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兴起了一种新鲜“玩意儿”，作家蒋一谈在网上卖短篇小说。不同于以往卖短篇小说集，此次是网络单篇零卖。不过，有记者调查发现，小说“零卖”固然新奇，无奈价格太贵，一部短篇小说的电子书甚至贵过一部长篇小说电子书。

诚然，一篇短篇小说《赫本啊赫本》，电子书打6折之后还要2.99元（原价高达5元），而含了7部短篇作品的小说集《赫本啊赫本》电子书折后价只有6.5元。短篇小说“零卖”之后，身价暴涨，却给人敛财之嫌，自然引来了不少吐槽，比如有论者揶揄：“我从中感到了一种急吼吼赚钱的样子……”

吐槽归吐槽。短篇小说网络零卖这一方式本身，无可非议，与打包销售，零卖属于创意，对这种探索应予以鼓励，而不是嘲笑；应静观其变，而不是粗暴否定。一个很浅显的事实是，此路能否行得通，又能否走得远，作家说了不算，旁观者说了不算，归根结蒂是市场说了算，也就是读者说了算。

如果说作家在文本上的探索，称为写作实验，那么作家改变传统的销售方式，可谓是一次商业试验，或者说就是一次商业试探，通过网络零卖来感受一下市场的反应、测量一下读者的心态而已。率先试水的作家蒋一谈，未必就自信满满，或者抱着发大财的心态，志在必得，他也许就是一次试探，在决定以后如何更好地把脉市场。

更值得关注的是，短篇小说网络零卖的这种探索，实际上折射出了短篇小说的困局。写短篇费力，费心，费神，对素材消耗大，却得不到多少利益。其实，不少短篇小说都是精品，比如我们读沈从文、汪曾祺、赵本夫、刘庆邦等人的短篇小说，内心的震撼远超过一般的长篇小说，换言之，有的短篇小说带给读者“长篇小说”的阅读体验。值得一提的是，前不久，诺贝尔文学奖将奖项颁给了82岁的加拿大短篇小说家艾丽丝·门罗，一时间备受关注，被赞为“这个奖是奖给门罗的，也是奖给全世界写短篇小说的作家的。”不少作家之所以不写短篇，有的属于力有不逮，有的属于功利心作祟，认为写长篇才更能青史留名，在文学史上留下一定的位置。

刘庆邦认为，写短篇要有五种精神，“要有对纯粹的文学艺术不懈追求的精神；要有与市场化、商品化对抗的永不妥协的精神；要有耐心、在细部精雕细刻的精神；要有讲究语言韵味的精神；要有知难而进的精神。”这是一家之言，不是金科玉律，但谈到了一些本质性的现实命题，值得作家思考，也值得公众关注。

“过去写短篇小说这条路是车水马龙，现在这条路是人少车马稀。”这显然不是好现象。如果短篇小说“网络零卖”能够重建作家对短篇的信任与热情，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