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宰我说“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前面的话其实不重要,夏商之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宰我要说的就是后面那个“使民战栗”。这个就有点意思了。问话的人在问土地神,宰我说的是让人害怕。那时候在名义上还是“周”,孔子在前面说的也是主张实行“周礼”,那么宰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宰我实在劝说鲁哀公要对别人“狠一点”,整句话的含义也就相当于在说“要想得到土地,就要对人狠一点,就要让人发抖”。呵呵,后世的“法家”玩的就是这个路子。当然,这里面也是有缘故的,宰我跟鲁哀公说要狠一点,是针对的呢?当然是季孙氏那三家了。反对季孙氏那类的权臣执国命,也历来是孔子的主张。那么孔子是不是赞成呢?

  结果孔子反对,为什么呢?首先是在当时直接的对季氏下手,是不肯能的。至少直接用强是不可能达到目标的,斗争是需要的,但是也是要讲究策略。在孔子年轻的时候,鲁昭公也搞了一次,结果是什么样子呢?自取其辱,没有搬到季氏,自己倒是被赶到外国当寓公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么瞎搞就是蛮干。孔子在鲁定公时候是怎么搞的呢?也许只有那样才有可能。所以在孔子看来,宰我这个建议是不现实的,是欠考虑的。另外,就是即便搞成了,鲁哀公能让季孙氏战栗,那么就绝对不仅仅是只是停留在那一层面上。那样遭殃的会是谁呢?献上一把刀很容易,但是刀砍到谁的脑袋上面就不一定了。那样搬到或者不搬到季孙氏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孔子必然是要反对的。于是就有了下边的话“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针对此事的意义就是说,季氏已经从季友开始执掌政权,已经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急切的想要改变,只能是做无用之功,而且可能后果更为严重。

  这或许是符合当时的情势的。结合当时的情况,或许这是这一章的本来用意。但是作为我们来说,或者对于《论语》的编辑者来说,要传达的用意恐怕还是孔子的最后几句话“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当一件事情,暂时是无法改变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呢?敢为天下先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成本问题呢?当成本远远大于收益的话,轻易的改变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堵不如疏,骤然突变并不能带来想要的东西的话,不如善加引导,加以利用。或许会起到更好的效果也不一定。孔子对于“礼”的态度也就是这样样子。既然在普遍的情势下,大家还公认的这个“礼”。为什么不可以善加利用呢?

  这也是孔子提倡“礼”的原因。或许有人会说,孔子这不是“改良主义”吗?呵呵,或许是,但是“革*命”和“改良”的问题孰是孰非,也真的是未定之数。我们付出的成本还少吗?有些事情还是要想一想的。

  【参考译文】哀公问宰我关于社(用什么木)的问题。宰我说:夏的时候用松木;商的时候用柏木;周代用栗木;就是让老百姓战栗的意思。

  孔子听说以后说:已经固定的事情不要随便议论;已经完成的东西不要妄加非议;已经过去的不应该深咎