%的钟表，但销售额却占世界的40%。问题出在哪里?原来我们的手表均价是12欧元，而瑞士手表均价是1200欧元，高出100倍。
冼燃从商务部、海关总署调阅了很多资料，发现以服装、汽车、机电产品、化妆品等工业制品做对比，中国的产品出口均价只有西方国家的十分之一，我们习惯于通过压缩工人工资、降低治理污染费用等措施，压低下面一倍的天花板，却忽视了依靠工业设计的魅力，以文化和设计提升品牌和产品附加值，可以推高上面九倍的天花板。“我们习惯于在价格的红海中艰苦遨游，却对上面九倍空间的蓝天无动于衷，所以我就写成了这本《蓝天战略》!”冼燃指着他的新书自豪地说。
“不过我们也欣喜地看到，中国的工业设计师的地位在最近十年间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虽然还没到至高无上的程度，但比十多年前要好多了，设计部门也逐渐成为了企业里的核心部门，比如联想姚映佳领导的设计团队，华为、中兴等企业也都把工业设计当成企业发展核心中的核心。”
具体到毅昌科技，冼燃认为作为一个以工业设计为核心业务的创意企业，虽然现在正着力打通全产业链，但是不管公司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工业设计是来自我们骨子里的东西，就我本人来说，做工业设计，无论是最初的设计生涯，还是今天的管理生涯，我已做了二十八年，我目前这个企业团队的DNA也是以创新创意为主的团队，这也是毅昌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和保证。”冼燃说，虽然目前整个行业发展环境不是很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但是毅昌一定会在这个行业中继续拼搏下去的。“工业设计应该属于现代服务业，你做了这一行，就老老实实地好好做。实际上中国制造业目前的一线品牌，从设计到产品的提供，我们都在参与服务。比如奇瑞汽车，我们可能参与其中一部分产品的服务，比如仪表板，从设计、结构、模具到最后产品成型，毅昌参与了仪表板总成的全套开发服务，我们目前已经具备这种从工业设计到产品成型的能力。”冼燃说。
“DMS”模式引领工业设计产业化
回顾自己艰难的创业历程，冼燃感慨万千，他对记者说：中国工业经济的发展一直是以制造环节为中心，对工业设计环节的关注度一直不足。“同时，这个行业面临着大量仿造、抄袭等侵犯知识产权的恶劣行径。要想在工业设计领域取得突破，必须创新商业模式来规避这种现象。”
那么毅昌科技又是如何实现这种创新的呢？他们开创出了独具特色的DMS（Design & Manufacture Services）创新产业模式，就是以工业设计为先导，将包括设计、模具、结构、注塑、喷涂、钣金等环节在内的完整产业链条打通，形成了设计与制造相结合的服务模式，为客户提供优秀的工业设计方案和优质的工业设计产品。
“我们一开始做出了很好的产品效果图，做出了很好的模型，当我们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些企业进行评估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把你的设计给买下来，而是认为你的设计还是有亮点的，相当多的企业家会指示企业自己的设计部门直接进行模仿和抄袭，把我们核心的东西直接弄走了。”据冼燃介绍，即便是一些国内很著名的企业，在与专业设计公司进行合作时，也都存在这种现象。按照冼燃的规划，毅昌就是要打造这样一种创新模式，就是既要使自己设计的工业产品品质达到一定高度，又不希望别人把自己最有价值的设计成果轻易地“转走”，“于是我们只能把公司定位为打通工业设计的全产业链，从一定程度上说，我们的DMS模式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冼燃说。
从2002年开始，毅昌科技就全面进行转型，目的就是要把整个产业链条打通。以冼燃的想法，既然我们无法控制产业链的下游，那还不如把自己的设计成果直接进入工业生产和销售服务环节，“我们的定位还是很高的，我们不仅仅专门进行工业设计，还要把它做成产品，做成中国甚至全球一流的产品，让国内外的消费者都认可毅昌的产品，认可中国造的高品质，认可中国工业产品的一流设计水平，这才能体现中国工业设计真正的实力。”能够如此确立企业的发展方向，并能够将想法变成现实，也就是冼燃这位对工业设计领域有着极高领悟和实践经历的企业家才做得出来。
冼燃将自主创新思想充分运用到工业设计研发服务领域，媒体据此认为这是毅昌科技为“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做出的重要贡献，冼燃也因此成为中国工业设计领域的杰出代表，成为中国工业设计产业化的先行者和排头兵。
工业设计师培养的毅昌模式
工业设计归属于创意产业，创意必须由人来解决，冼燃认为，从事创意工作的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抓住时代的脉搏，整合各方面的资源，把自己头脑里的东西变现成为产品。“工业设计的重心一在工业，二在设计，做到两者兼备，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工业设计师。”冼燃介绍说，中国高校每年工业设计专业毕业的学生大概有两万多人，从数量上看，好像是不少了，但是很多学生毕业后就转行了。“这是什么原因呢？我认为这是他们对工业设计的理解出了偏差，以为工业设计就是在办公室里画画效果图就可以了，实际工作中的情况与想象的不一样，就感到失望了。”冼燃说。
如何打造一支优秀的工业设计人才队伍，这是毅昌科技获得跨越式发展的秘笈之一。冼燃说，设计人才的成长必须跟公司的发展结合起来。毅昌科技1997年注册成立时只有300万元，刚够开一套模具，到2010年公司上市时，净资产已达15亿元人民币，连续十年，在中国工业设计同行中遥遥领先。“我们为什么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主要是我们一开始就对自己的战略有清醒的规划，同时，我们也对工业设计师的成长有自己的一套培养模式。”
冼燃说，中国公司培养工业设计师的方式远远没有日本、德国企业那么有耐心。国外著名企业为了培养一个工业设计师，会从名牌大学里去先发现苗子，然后让他在工厂的生产线上锻炼，目的是让其对工厂的环境、对整个工业产品的工艺和流程非常熟悉。之后才会让其做助理工业设计师，最后才能开始其工业设计的历程。这个过程需要5到10年，只有这样做，才能打造出工业设计师从内到外的素质。
其实冼燃自己就是循着这样的轨迹一路走来，因此他对一名合格工业设计师的成长是最有发言权的。“敢上新产品的企业，需要大量的新材料、新工艺等，企业还要有强大的技术研发能力，和资源整合的能力。所以一个好的工业设计师，必须对这些环节有充分的了解，才能开展有针对性的设计。”
冼燃进一步解释说，工业设计师是集成创新的领导者，要将文化、艺术、工艺、工程等综合因素，通过设计转变成一件独具魅力的创新产品，并被批量生产出来。“不是画一个效果图，做一个好的外壳那么简单。工业设计师必须要从内而外对产品有真正的认识，对其中的工业设计和产品形成过程非常理解。”据此，冼燃认为一些高校的工业设计师专业培养的不是工业设计师，而只是设计师，“他们的到来对工业的发展是一种打击，因为这些设计师设计出的产品，大都停留在纸面功夫上，中看不中用，甚至没法实现。有的设计师还会抱怨制造企业主，认为企业的生产过程出了问题，其实根源还是出在工业设计师身上，俗话说，打铁要自身硬，你的设计出了问题，肯定出不来令人满意的产品。”
为了改变这种现象，毅昌招募了各种各样的人才，既有管理领域的，也有工业设计领域的，这些人才都是全国各个行业中的佼佼者，“我们希望各种各样的人才能在毅昌的麾下发挥自己的才能。”冼燃介绍说，毅昌在构建人才队伍的过程中，以体系建设为基本模式， “设计人才的培养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我们采取的是大浪淘沙的做法，可能在几百名设计人才中，最后能留在毅昌的就是几十名，这些人才会成为公司创新或管理队伍中的中坚力量。”冼燃说，只要是在毅昌工作过的人，即使出去了也会成为别的公司中的中流砥柱，长期以来，毅昌培养的都是实战型的人才，不是那种花拳绣腿式的员工。
冼燃解释说，当前中国工业设计与国外确实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原因是中国的工业设计师太注重于设计环节。另一个原因是中国以工业设计作为主要业务的企业没能把自己与资本很好地捆绑在一起，很多工业设计公司基本是在单打独斗，以小作坊式运作为主。这造成了工业设计与工业制造的结合度不够，很多设计师更重表面文章，缺乏对产品由内而外的深刻理解。
除了上述原因，冼燃再次强调了政府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缺位现象，这造成了民间对于创意成果的漠视，创意产品的价值得不到很好的体现。“一个好的工业设计师更需要一个好的社会环境支持。比如一个顶级的设计师，他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产品，资方轻描淡写地把他否决了，或者别人轻而易举地给撬走了，这会沉重地打击他的积极性。”冼燃说，自己早在十几年前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并且力所能及地去改变这种状况，这就诞生了DMS这种打通全产业链的模式。“把我们自己的设计成果率先产品化，别人想模仿，没那么容易，至少需要半年以上，这就为我们赢得了市场空间。”从全社会的情况看，工业设计原创者与抄袭者之间的这场战争还在进行中，现在依然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冼燃认为，这是一个社会问题，“我们只是一个不大的企业，我们不可能以企业的能量去螳臂挡车，这需要政府和全社会一起去改变。只有把创新的氛围和保护知识产权的氛围打造好，中国的创意产业才会有美好的明天。从目前情况看，想完全硬性治理这个问题，还是很难，因为问题积压得太多了。”冼燃说。
广东是工业设计的沃土
除了提高行业的江湖地位，充分发挥设计师在企业发展中的作用外，冼燃认为，工业设计要形成气候还需要一片成长的沃土，“无论是设计师的个人成长，还是以工业设计为核心业务的企业发展，必须背倚强大的工业基础，主要是发达的制造业基础”，在冼燃看来，改革开放以来，珠三角一直走在全国工业发展的前列，而广东的工业发展一直在全国保持第一位，其中以东莞、佛山为代表的制造业甚至在全球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广东的工业制造业从最初的OEM（贴牌生产商）到后来的ODM（原始设计制造商），一直到今天正在努力发展的OBM（代工厂转型为自有品牌企业），广东走的是一条清晰的发展之路，也始终是中国制造最有代表性的地区。“所以以广州、深圳为中心的工业设计达到全国一流水平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冼燃进一步解析说，广东的制造业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企业规模大，数量多，产品价格低，广东的企业非常善于通过加强生产管理控制成本，包括以工人低廉的工资高强度的工作获得其产品价格上的优势。但是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包括劳动力、土地、物流等在内的生产要素成本相继提高，全球低端制造业开始向东南亚和南亚等转移，广东的制造业发展便面临天花板的考验。“在这样的时刻，广东的工业制造业要突破，必须转型发展，作为一个专事工业设计的企业，毅昌科技应该义不容辞地担当起自己的历史使命。”
这样的话从冼燃嘴里说出来丝毫没有夸张和作秀的成分，“其实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在默默地做出我们自己的贡献，比如毅昌的工业设计产业化战略，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核心业务流失，更重要的，也是为了解决广东工业产品的转型升级问题。”冼燃认为，广东产业升级是必由之路，而工业设计则是广东制造业走出困境的“催化剂”和“助推器”。因此，广东工业制造领域的企业家亟待将工业设计作为核心竞争力，改变产业链低端价格竞争的旧模式。“其实只需换个思路，从设计入手，广东制造就能迎来春天。”冼燃说。
由此，冼燃又引申出了他的一些个人看法，他认为制造业转型应该而且必须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真正支柱。“房地产前些年成为了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但是现在成为了拖累中国经济健康发展的问题产业。我认为房地产是中国人民自娱自乐的东西，带有很强的中国色彩，是无法复制到国外去的，但中国制造还是很有希望与全球产业发展融合的。”冼燃说，西方一些发达国家，能够给他们国家形象增光添彩的也大都是一些工业产品，比如瑞士的钟表、意大利的皮具、法国的服装、德国的汽车、日本的光学设备、美国的软件等，有不少都直接归到了奢侈品行列。我们不可能总是用低价倾销的方式去获得利润，这是没法获得别人的尊重的，只能被人利用。冼燃认为我们应该通过工业设计提升高附加值，去获得更多的溢价空间，“所以我们提出了‘工业推动中国，设计感动世界’的理念，希望通过工业设计的力量，让中国的工业产品逐步成为世界的品牌，获得非常高的附加值，让世界感受中国的设计力量。
在采访就要结束前，冼燃对记者说：中国的制造业水平并不低，只为别人定制加工的阶段应该结束了，必须进入到通过工业设计来升级制造业的发展时代，在世界范围内打响中国品牌，只有这样，我们在工业领域才会有自己的话语权，才会产生真正的溢价产品。“目前，毅昌科技是中国唯一一家主板上市的创意设计公司，我们引领了中国工业设计的发展，让全行业看到了希望，我希望以毅昌模式，持续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冼燃最后说。
【人物名片】
【人物名片】冼燃，男，广东人，1968年生于北京。深圳大学工业设计学士，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瑞士维多利亚大学工商管理博士。现任广东毅昌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世界设计联合会副理事长，广东省现代服务业联合会会长，广东省创意产业协会会长，广东省青年创业就业基金会理事长，曾荣获广东省十大杰出青年、广东省十大经济风云人物，中国民营经济十大风云人物，中国创业导师等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