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宏观经济政策将何去何从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定下2015年宏观经济政策的主基调。考虑到2015年中国经济面临的内外环境更趋复杂,政策操作将面临新的挑战,建议宏观调控以“盘存量、控增量、提效率”为主要着眼点,继续加大政策创新力度,注重政策合力、提高政策效率,这是在“短期与长期”、“周期与结构”、“风险与效率”之间取得平衡的关键。为此,2015年我国宏观经济政策该何去何从?

 

首先,未来货币政策取向是“补缺口”而非“总量放松”。随着美元进入强势周期,外汇流入将出现缩减甚至负增长,从而切断我国基础货币主要来源。应坚持“量价兼备,张弛有度”的原则,央行盯住“流动性水平”而非“流动性总闸门”以提高货币政策的弹性、灵活性和前瞻性。货币政策不应排斥总量工具,应适时降低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从而提高货币乘数。

 

虽然央行在2014年末已经启动降息,但2015年我国货币政策仍有进一步动用利率杠杆的可能性和空间。这是因为,一方面由于央行逐步退出常态干预,2015年央行口径的新增外汇占款会进一步下滑,在基础货币需求变动不大的背景下,意味着2015年基础货币缺口将更大;另一方面,考虑到当前全球不确定性风险依然频出,国际大宗商品、能源价格进入下行周期,而国内去产能过程缓慢,特别是美国10年期、30年期国债收益率仍处于历史低位,因此,如果美联储不提前启动加息,我国货币政策仍存在进一步降息空间。

 

其次,央行主要货币政策目标应是降低社会实体融资成本。未来我国需要逐步确立以利率为操作目标的货币政策体系,加强货币政策对短期、中期和长期利率的引导,有效降低社会融资成本。一方面继续增加直接融资比例,另一方面继续引导利率下行。利率框架不妨以“短期利率走廊+中期政策利率”为框架,主要通过公开市场操作、降低正回购利率等引导货币利率下行,但相较于短端利率,中期政策利率对降低社会融资成本至关重要,因此需要不断创新完善政策工具箱,PSL、MLF等引导中期政策利率的新型工具须进一步推出。

 

第三,货币调控强调与实体配合避免“脱实向虚”倾向。近两年来,金融和政府部门创造的货币增速在提升,而居民、企业等创造的货币增速下降。货币结构变化所反映出来的一个重要转变是中国货币创造的“脱实向虚”倾向。因此,进一步加强货币政策、信贷政策与产业政策协调配合,在重点发展产业领域要保障适度流动性,实施定向、定量、定期宽松。特别需要采取创新融资工具,鼓励金融机构加强和改善对创新型企业、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化基地信贷支持,加大定向支持力度;确保实现小微企业贷款增速和增量“两个不低于”目标,即贷款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水平、增量不低于上年同期水平,不折不扣地将定向宽松政策落到实处。

 

第四,放宽存贷比限制进一步提高货币政策效率。改革主要思路是“降低分子,扩大分母”,未来可以考虑存款端增加稳定性较好的金融工具款项,比如同业存款、同业存单、创新类金融产品等主动负债工具,其流动性接近于存款性质,可计入分母;在贷款端比如再贷款、小企业专项债等与资金来源相匹配的贷款应从分母中扣除,这样将大大提高货币存量,显著增强货币政策的实施效果。

 

第五,优化央行资产负债表结构推进政策框架改进。在央行体系中,需要优化央行资产负债表结构推进政策框架改进。随着国际收支趋于平衡,以及前些年受制于汇率和结售汇制度安排的被动投放——外汇占款压力已经减轻,我国货币供应条件正在发生重大变化,需要调整央行资产负债表规模和结构,增加和调整国内资产规模和资产组合为实体提供流动性。

 

第六,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盘活财政资金”已成为影响财政资金使用效率的核心问题,就长期来看,解决这一问题的思路是简政放权,通过统筹预算,压缩政府规模,减少财政收支规模,从根子上解决财政支出“虚胖”的问题;在短期内,需要清理、归并,合理安排预算支出。

 

第七,加快推进税制改革。2015年是“十二五”收官之年,全面完成“营改增”,要通过结构性减税“还税于民”,清理各类税费,调整税制结构,稳定税负、定向减税和调整支出结构,向科技创新和民生领域重点倾斜,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释放居民消费能力。

 

第八,尝试发行永续国债。扩大国债的发行规模,增加央行和商业银行国债持有比例。我国国债负担率为20%左右,远远低于国际上60%的警戒线,国债发行的空间充裕。由于公共投资主要依靠财政性资金的公益性建设项目,由于建设资金需求量大,为弥补资金缺口,地方政府不惜对外举债、背负利息。可以尝试发行永续债等新型债务融资工具,用于公共基础设施、重大民生项目等长期投融资,也可以增加居民融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