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7）：

一车厢都挂了

2015年7月9日。

接近中午时分，乘客的高原反应日益加重。同舱的两位武汉女子，早早就倒下。几位来自十堰的女汉子，也无一幸免。早上与我一起看昆仑雪山的邻舱的一位来自江西的教师，刚刚还在生龙活虎，接近唐古拉山口的时候，大喊着“要死了”而倒下。经受高反折磨的人们，嘴唇紫红，脸色煞白，有的昏昏沉沉睡着，有的不断跑到厕所呕吐。情况严重的时候，洗漱间也站满了呕吐的人群。情况稳定下来的，一个接一个开始吸氧。列车员忙得够呛，又要提供吸氧服务，又要处理一派狼藉的车厢。看她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样子，我怀疑她也要高反了。三位武汉女子中唯一幸存的小黄，似乎还在为自己坚持没倒下而感到幸运，同时也在尽力帮助那些陷于痛苦的姐妹们。列车正在广播：“唐古拉山口站就要到了。唐古拉沙口站海拔5231米，是青藏铁路上海拔最高的站点。”小黄的高反似乎是  在顷刻之间爆发的，只见她快步冲向厕所，还没进门就浪花飞溅。

回头看看车厢里，真正是哀鸿遍野。除了几位西藏中学学生之外，绝大多数游客都陷于程度不同的高反之中。车厢里一片狼藉，一派恶臭。吸氧管挂满走道，铺位上满是唉声叹气，神情恍惚的人们。唐古拉山口之前，我也曾担心自己是否会陷入高反，甚至可能会反应得更加厉害，唐古拉山口之后，我开始放心了。除了微微头疼之外，我的呼吸和心跳都没有异常，看来我是挺过这一关了。我自然为自己的状态感到欣喜和欣慰，除了对旅伴提供力所能及的安慰和帮助之外，我的注意力一直被窗外秀美的风景所吸引。我之能够避免高反，也与我对窗外美景的沉醉有关。自早上六点多看到昆仑雪山以来，我就一直处在持续的亢奋之中。我期待着一次又一次美景的呈现，而奇异的美景也如我所愿一次又一次精彩呈现。也许正是那些令人沉醉的美景，使我全然忘却并摆脱了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