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教学培训（8）：

牢骚

这是一个牢骚的时代。举凡与人们日常生活有直接和间接关系的一切事情，都可以成为牢骚的对象。收入分化、通货膨胀、官员堕落、政治专制、医生渎职、教师背德、环境污染、天气炎热，……都会成为牢骚的话题。牢骚几乎是人与人之间最通用的交流方式，认识不认识的，牢骚中总会有共同话题。

暑期教学培训其实就是在牢骚中开始，在牢骚推进，又在牢骚中结束的。第一天上午领导关于转岗的一段话给人们带来压力，牢骚自然成为一种缓解压力的手段。另外一位因为自己担任过若干届教学竞赛评议组长而自得并以教育专家自居的领导的讲话，条条框框，空洞无物，又像老婆娘的裹脚带子又臭又长，讲话中就有牢骚的声浪扬起，结束后更是使整个会堂乃至周围都淹没在牢骚中。第二天某领导的讲话引来更多的质疑，给大家带来更大更直接的压力，会间休息，会场内外就沉浸在声浪一阵超过一阵的牢骚中。有个老教师伤心的牢骚让我印象深刻：“实在是太伤人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工作几十年，也一直得到学生认同和欢迎，今天却被说成不会教书！”当然还有一些牢骚，已经由抱怨、质疑上升到颇有情绪的谴责。领导显然没有被牢骚的海洋淹没，我注意到他一直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

培训进入方法和技术阶段之后，牢骚减少了很多。在台湾大学的王秀槐老师讲课程改革和教师培养时，在台湾大学的梁一萍老师讲PBL时，在我校几位老师讲信息技术时，受训者或者投入于教学内容的丰富和充实，或者热情参与到教学互动中，牢骚几乎消失了。不过中间香港大学的李雅言讲MOOC，我校教育信息中心的刘某某讲信息化教学的技术与环境，又引来了强烈的牢骚浪潮。李老师的语言表达实在太糟糕，而他讲的内容与大家似乎又了很大的距离。刘某某所讲的那些内容其实领导讲过，而且，他们的课件有很多是一致的。之所以引来牢骚阵阵，不是因为重复，而是因为人们对讲话内容的不认同。这两次讲课都是在电教室进行的。电教室有一个很好的课堂交流系统，老师讲课的时候，学生可以通过交流平台提问和发言，而且任何发言都可以被广播出来。课堂上的牢骚主要就是通过这个平台发布出来的。李雅言上课的时候，也许是受不了频频跳出的牢骚，于是走下讲台与大家互动，很大一部分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刘某某讲课的时候，因为所讲内容明显不受欢迎，因而受到了交流平台极大的困扰。再往后，交流平台就被关闭了。

培训结束前一天下午，是华南师大的一位年轻老师讲信息化时代的教学模式。据说，这位也是教育信息化的权威和专家，在南方甚至全国各地的演讲都受到欢迎。听下来却发现，除了一些耸人听闻的关于信息爆炸的数据及增强现实技术的应用吸引眼球之外，整个讲演内容空洞，脱离主题。忍无可忍的大家已经没有交流平台来发牢骚了，于是，牢骚就以传统的方式慢慢酝酿和传播。又是一场又臭又长的无聊讲演。已经在酷热和暴雨经受快九天洗礼的老师们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要不是李校长同意提前下课，很多人估计得发疯。

牢骚是一种交流和表达的形式，当然不是一种健康的正常的表达和交流形式。不过，在正式交流渠道不畅通的情况下，牢骚渠道的存在是必要的。牢骚的作用不仅仅在于信息交流，而是在于舒缓情绪，排遣可能正在酝酿的不良的心理反应。如果正式交流渠道不畅，而牢骚又被禁止，就可能有更大的危机被酝酿。

2013-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