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行（10）：怒江深处飘红旗

6月28日，六库到丙中洛。

一点半左右汽车在石月亮乡停下，说是前面到贡山的公路限行，要等几个小时。因为正在进行丙瑞公路加固修建工程，每天下午运输要给工程让路。

石月亮乡应该算是这一路上比较繁荣的集镇了。街道在江边一个小山包上，有好几家小饭馆、小杂货铺，还有肉铺和菜场。当然还有乡政府的机关单位。最好的建筑似乎是小学校。有高大整洁的教学楼，有教师宿舍，学生宿舍，还有一个水泥地面的篮球场，篮球架和篮筐都是完整的。

怒江从石月亮乡集镇后面奔涌而过，在集镇一侧冲击出一个巨大的河湾。从上游冲下来的木材被冲击到湾流外侧，于是有人在这里专门打捞木材，做起柴火的生意。远远可以看到有人像钓鱼一样从河湾里钓木材。捞上来的木材晒干后再劈成小块，就可以作为商品柴火出售了。这也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顺着公路往前走，看到路边有人家在盖房子。我走过去，递上烟，跟村民们聊起来。房子的主人姓李，傈僳族人，在公路边盖这房子似乎是想做点小生意。

房子还没有完全盖好，红旗已经挂起来了。进入怒江大峡谷，家家户户房头飘舞的红旗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绝大多数挂的是国旗，也有少数挂党旗的。我问李兄弟为什么要挂红旗，是不是表示吉祥的意愿。李兄弟说，不是不是，只是为了表达对党和国家的敬意和谢意。进一步了解到，这些年来，国家政策的制定和实施确实照顾到了农民的切实利益，不仅税收减免了，医疗卫生及义务教育相关政策的实施，使农民负担不仅前所未有地降低，农民的福利也前所未有地改善。少数民族地区得到的好处更多一些。李兄弟说，他有三个孩子，都在上小学。要是在以前，各种费用会使他不堪重负，而现在，基本上不需要自己负担什么了。

对于质朴的少数民族兄弟而言，在社会发展过程中，他们更多看到的是惠民政策带来的好处。他们因此对党和国家怀有质朴的感恩。我忽然想到，那些美好的形象也许仅仅留存在那最遥远地区的最淳朴的老百姓心里 。怒江流域的红旗飘飘寄托着人们的感恩，也寄托着我们的社会制度最后的美好希望。

我知道怒江流域的村落大多信奉各种宗教，基督教、天主教、藏传佛教等等。问起李兄弟的宗教信仰问题，他说：“我们这边基本上村村都有教堂，家家都有教徒。不过，信教的大多是老人和妇女。我们男人要外出打工，不能休星期天，所以就不能信教。”

在好几处玉米地里，我看到竹架子上支着篓子，似乎是用来存放和晾晒收获物的。这东西我在马凌诺夫斯基的《西太平洋上的航海者》中见过，那是用来存放或者晾晒番薯的。问起李兄弟，他果然说那是秋收以后用来存放玉米的。我下意识地问起另外一个问题，李兄弟的回答让我感觉自己是多么弱智。“把玉米就这样放在野外，不怕人偷吗？”李兄弟吃惊地看着我，“有谁会偷玉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